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外,三位宗主在空中各自對視,眼中均有驚詫之色浮現。


    林仙姻的嘴角微微一撅,道:“我的弟子死了。”


    司幽玄與簫落城聽後似乎並未有多少意外,同道:“我派去的弟子也死了。”


    “到底是誰下的手?”林仙姻麵露怒色,“難不成是玉嬋宗的人?”


    司幽玄一聽“玉嬋宗”三字,不屑道:“玉嬋宗不過區區數十人,能有多大威脅?憑她寧落雁一人,怎有手段殺我們三名千歲境弟子?”


    “寧落雁的修為雖然隻有千歲境,但‘玉嬋三訣’的威能卻是你我不能不承認的。”簫落城在空中衣袂微動,一副超然凜然的樣子,“久聞玉嬋宗的人狡詐淫奸,那寧落雁若是用些手段,未必不能將咱們的人分而殲之。”


    林仙姻冷哼一聲,道:“玉冰清自視清高,不屑與我們為伍。我們早就囑咐過弟子要聯手先對付玉嬋宗,她寧落雁怎可能將我們的人分開,一一誅殺?除非……”


    林仙姻停下,不再繼續往下說。


    司幽玄道:“林宗主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


    林仙姻聽後看向簫落城,道:“那寧落雁頗有些姿色,而且玉嬋宗的人最擅長迷惑控製男人。也許是咱們派去的弟子中,有人中了人家的美人計也說不定呢。否則就算她寧落雁有‘玉嬋三訣’在手,也不能一人殺掉三名千歲境修士。”


    簫落城知道這陣中隻有律疏狂一位千歲境的男修,林仙姻是在說律疏狂可能被寧落雁誘惑,兩人聯手殺了另外兩位千歲境後,又被寧落雁殺掉。


    “林宗主不必拐彎抹角,”簫落城道,“我的弟子雖沒有多高的修為,可在這關鍵事情上不至於分不清孰輕孰重,他不會,也不敢違抗我的命令,去和那寧落雁串通一氣。”


    “那你說咱們的弟子是被誰殺的?”林仙姻道,“難不成是煉氣境的修士?”


    “你們別忘了,玉嬋宗除了玉冰清和許風情這兩人,還有一個叫沈閉月的弟子。”簫落城道,“當年沈閉月一刀劈死了萬化門的厲宗主,這玉嬋宗的人都邪門得很。況且按輩分講,那沈閉月還要叫寧落雁一聲師姐。誰知道這寧落雁是不是也有什麽隱藏的手段,就算不能殺掉登霄境,殺幾個千歲境的修士豈不是綽綽有餘。”


    “那依簫宗主之見,我們現下該如何是好?”林仙姻妖聲怪氣道,“萬一那寧落雁天下無雙,整個修仙界都沒有她的對手,就算我們進去,豈不也是白白送死?”


    “林宗主是鐵了心要將一切都推給我春風派了?”簫落城一直被針對,心中已有不悅,道,“既然如此,那我一人去陣中探個究竟。”


    林仙姻與司幽玄對視一眼,心下想著,三位千歲境修士都被殺掉,想必那些煉氣境的弟子們應該也死得差不多了。至於雲詔之外的修士,應該死得更早,將近千條人命,應該快讓那“千魔之卵”蘇醒過來。況且各自手下的千歲境修士已死,先前的約定自然也就作廢。若是讓簫落城先進入裏麵,萬一他將那“千魔之卵”搶先占據,自己這一邊豈不是虧到家了。


    “我隻不過是與簫宗主開個玩笑,簫宗主何必與小女子一般見識。”林仙姻媚聲道,“我看還是三人一同進入為妙,萬一那寧落雁真如沈閉月一般,我們也好有個援手。抑或是並非寧落雁之故,而是另有別人插手,我們三人一起,倒也無懼任何手段。”


    “林宗主此議不錯,”司幽玄道,“我們三人共入陣中,看看到底是誰有此能耐,竟能殺我三宗千歲境弟子。”


    司幽玄說罷,座下麒麟搖晃了一下腦袋,巨口中銜著的雙劍發出鏗鏘之音。


    麒麟踏空而行,緩步進入墓中。林仙姻與簫落城一同跟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墓口中。


