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魔之卵”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就連清鋒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墓室中隻有十多名玉嬋宗的人,可清鋒卻覺得自己好像正被成百上千的人圍著。


    清鋒將目光投向遠處的肉球上,心想就這麽一個人頭大的東西,怎會讓自己產生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便是‘千魔之卵’了吧?”清鋒看向李矜之,李矜之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看向寧落雁。


    “此物正是‘千魔之卵’,”寧落雁道,“那三宗謀劃了這麽多,還設下這等大陣,想不到這寶貝最後還是歸我玉嬋宗所有。”


    清鋒聽到這話心裏有些不悅,心想這“千魔之卵”明明就是自己的,跟玉嬋宗有什麽關係。


    寧落雁似乎看出清鋒所想,道:“清鋒師侄,這‘千魔之卵’需要將自己的真氣注入其中,才能讓其認主,你體內沒有真脈,自然也就沒法操控‘千魔之卵’了。”


    “你這次一人擊退三位宗主,這份修為已經遠遠超過了師叔我,有沒有這東西對你倒也沒有多大影響。”寧落雁又道,“此物就暫且就由師叔我收下,等迴了宗門,你想要什麽,師叔便給你什麽。你看如何?”


    “你能給我什麽?”清鋒不屑道,“我看這‘千魔之卵’倒也不錯,等我拿迴去當個擺設也不是不可。”


    “你……”寧落雁一聽頓時一愣,氣道,“那你要怎樣才肯放棄‘千魔之卵’?”


    “要不這樣吧,”清鋒笑道,“你迴去聯合四宮宮主和所有弟子,你們一齊奉我為主,逼玉冰清將宗主的位置交給我,我可以考慮將‘千魔之卵’讓給你。”


    眾人一聽這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紛紛側目看向清鋒,就連李矜之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自從見識了清鋒的能耐,他們又覺得清鋒此言雖然猖狂無比,但又不是沒有可能。三位登霄境的宗主都不是他的對手,那玉冰清恐怕也奈何不了他,若是玉嬋宗眾人真就心齊要尊他為主,他倒真有可能坐到那宗主的位置上。


    “你別亂說話,”李矜之瞪了清鋒一眼,“還是趕緊老老實實將‘千魔之卵’帶迴宗門,到時由師祖發落才好。”


    “那就依李師姐所言。”清鋒點點頭。


    眾弟子見李矜之竟然敢出言命令清鋒,而清鋒又很是聽她的話,紛紛羨慕不已,後悔自己為何不早些與他搞好關係。而在場眾人裏,當屬寧落雁心裏最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才是師叔,說話竟然都不如李矜之一個弟子有力度,弄得好像她才是長輩一般。


    清鋒邁步走向“千魔之卵”,隨著距離越近,他便將那魔卵的樣子看得更輕。密密麻麻的人臉擠在人頭大小的肉球上,可清鋒看在眼裏卻像是有滿天的人臉正對著自己。那些人臉有的睜眼,有的閉目,有的呲牙咧嘴恐嚇著他,有的則是露出詭異的笑。


    清鋒停住腳,心中有些發怵。


    這是視覺上的驚恐,與實力無關。就好比你再怎麽厲害,看到一泡屎在自己麵前,你也一定會繞開它,不會用腳踩上去,更不會用手去摸。


    “千魔之卵”給清鋒的,便是這種令人作嘔的惡心感覺。


    清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準備繼續前進,忽然一股響亮的聲音叫住了他。


    “小子,”虎道人從牌樓走進墓室,“我們又見麵了。”


    清鋒迴頭,即使隔著玉嬋宗眾人,也能看見虎道人高大的身軀。


    玉嬋宗弟子感受到虎道人帶來的威壓,紛紛腿一軟倒在地上。這股威壓比之前的三位宗主都要強,強到他們體內的真氣仿佛都被凍住,一點也調動不起來。


    清鋒見虎道人過來攪局,他看了眼“千魔之卵”,又看了眼倒地的眾人。他走了迴來,走過眾人,來到虎道人麵前七八丈的位置。


    “你的胳膊長迴來了?”清鋒不屑道。


    虎道人冷笑一聲,道:“不過一條胳膊而已,就算是四肢都沒了,我也有辦法長迴來。”


    “你這麽厲害?”清鋒嘲諷道,“要是腦袋掉了是不是也能長迴來?”


