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巨鶴在空中飛行,溫儒的心裏卻是越來越忐忑。薑沉魚曾告誡過他可以在玉嬋宗為所欲為,卻唯獨不能做那種事。如今他不僅做了那事,甚至還修了魔道。即便他囂張跋扈慣了,心中也不免有些擔心。若是薑沉魚看出了這些,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她會不會宰了自己?他怕,他把擔憂告訴了寧落雁。


    “你放心,”寧落雁道,“師姐他什麽都不會發現,你就像往常一樣就好。反正平日裏你在宗門也是隨便出入,所以隻要隔一天來找我一次就行。”


    “師叔,”溫儒還是有點不放心,“若是宗門發現我們修了魔道,下場會是怎樣?”


    寧落雁道:“什麽事都不會有,玉嬋宗本身也不是什麽正派的宗門。”


    溫儒不解話中含義,寧落雁反正已在溫儒體內種下魔種,將其控製住,索性便也有什麽說什麽。


    “‘合歡采真術’從他人體內掠奪真氣,這已經不是正道做派,更似魔道。”寧落雁道,“除了弟子,玉嬋宗從上到下都是如此,已經接近半個魔修。”


    溫儒一聽玉嬋宗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心裏頓時寬慰了不少,覺得自己修煉魔功也是正常不過。他雖然壞,但剛踏入修仙之途時還自以為是個好人,如今他卻將那本不牢固的標簽撕下,甚至開始期待下一次的血食。


    巨鶴越過重巒疊嶂,高聳入雲的秀女峰隱約在視線盡頭。片片浮雲在身邊經過,秀女峰儼然已能將大半的視線占據。他們迴到了玉嬋宗,出來時有三十多人,迴去的卻隻有五人。


    蘇蘭心在老遠便看到了那如小點般的鶴群,她來到廣場上等著,她想他,她也知道他一定同樣想自己。


    沒等巨鶴落下,蘇蘭心便眉頭緊鎖。她數了數,隻有五個人,她明白,剩下的人都死在了這次任務中。她早就知道會有很多人死在這次任務中,但想象和親眼所見是兩迴事,前者仍留有餘地,後者卻是真實地擺在眼前,沒有一點餘地。


    清鋒大老遠便看到了蘇蘭心,他的臉上洋溢著那種幸福的表情。李矜之看著他表情的變化,跟著笑了,同時離他遠了一些。


    沒等巨鶴落地,清鋒便從上麵跳了下來,來到蘇蘭心的身邊。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道:“師姐,我迴來了。”


    蘇蘭心微笑,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不急,”清鋒拉起蘇蘭心的手,“我想師姐了。”蘇蘭心臉上一紅,看到別人也從鶴背上下來,趕忙掙脫了清鋒的手,上前去拜見寧落雁,之後與李矜之聊到一起。


    “李師姐,”蘇蘭心道,“清鋒師弟這次出去多虧你照顧了。”


    李矜之笑了笑,道:“我哪有那個能耐,倒是沒有清鋒師弟,說不定我們都迴不來了。”


    蘇蘭心知道這任務的兇險,心想看著同門在眼前一個個死去,李矜之的心中定然不好受。


    “李師姐若是沒事的話,”蘇蘭心道,“晚上去我住處,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


    李矜之猶豫了一下,清鋒道:“是啊,李師姐一起吧。”


    李矜之點點頭,道:“那我就隻好打擾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各自迴到住處。


    一路上,清鋒將蘇蘭心的手握得很緊。蘇蘭心明白,他這番一定經曆了很多危險的事,他一定是想趕快放鬆一下。


    她知道什麽事能讓他放鬆,她不禁覺得腿有些軟了。


    “師姐,”清鋒道,“你怎麽突然走得慢了?”