    陣中,虎道人先殺光了契魔宗的修士,此刻又來到伊人舫的營地。伊人舫俱是女修,論模樣絲毫不比玉嬋宗的女弟子遜色。


    然而此刻這些美豔的弟子俱是沒了唿吸,成了一具具屍體。虎道人似乎對她們的美貌並不敢興趣,那些女弟子個個麵容扭曲猙獰,像是在死前受了非人能承受的肉體折磨。


    虎道人並沒有折磨她們,但他殺掉她們的手法卻是極其殘忍。


    女弟子們都被剖開了胸膛,不隻是皮肉,就連胸骨也被裂開。


    屍體在虎道人的身前堆成了一座小山丘。虎道人抬起流著血的爪子,隨意地抓住一張扭曲的臉,緊接著將她的身子從山丘中拉了出來。屍體之間發出“呲呲”的摩擦聲,天色已近破曉,仿佛是那摩擦聲將夜色撕開。


    虎道人盤坐在地,龐大的虎軀威嚴而獰惡。他左手捏著屍體的肩膀,右手抓住屍體的臉,鋒利的指甲將女屍光滑的臉劃出傷痕。他右手一用力,“呲啦”一聲,屍體的腦袋便被揪了下來。


    虎道人抓住女屍的腦袋,抬起胳膊將其舉過頭頂。他仰起頭,張開血口,對準了屍體的斷頭處。


    血液從斷頭處流下,虎道人伸出猩紅的舌頭,紅色澆在紅色之上,他的眼睛也如紅色的火焰一般狂熱。


    斷頭處的血液流得差不多了,虎道人將嘴貼到斷頭處吮吸起來,就像吃羊蠍子一般津津有味。


    女屍的腦袋和虎道人的嘴發出“刺溜刺溜”的聲音,過了一會聲音停止,虎道人將女屍的腦袋拿開,在眼前晃了晃。那斷頭處再也流不出任何東西,他將那腦袋扔到地上。


    腦袋滾了幾圈,那本該美麗的麵容除了先前的猙獰,此刻又添了一絲蒼老。


    虎道人看也不看那腦袋一眼,雙手同時插進屍體胸前的裂縫,略一用力,將屍體的胸骨掀了起來。他撤迴一隻爪子,另一隻爪子在屍體的胸口裏掏了一會。


    虎道人再次仰起頭,將掏出的一灘暗紅色髒器送入口中。


    “吧唧”聲從他的嘴裏發出,一個芳華大好的女孩不僅丟了命,甚至連全屍都沒有留下。不光頭和身體分了家,整個身體也隻剩下了皮與骨。


    虎道人將被掏空的屍身也隨意地扔到一旁,緊接著又從屍丘上抓住一顆腦袋,將其拖了出來。


    他用同樣的手法揪掉屍體的腦袋,又將那腦袋舉過自己頭頂。他剛要抬頭,忽然兩隻虎目瞪得渾圓。


    一股極強的威壓讓他虎背上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他的軀體在僵了片刻後動了起來。他將手中的腦袋扔到地上,道:“他們竟然現在就來了,難道是那幾名千歲境死了,被他們感應到了。”


    虎道人從地上站起,又思忖道:“難不成是那個凡人?在這陣中有能力殺掉千歲境修士的,應該隻有他了。”


    虎道人嘴一咧,笑著道:“恐怕整個雲詔隻有玉冰清有手段能與那小子對付幾招了。新來那三個老家夥應該不知道這小子的事,‘千魔之卵’此刻應該也快蘇醒。那小子殺了他們的心腹,他們開始定會因為他凡人的身份輕視於他,到時兩方打起來,說不定他們會在那小子手下吃不少虧。屆時我再出手,趁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將‘千魔之卵’一舉弄到手。”


    虎道人說罷,取出一柄拂塵,那拂塵忽然瘋長,在虎道人的身外纏了起來。虎道人的身影被一顆銀色的巨大繭蛹取代,而他則是在那繭中盤坐,耐心等待著清鋒與那三宗宗主殺個兩敗俱傷。


    空中,一個漆黑的洞憑然出現,一顆碩大的麒麟頭從那洞中探出,緊接著整個軀體陸續出來。麒麟四蹄踏在虛空之上,司幽玄目光向地上望去,對身旁的林仙姻與簫落城道:“我剛剛好像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勢,可那感覺隻有一瞬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林仙姻附道,“難不成是有登霄境的修士混了進來?總不能是玉冰清或是許風情吧?還是說渲染池那喪家犬過來了?”


