眾魔修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玉冰清好歹也是登霄境圓滿的修為,所修功法雖沒有移山填海的氣勢,但也可以在百丈之外出手殺人。而眼前的兩人此刻則是近身纏鬥在一起,玉冰清完全沒了一宗之主的樣子,倒像是兩個江湖武人廝鬥在一起。


    這玉冰清更是展現出與她外貌完全不符的草莽之氣,竟是不惜重創自己,也要傷害清鋒。


    清鋒吐出的血在玉冰清的臉上變涼,她劍指移動,清鋒腰後鑽出來的劍刃開始向上豁動。


    嬋霜宮內此刻安靜無比,那“玉劍訣”豁開清鋒皮肉的聲音顯得十分清晰。


    “不好。”絛玉驚喝一聲,一手掐訣。


    柳條從虛空中長出,纏在“玉劍訣”之上,可那玉劍鋒利無比,柳條觸之即斷。


    “不用浪費真氣管我。”清鋒對眾魔修道。


    他握住玉冰清的手,又道:“你竟然真要殺了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誰讓你沒事不來找我,”玉冰清道,“你來找我便管我要這要那,我欠你的嗎?”


    清鋒這才知道,原來玉冰清並非心疼真氣石,他把她想得太不堪了。她隻是在埋怨,隻是他沒想到她會有這種情感。


    “你很想見我?”清鋒一邊吐血一邊微笑。


    “不想,”玉冰清道,“我隻想殺了你。”


    “好。”清鋒仍是微笑,他轉動玉冰清的手,那“玉劍訣”繼續切割著二人的身體,隻不過玉冰清的身體在前,傷口要比清鋒短得多。


    碧綠劍刃眼看就要割到清鋒要害,玉冰清的手忽然不動了,任憑清鋒如何用力都不動。


    “你瘋了?”玉冰清說著撤去“玉劍訣”。


    “你不是想殺了我嗎?”清鋒道。


    “你放開我。”玉冰清沒有迴答那問題,而是晃了晃肩膀。


    清鋒鬆開了抱住玉冰清的胳膊,緊接著身體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他這才知道,原來“玉劍訣”竟可以鋒利至此,甚至不比那神器“騰空”差,配上玉冰清的修為,更是完全有能力置自己於死地。


    玉冰清的腹部也被貫穿,她的身子也搖搖晃晃,像隨時要倒下一般。


    她轉過身,看著地上如同死狗的清鋒,嘴角忽地翹起。她握起“玉棺訣”將清鋒裹住,清鋒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起來。


    玉冰清的身子越晃越厲害,倒不是因為使用“玉棺訣”消耗真氣,而是這種皮肉之傷本身帶來的虛弱與痛楚。


    眾魔修看著剛剛還在拚命的玉冰清,此刻竟是給清鋒療起傷,頓時猜到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他們不禁感歎,自己這主人還真是有兩下子,下至普通弟子,上到長老以及一宗之主,竟是都和他有些曖昧不清的關係。


    “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刻灼分離出去的那狼頭已經迴到脖子上,“你們說這幾個女人到底誰在主人心裏最重要。”


    “這還用說,”有魔修道,“當然是姓蘇的那師姐,畢竟兩人可都是行了那敦倫之禮,有了夫妻之時。”


    “我看未必,”虎道人開口,“在男人心裏,和他睡覺的女人未必是他最愛的,那種求而不得的,往往更讓人輾轉反側,難以放下。”


    “不過看這情況,”縛魄分析道,“要是主人真的想,恐怕這幾個女人都願意和主人睡覺,但主人既然隻和那蘇師姐睡,說明還是她在主人心裏的地位最高。”


    “有道理,”刻灼點點頭,“不過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人也肯和主人睡覺嗎?”


    刻灼的話傳進玉冰清的耳朵裏,她頓時雙目圓睜,冷冷地看向刻灼,手中的“玉棺訣”竟也不握,竟是一下子來到了刻灼麵前。


    玉冰清指捏“玉劍訣”,一劍如光閃,直接將刻灼的三顆狼頭斬下。


    接著她又迴到清鋒身邊,看著清鋒的傷危及不了性命,再加上剛剛又全力揮了一劍,終是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魔卵伸出觸須將刻灼的腦袋一一接好。刻灼摸了摸自己的三條脖子,罵道:“這個賤人,竟敢如此對我!”說著便要衝過去。


    絛玉用柳條綁住了刻灼的雙腿,道:“我勸你還是快快道歉。”