    虎道人沒有迴答,而是打量著清鋒焦黑的臉,心想這小子與三位登霄境宗主動手,想必還是受了傷。


    他心裏更放心了一些,如今自己修為提升,對方又受了傷,不管怎麽看都是自己贏麵更大一些。


    “幾時不見,想不到你連模樣都變了。”虎道人同樣嘲諷道,“看你這黑不溜秋的樣,這是差點讓人火化了嗎?”


    清鋒沒有理會虎道人的嘲諷,重複道:“腦袋掉了是不是也能長迴來?”


    “小子,莫要猖狂。”虎道人有些生氣,道,“今日我必生啖你肉,以雪我那日斷臂之恥。”


    虎道人剛放完狠話,正琢磨著自己這兩句話說得是否有氣勢,卻見清鋒忽然動了。


    清鋒抬掌衝向虎道人,那速度如電光、似雷行,快到虎道人竟然來不及做出反應。


    虎道人心中一慌,他沒能抵擋清鋒這一刀,也沒能躲開這一刀。隻見清鋒的手掌在自己眼前閃過,自己的雙眼間頓時天旋地轉,然後便什麽也看不到了。


    虎道人龐大的身軀還站在地上,可那虎頭卻是落在了他的腳邊。


    清鋒著急要帶走“千魔之卵”,他在這墓中已經待夠了,所以他這次出手快而狠,完全是抱著一擊必殺的態度。


    他看了看地上仍然保持驚恐眼神的虎頭,隨即轉過身,想要再去取那“千魔之卵”。


    忽然間,虎道人站在地上的身軀胸膛開始蠕動起來,一隻虎爪從他的胸膛伸出。那虎爪之後的胳膊仿佛能無限伸長一般,推著虎爪抓向清鋒後心。


    癱坐在地的玉嬋宗弟子發出驚唿,可那虎爪此刻已至清鋒後心。清鋒轉過身,那虎爪直接抓在了清鋒的胸膛之上。清鋒見狀揮掌將那虎爪斬下,而那胳膊則是直接縮迴了虎道人的胸膛。


    清鋒一臉凝重的看著虎道人沒頭的身軀,又低頭看了看仍是緊緊抓在自己身上的虎爪。他將虎爪拿下,同時帶下了自己的一塊皮肉。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連看都不看自己的傷口一眼,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虎道人那殘軀。


    “原來腦袋掉了都死不了嗎?”清鋒已見識過先前三位宗主的神妙功法,可看到虎道人沒了腦袋還能出手傷了自己,心中仍是震驚。


    虎道人的胸膛又開始蠕動起來,緊接著胸膛上浮現出一張和地上的虎頭一模一樣的臉。


    “腦袋掉了當然會死,”那臉張嘴道,“不過你殺的隻是我的替身而已。”說罷,那臉繼續向外拱著,緊接著虎道人的軀體上又走出了一具軀體。一具有頭的軀體。


    一個全新的虎道人出現在原地,而先前那具屍身卻是變成了幹癟的皮。


    虎道人看了看地上的皮和腦袋,道:“好歹是我的一部分,還是收迴來的好。”說罷,他攤開手掌,掌心中出現一張齜牙咧嘴的口。那口中沒有舌頭,而是一堆觸須在搖擺著。


    兩根觸須從那掌心的口中伸出變長,一根纏在了地上的虎頭一上,一根則是將那幹癟的皮卷起。


    觸須將那虎頭拽到掌心的口邊,那口將虎頭一點點咬碎,然後吞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過於血腥和詭異,別說是玉嬋宗的尋常弟子,就是寧落雁和清鋒見了都是覺得心裏發瘮。


    掌心的虎口將頭吃完,另一根觸須又將那皮拽到嘴邊,觸須如卷餅一般將那皮卷起,然後整個拖進了掌心的口中。


    虎道人享用完自己的屍體,那掌心的虎口消失,而他的半個身子又開始蠕動起來。


    又一個虎道人從他的身側分離出來,墓室中此刻赫然有著兩個虎道人。


    清鋒看著虎道人一人變成兩個,又想起之前看見的種種功法,他不禁有些嫉妒。心想若是自己也可以修仙,是不是也可以如他們一般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他不甘心,那不甘變成一種恨,他要將這恨發泄在眼前的兩個虎道人身上。玉嬋宗的師姐們看出了清鋒的那種嫉妒,她們慶幸清鋒還算是有點善良的人,否則他那種扭曲的恨意說不定會平白無故地發泄在自己身上。