    “不會是玉嬋宗那兩人,”簫落城微微搖頭,“渲染池倒是有些可能。”


    “不過渲染池與我們倒是有些交情,”簫落城又道,“若真是他,我們應該能察覺出來才是,可如果不是他,那事情便有些棘手了。也許是有登霄境的魔修混了進來,畢竟‘千魔之卵’的誘惑力可不小,若非魔道法寶,說不定連神都會出手搶奪。”


    “還是先看看玉嬋宗那些賤人在哪吧,”林仙姻道,“有勞司宗主了。”


    司幽玄點點頭,座下麒麟鼻孔擴張,深吸一口氣,仿佛將整個大陣內的氣味都要納進鼻中。


    麒麟歪了下頭,兩隻眼睛朝向北方。


    “在北麵,”司幽玄道,“我們去瞧瞧。”


    玉嬋宗營地外,眾弟子無精打采地等著清晨的到來。她們剛剛經曆了死裏逃生,心中卻是沒有多少喜悅。仿佛是在籠中掙紮不脫的鳥,漸漸地歸於平靜。


    這個陣便是她們的牢籠,她們已經沒了飛出的念想。她們甚至連供人賞玩的鳥都不是,而是雞籠裏的雞,不一定在什麽時候就會被提溜出去,成為別人的盤中餐。


    寧落雁和溫儒在帳篷裏,兩人衣衫淩亂。溫儒惡狠狠的樣子裏藏著享受的意味,他將寧落雁壓在身下,用手掐著她的脖子。


    寧落雁的身上有著多處淤青,某些地方甚至還有血痕。


    “你老實告訴我,你帶我出來,是不是就是想讓我送死?”溫儒瞪著寧落雁淒楚動人的臉龐,“就算不是讓我送死,這裏這麽危險,你也不該帶我出來!”


    “我的好師侄,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怎麽會舍得讓你來送死呢?”寧落雁柔聲道,“師叔心裏可是一直喜歡著你,要不是礙於薑師姐,我早就把自己獻給師侄了。”


    “你少糊弄我,”溫儒並不全信寧落雁的話,“你好歹也是千歲境的修士,怎會對我一個煉氣境弟子傾心,我看你就是覺得我天賦高,想要利用我提升你的修為。”


    “不是這樣的,”寧落雁痛哼一聲,臉部因唿吸不暢已經變了顏色,“我現在還不能與你細說,不過你要相信師叔,我這次帶你出來,完全是想讓那‘千魔之卵’認你為主。”


    溫儒一聽這話,手上的勁道小了一些。寧落雁喘了一大口氣,用手輕輕揉了揉自己已經發紅的脖子。


    “那‘千魔之卵’威力無窮,”寧落雁道,“若是能由你收服他,對你以後的修行大有幫助。”


    溫儒知道“千魔之卵”的一些事情,不過他深知上位者的心思,知道這“千魔之卵”一定是大人物的囊中之物,怎會落到自己這種弟子的手中。哪怕自己天賦再高,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不過是一枚有些用的棋子,自己隻有被剝奪的份。哪怕有什麽好事落在自己的頭上,那也不過是那些大人物的一丁點施舍。至於那“千魔之卵”,自己恐怕連聞聞味的資格都沒有,又怎會成為他的主人。


    溫儒本是如此想法,可聽寧落雁剛剛這麽一說,心中不禁起了貪念。他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天賦極高,就算現在被那些人擺布,有朝一日定會翻身將其踩在腳下。什麽玉冰清、許風情之流,到時都得跪在自己腳前。


    “那‘千魔之卵’就應該是我的,”溫儒目光冷厲,自訴道,“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這點,如此法寶近在咫尺,怎麽可以讓與別人。”


    溫儒念叨完,蹲在地上,溫柔地扶起寧落雁,道:“師叔,你所言可真,莫不是欺我?”


    “我騙你又有什麽好處,”寧落雁道,“雖然你有本事弄得人家心花亂放,但我也不至於為了這點欲望費這麽大的周章。我帶你出來,真的是想讓你得到那‘千魔之卵’,雖然有些危險,但我相信你此刻已不會怪我。”說著雙手摟住溫儒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道,“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險,我自有手段保你性命。”


    溫儒仍有些許懷疑,道:“你若真有手段,又怎會被那些弟子們玩弄?”


    “那種保命手段怎能輕易就用出來,”寧落雁媚聲道,“不過是一些男人,我根本不在乎,隻當是他們取悅我罷了。”


    溫儒聽後,掐著寧落雁的臉,道:“你真是個婊子。”


    帳篷外,清鋒、李矜之、柳輕煙坐在一起。李矜之與趙柔顏忽地抬頭看向將明的天空,同聲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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