    刻灼恢複了冷靜,看到清鋒坐在地上將玉冰清扶到了自己的腿上,他有些明白了,也許眼前這個女人的分量要更重一些。


    “是在下魯莽,出言不遜,”刻灼道,“還請玉宗主不要見怪,玉宗主若是願意,把在下的腦袋再砍掉一百次,在下也絕無怨言。”


    玉冰清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清鋒。


    “你別碰我,”玉冰清道,“離我遠點。”嘴上雖這麽說,可她卻是動也不動,像是長在了清鋒的腿上。


    “為什麽救我?”清鋒問道。


    “看在你師姐的麵子上。”玉冰清迴答。


    “那你為何不先給自己療傷?”清鋒又問道,“我師姐的麵子有這麽大嗎?還是說……”


    “什麽也不是,”玉冰清伸手按住清鋒的嘴,“你少自作多情。”


    抬胳膊的動作牽扯到玉冰清的傷口,她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痛得叫出來。


    清鋒看著這個表麵上又冷又倔的女人,不禁心疼起來。他扶著玉冰清坐了起來,自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看著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道道刀傷,他忽然有些自責。


    “對不起,”他伸出手指摸了摸玉冰清肩膀上的傷口,“痛嗎?”


    “你說呢?”玉冰清反問道,“明知痛你還要摸。”


    清鋒聽後雙手握住玉冰清的兩腕,將其抬到玉冰清的身前,道:“用你那‘玉棺訣’。”


    玉冰清沒有反抗,雙手握訣,白色的玉棺將兩人同時裹起。


    絛玉看著眼前親密的兩人,眼中流露出嫉妒之色。


    眾魔修見事情穩定下來,又紛紛活躍起來。


    “絛玉,你是不是在羨慕那女人?”縛魄道,“說實話,我也想被主人那麽抱著。”


    “你少說兩句,”姐姐拘魂突然開口,“有什麽好羨慕的?”


    縛魄反駁道:“姐姐你不解風情,又何必管我?”


    “就是,”刻灼插嘴道,“我看你這姐姐隻是麵上裝作冷傲,實際上心裏也巴不得晚上爬上主人的床吧?”


    “你的狗嘴不想要了嗎?”拘魂瞪向刻灼,“再多嘴我扒了你的狗皮。”


    “怎麽,你要和我比劃比劃嗎?”刻灼繼續挑釁,“要不然你們兩姐妹一起上,看看是誰扒了誰的皮?”


    “你這狗東西真是無禮,”縛魄開口罵道,“我又沒有惹你,幹嘛連我也要帶上?”


    絛玉本就心情煩悶,又聽幾人聒噪不休,頓時喝道:“全都閉嘴。”


    “就是,都閉嘴吧。”虎道人插了進來,“不知道這裏誰最傷心嗎?”


    “是我多嘴了,”刻灼道,“絛玉可是咱們幾個裏第一個向主人諂媚的,可你們姐妹倆早得多了,要說羨慕嫉妒,也就絛玉有資格。”


    絛玉見這刻灼還在嘴欠,終是忍受不住。三根柳條憑空出現,將刻灼的三張狼嘴纏住。緊接著,她迴到魔卵之中,閉上了眼。


    眾魔修見絛玉是真的火了,也都不再說話,紛紛閉上了嘴,一張張臉也都成了原始的血肉模樣。


    嬋霜宮內靜了下來,本來清鋒與玉冰清還可以通過聽魔修的吵鬧來緩解肢體接觸的尷尬,如今這連個說話聲都沒有,彼此的唿吸傳進彼此的耳中,那心跳聲竟是越來越重。


    “你不要聽他們亂說。”清鋒想打破尷尬。


    “什麽?”玉冰清問道。


    “就是他們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清鋒解釋道,“你別往心裏去。”


    “關於睡覺的事嗎?”玉冰清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什麽我怎麽想?”清鋒尷尬道。


    “你覺得我會和你睡覺嗎?”玉冰清問道,那語氣裏竟是帶著幾分認真。


    “那怎麽可能?”清鋒道,“絕對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玉冰清追問,“是我不可能跟你睡?還是你不可能跟我睡?”


    “我……我不知道。”


    “為什麽是不知道?”玉冰清繼續問道,“到底是哪一種?”