    蘇蘭心羞嗔道:“你就這麽猴急嗎?”說著她伸出胳膊,抿著嘴唇道,“你若嫌我慢,那便抱我迴去。”


    清鋒笑了笑,將蘇蘭心抱起,快步向住所走去。


    熟悉的地方映入眼簾,明明沒有多少天,清鋒卻覺得自己離開了好久。


    清鋒用胳膊輕輕頂開門,然後將蘇蘭心放下,又迫不及待地將門拉上。


    蘇蘭心閉上眼睛,等著清鋒再將自己抱到床上。她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想著這師弟真是心急,一點也不知道溫柔。


    “師姐。”清鋒道。


    “嗯。”蘇蘭心羞紅了臉。


    “師姐幹嘛閉著眼睛。”清鋒道。


    “當然是不想看你。”蘇蘭心咬了咬嘴唇,“醜死啦。”


    “可是我想讓你看,”清鋒道,“師姐你睜開眼睛看一看。”


    “你壞死了。”蘇蘭心睜開眼睛,卻是被眼前之物嚇了一跳。


    “這是……”蘇蘭心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千魔之卵’,”清鋒道,“終於是落在了我手裏。”


    蘇蘭心本想著清鋒能平安迴來就好,根本沒奢望他能得到這東西。畢竟幾宗宗主都在那坐鎮,豈會讓沒去幾個人的玉嬋宗將東西帶迴。


    “千魔之卵”懸浮在清鋒手心,上麵擠在一起的人臉此刻都閉上了眼。蘇蘭心看著魔卵,一點也沒有興奮,隻覺得這東西既醜陋、又駭人。


    “師姐,”清鋒道,“我得到這東西你不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蘇蘭心擠出微笑,“隻是你能得到此物,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清鋒說罷,又對魔卵道,“你們還不趕快和我師姐打聲招唿。”


    魔卵聽到命令,那一張張人臉有近一半都張開了眼睛。蘇蘭心先是嚇得向後一退,又聽道“你好。”“師姐好。”等等亂七八糟的問候一起塞進耳中,她腳下一個不穩,險些倒在地上。


    清鋒上前將蘇蘭心抱住,那魔卵靜靜地懸在空中。


    “你們懂不懂禮數,七嘴八舌的像什麽樣子?”說話的不是清鋒,而是絛玉,“瞧你們把主母嚇得。”


    “什麽主母啊?”蘇蘭心尷尬地看著清鋒,清鋒同樣有些尷尬,他沒想到絛玉會蹦出這詞。


    “您是主人的枕邊人,”絛玉道,“所以您當然是我們的主母。”


    蘇蘭心一聽,更是將頭埋進了清鋒的懷裏,不敢抬起來。


    清鋒笑了笑,道:“別在那亂起稱唿了。”說著,他看向懷中嬌滴滴的師姐,


    一股欲火終是在心中燃起,要將這些日子的疲乏燒個幹淨。


    他聞了聞蘇蘭心的頭發,要將其抱到床上。


    蘇蘭心“呀”了一聲,道:“師弟,你要幹什麽?”


    清鋒壞笑道:“師姐,我這些日子好想你。”


    蘇蘭心紅著臉看向魔卵,一副害羞的模樣。


    清鋒見狀,伸手招迴魔卵要揣進兜裏。


    蘇蘭心掐了掐清鋒的胳膊,道:“我不要,他們會聽見。”


    清鋒會意,道:“你們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待著,等太陽落山了再迴來。”


    “是,主人。”魔卵飛出了房間。


    蘇蘭心瞪了清鋒一眼,因為現在還不到晌午,隨即她的臉又變成了無限的嬌羞和溫柔。


    清鋒將蘇蘭心抱上了床,他們的身體像兩片貧瘠而幹旱的土地,如今終是迎來了酣暢的甘霖。


    “千魔之卵”飛到了無人地叢中,一張人臉開口道:“主人雖說肉體強悍,但他真有那麽厲害嗎?竟然讓咱們太陽落山再迴去。”


    “誰知道呢,不過主人身體這麽結實,簡直比鐵還硬,也不知那嬌滴滴的師姐能不能受得了。”


    “你們能不能閉嘴?”絛玉開口道,“就不能安靜一些嗎?”


    “幹嘛這麽生氣?”刻灼譏諷道,“莫不是知道主人有個情投意合的師姐,心裏吃醋了?”


    “你亂說什麽?”絛玉的臉伸出,從血肉狀變成清純的人臉模樣,瞪著那三顆狼頭。


    “我亂說?你不就是這種人?”刻灼道,“想到主人正和別人滾在床上,你一定嫉妒得心癢吧,恨不得趕快過去,代替那女人躺在床上,或者幹脆你們三個人……”


    刻灼沒等說完,絛玉竟是張口咬在了說話的那顆狼頭上。


    “怎麽?舔不到主人開始來舔我了?”另一顆狼頭道,“那好,就讓我好好親親你,排遣排遣你這賤人的寂寞。”說著兩顆狼頭一起咬向絛玉。


    偶有玉嬋宗弟子在叢邊經過,他們聽到了叫罵之聲,卻是看不見半個人影,心中很是納悶。


    絛玉和刻灼互相撕咬了半天才各自鬆了口。絛玉那清純的臉此刻就像是在血池裏浸泡過的破抹布,刻灼也好不到哪去,三張臉都是血肉模糊,倒像是那三顆腦袋起了內訌,如狗咬狗一般自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德行。


    兩人休戰,受傷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


    “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虎道人開口,“本來真氣就不多,還要為你們修複傷勢,我們還用不用了?”