    清鋒衝向虎道人,準備揮刀砍個痛快。兩隻手掌同時刺進兩個虎道人的胸膛,而那兩人似乎早已預料到自己會這樣,他們甚至露出了那種成竹在胸的笑。


    清鋒的兩隻手分別插在兩個胸膛裏,他想將手抽出,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被緊緊固定住,就像是長在了那兩人的胸膛裏一般。


    不止如此,那兩個虎道人的胸膛突然鑽出了無數紅色觸須,沿著清鋒的小臂開始攀附而上,然後將他的雙臂整個纏住。


    與此同時,兩個虎道人的身軀開始變形,他們的斑斕毛皮好像是翻了過來,整個人也沒了人的形狀,而是開始變成不規則的兩大坨肉。


    那兩坨肉看似癱軟實則非常有力,它們合二為一將清鋒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


    兩大坨肉變成了一座肉山,那肉山繼續蠕動,最終變成了一個血肉鑄成的巨大立方體。


    那立方體就像是一座監獄,將清鋒關在了裏麵。


    立方體的一個麵上伸出一顆虎頭,虎頭向外延伸,又一個虎道人從那立方體上分離出來。


    虎道人摸了摸自己搭建的“監牢”,道:“小子,你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吧。不過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對付你的那些個師姐,可等我收了那‘千魔之卵’,可就不好說了。我記得這些人裏有個女人跟你走得很近,而且她好像還是個處子。到時我會讓你的頭露出來,讓你好好看看她是如何在我身下哀嚎求饒的。你要是不嫌棄,等我玩得興盡了,我就把她扔到裏麵和你作伴,讓你也嚐嚐她的滋味,如何?”虎道人狂笑兩聲,色眯眯地看了看人堆中的李矜之一眼,緊接著他飛了起來,一雙眼睛狂熱地盯在墓室盡頭的那“千魔之卵”上麵。


    清鋒雖然被關在那血肉監獄裏麵,但那監獄似乎一點也不隔音,外麵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他恨得咬牙切齒,李矜之是他在玉嬋宗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的朋友,他不能讓她受到一絲侮辱。


    他準備揮動雙臂,想要從那肉牢中掙脫出來。清鋒全身都被肉包裹住,按理說人在這種狀態下是一動也動不了的,可清鋒力氣極大,他竟是生生地將裹住自己的肉擠碎,擠出了一處空間出來。可那肉卻也不是死的,而是比人的手腳還要靈活,不僅如此,還有著極快的再生能力。


    清鋒不停地將肉斬碎,那肉又不停地愈合長好,而且那肉力量極大,若非現在裏麵包裹的是清鋒,恐怕連鋼鐵都是能夠被它擠爛。


    清鋒靜下心來,知道自己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亂砍。他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朝著那一個方向揮刀。他知道這肉愈合的速度絕對沒有自己揮刀的速度快,他不停地砍,卻仍是看不到光。


    肉牢外,眾人發現了奇怪的一幕。那肉牢此刻已懸在空中,同時左邊的肉在不停地減少,而右邊的肉卻在不停地增多,看起來就像是在向右移動一般。而當那肉牢向右移動得快要撞上牆壁的時候,它又會飛迴原來的位置。


    李矜之看著那肉牢詭異的行為,心中大概已猜出是怎麽迴事。她能想象出清鋒正在裏麵拚命地朝一個方向“挖洞”,但清鋒一定想不到在自己挖洞的同時,那肉壁也在跟著變厚。如此循環往複,清鋒是無論如何也挖不出來的。而且隨著清鋒不停地消耗體力,再加上沒有充足的氧氣,他早晚會困死在裏麵。


    無論是人還是修士,都是需要攝取真氣的。隻不過普通人或是低階修士需要真氣化成的水、食物和氧氣,而登霄境以上的修士隻需要原始的真氣就可以。


    “清鋒師弟,你先保留體力,不要再動了。”李矜之想起虎道人曾對肉牢中的清鋒說了些對自己不友好的話,那想必聲音是可以傳入其中的。


    清鋒聽到李矜之的聲音,果然不再行動。他相信李矜之的腦袋,知道她一定會想出主意。


    隻是這肉牢裏僅有的氧氣已被清鋒吸光,要是李矜之主意想得太慢,清鋒很有可能憋死在裏麵。


    另一邊,虎道人麵對著“千魔之卵”,貪婪得連哈喇子都要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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