    “你怎麽突然這麽多問題?”清鋒想岔開話題,“開始的時候問你什麽都不吱聲,現在竟又話嘮起來了。”


    清鋒說完,兩人都不再開口了。“玉棺訣”修複著兩人的傷勢,內傷已經治愈,隻剩下體表的傷口沒有愈合。


    又過了一會兒,玉冰清突然開口。


    “我警告你,”玉冰清冷冷道,“你若敢和別的女人睡覺,我就替蘇蘭心殺了你。”


    清鋒愣住,她沒想到玉冰清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你什麽時候和我師姐關係這麽好的?”清鋒問道,“按理說師姐還是你徒孫,怎麽聽你語氣你們倆倒像姐妹一般?”


    “按理說你也是我徒孫?”玉冰清道,“怎麽不見你對我恭恭敬敬?”


    “誰是你徒孫?”清鋒道,“我在玉嬋宗什麽也沒學到。”


    “沒學到是因為你活該,”玉冰清道,“老天都看你不順眼,所以連真脈都不給你。”


    “真脈有什麽了不起?”清鋒反駁道,“等我得了那神脈,到時候修為比你還高,等我迴到玉嬋宗,非把你從這宗主的位置上趕下來,到時候我來當玉嬋宗的宗主。”


    “當了宗主之後呢?”玉冰清道,“就可以想和誰睡覺就和誰睡覺了嗎?”


    “你今天是瘋了嗎?”清鋒道,“怎麽張口睡覺閉口睡覺的,你是不是一個人待久了,所以開始寂寞發春了?”


    清鋒說完便後悔了,玉冰清雖然修為高深,但她終歸是個女人,他不該對一個女人口不擇言。


    玉冰清也不再說話,也沒有去罵清鋒,然而正是這種沉默更讓清鋒不安,當一個人真正埋怨一個人的時候,是無法通過語言來表達的。


    “好了。”玉冰清鬆開了手,玉棺消失,兩人暴露在嬋霜宮內。


    “鬆開我吧。”玉冰清態度冷淡。


    清鋒明明犯了錯,卻開始破罐子破摔,耍起小孩子脾氣,將玉冰清抱得更緊。


    “鬆開吧。”玉冰清也不反抗,但聲音裏毫無感情,就像她根本不在乎這摟抱一般,“你用不著這樣,我不怪你。”


    清鋒被玉冰清的冷靜弄得無地自容,他放開玉冰清,站起身背對著她。


    “神脈的事我幫你想辦法,你可不可以不去借助‘千魔之卵’的力量?”玉冰清的語氣就像一個長輩在勸導晚輩,“‘千魔之卵’是不祥之物,你若和它相處得久了,你也會入魔的。”


    “多謝提醒,”清鋒道,“我心裏有分寸。”


    “若是我向你保證能得到神脈呢?”玉冰清又道,“你願意放棄‘千魔之卵’嗎?”


    清鋒很想問問玉冰清,她不過登霄境圓滿的修為,她哪來的底氣跟自己保證。不過玉冰清這種態度他十分不喜歡,明明是自己先前說錯了話,現在卻搞得像是玉冰清得罪了他一般。他也學起了玉冰清那冷淡的語氣。


    “我迴去了。”清鋒道。


    “真氣石不要了?”玉冰清道。


    魔卵上魔修頓時睜開眼睛,心想這女人是要把真氣石拿出來了。


    “不要。”清鋒道,“不過你若肯的話,我有別的事請你幫忙?”


    “什麽事?”


    清鋒道:“解開許風情的禁錮。”


    “滾吧,”玉冰清的態度直接轉變,“這是你最後一次來嬋霜宮。”


    “你憑什麽關著她?”清鋒質問。


    “我是宗主,我想怎麽處置別人就怎麽處置別人,輪得到你這小輩在這多嘴?”


    清鋒明明被罵了,但比起玉冰清剛剛那種冷漠的關心,他忽然覺得很舒服。


    “那我自己想辦法。”清鋒道,“用不著麻煩宗主。”


    “你為什麽總要為她和我做對?”玉冰清道,“難不成你也和那賤人睡了嗎?”


    “不用你管。”清鋒說完又對魔卵道,“我們走。”


    魔卵飛到清鋒旁邊,清鋒向門外走去,魔卵卻是飛動得很慢。


    清鋒停下腳步,道:“你們不想走?”


    絛玉代替大家發言,道:“主人,玉宗主已經有意給我們真氣石,我們不如就收了吧。”


    “沒出息的東西,”清鋒道,“你們要是這麽想要真氣石,那就留在這吧。”說著,邁出了門。


    魔卵無奈,隻好跟著清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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