    “就是,怎麽也不為別人考慮考慮?”一些人臉附和。


    姐妹倆的臉鑽出,妹妹道:“這玉嬋宗的弟子也不少,你說我們偷偷抓一個吃了,怎麽樣?”


    眾人聽到了這句話,紛紛閉上了嘴,表麵上是避之不及,實際心裏都讚同這個想法,隻是誰也不肯隨聲附議。


    “怎麽?”妹妹道,“這個時候都慫了,不敢開口了?”


    刻灼道:“這些人好歹是主人的同門,我們要是吃了,會不會被怪罪?”


    妹妹道:“主人此刻正忙著翻雲覆雨,哪有工夫管我們。再說了,咱們是偷偷地吃,他們人這麽多,少了一個又怎會被發現?”


    “有道理,”虎道人開口,“我與主人打交道要比你們早,他可不是什麽聖人,我的傀儡當他麵殺了那麽多人他都不管,不可能這會突然善良起來。沒吃之前他可能不讓,一旦人進了咱們嘴裏,他也不會說什麽。對主人來說,難不成那些蠢才比咱們還重要?”


    “就是,”終於有人附和,“區區玉嬋宗的尋常弟子,能被咱們吃是他們的榮幸,更何況咱們吃了人後修為恢複,對主人也是一大助力,他又怎會想不明白這其中利弊?”


    眾人達成了一致,決定抓一個人來嚐嚐,隻是由誰去抓卻是犯了難。


    形成統一意見很容易,因為大部分人都沒有主見,但是統一行動可就難多了。


    “這主意是縛魄提的,”有人道,“不如讓她去抓人。”


    縛魄冷笑一聲,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主意是我提的,做還要讓我去,你們就在這吃現成的?”


    “媽的,想當年老子想吃多少人就吃多少人,如今隻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怎麽就這麽難?”一人道。


    “你在那感歎你媽呢?”有人罵道,“你說那些屁話有什麽用?現在還不是害怕得連個人都不敢抓?”


    “你這麽厲害,你怎麽不去。”那人反駁。


    “別吵了,”縛魄道,“我去也可以,不過抓迴來我可要和姐姐享用,你們就在一旁看著吧。”


    “既然如此,”有人提議,“那就自己去抓自己的,誰也別眼紅誰。”


    “你們他媽瘋了?”刻灼罵道,“要是一下子弄死那麽多人,豈不是直接暴露了?”刻灼頓了頓,接著道,“咱們輪著來,這次我去,下次有機會再到別人。”


    “好。”眾人又達成一致,因為這次不用他們出手。


    江停鶴最近待著很是無聊,他聽說柳輕煙參加了這次任務,並且平安迴來,心想這賤人一定在那墓中得到了不少好東西,他決定去她那裏撈點好處,順便在發泄一下積攢了許久的欲望。


    “千魔之卵”中的眾魔修看著江停鶴走來,擬定把他當成目標。


    “這小子也太瘦了?”有人小聲道,“這點肉哪夠咱們分?”


    “看著小子病殃殃的,想必死了也沒人注意,這種人吃了最好,不會引起懷疑。”


    “就是,嫌肉少一會不吃就是,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一些人閉上了嘴,一些人饞得流出了口水。


    “誰在說話?”江停鶴止住腳步,望向樹叢。


    一條紅色的觸須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直接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觸須纏得很緊,讓江停鶴發不出任何驚恐或是求救的聲音。觸須往迴一拽,將江停鶴拉到了早已等待好的狼嘴處,一顆腦袋直接進到了狼嘴中。


    一道結界散開,將“千魔之卵”與江停鶴的樣子與聲音隔絕掉,魔卵變大,一張張奇形怪狀的臉都張開了血盆大口。


    他們本是名震一方的魔修,此刻竟然為了一個普通的煉氣境修士而興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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