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鋒不用再去萬經閣外麵埋伏,早上醒來竟突然有些茫然,發現自己無事可做。


    玉冰清和許風情既然不肯說過去的事,清鋒開始盤算起別的辦法。


    他想直接從尤菀桑和薛臨君身上突破,但不知該如何下手,若是強行逼問也不可取,謀大事的人向來是不會屈服的,而且這兩人說不定也隻是小嘍囉,若是用武力,反而會打草驚蛇。


    清鋒想起那兩人說過時間還很充裕,索性也就不急著追根究底,又念道自己兩次都沒有打過玉冰清,心裏有些忿悶,決定還是先想辦法提高一下自己的實力。


    提高實力的最快辦法就是與高手過招,清鋒能請動的高手,隻有許風情一人。


    他覥著個臉,來到了萬經閣的門外。


    “滾!”門內傳來一聲嗬斥。


    “讓我進去。”清鋒求道。


    “我不想看見你。”


    “我有事求你幫忙。”清鋒又道。


    “事到如今,你哪來的臉說這種話?”許風情說完,萬經閣的門敞開。


    清鋒走進,看到了縮成一團的許風情。


    “有事快說,”許風情頭也不抬,就那麽癱在玉台上,“說完趕緊滾!”


    清鋒見她一副淒憐的樣子,不禁想要將她扶起。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無恥、很不是人。


    “我想求你砍我幾劍。”清鋒說著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不那麽粗壯,但很結實的上身。


    許風情聽到清鋒的奇怪要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瞄了他一眼。她並起中食二指,一道碧綠色的劍刃自指尖刺向清鋒。


    劍刃伸了七丈,將清鋒的左肩刺破,隨即又長了十二丈,將清鋒頂出門外。


    清鋒的左臂軟塌塌地在肩膀上耷拉著,他又重新走進萬經閣,左臂在許風情麵前無力地輕晃著。


    許風情的眼裏先是閃過一抹心疼,隨即冷笑一聲。


    她慢慢地坐了起來,笑容也不再那麽冷了,她將雙手放在胸前,看手勢是要握“玉棺訣”。


    清鋒出言止住了她的動作,語氣激動道:“接著砍我。”


    許風情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是不是有病,莫非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原諒他?


    “你走吧,”許風情聲音低沉,“你不必這樣,是我自己賤,我不怪你。”


    “砍我。”清鋒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


    許風情又笑了,笑容殘忍。


    她再次運起“玉劍訣”,將清鋒的胸膛劃出見骨的一道,她的手開始微微顫動,血液“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他竟然有種釋懷的暢快之感。


    “砍我。”清鋒的嘴裏好像隻剩下這句話。


    “好。”


    許風情眼中現出瘋狂之色,她一連斬了清鋒十五劍。


    清鋒的胸膛血次唿啦,翻開的皮肉中源源不斷地滲出血來,血液在地麵上流成了川、結成了泊。


    他連眉頭都不皺,不知是再忍,還是根本不疼。


    許風情光腳踩在清鋒的血上,那血熱得像火,從腳心傳到胸口,最後燎上了頭。


    看著眼前的血人,許風情的眼中已沒有一絲怨恨,眸子裏盡是心疼。


    她伸手撫上清鋒胸膛的傷口,血液填滿她的指紋。


    “你至於這樣嘛?”許風情幽怨著道。


    清鋒沒有迴答,而是背過了身。


    “砍我。”


    “你是不是瘋了?”許風情喊道,“我都說了不怪你了!”


    “砍我。”


    “有病。”許風情罵了一句,將清鋒的後背劃得皮開肉綻。


    “滿意了吧?”


    許風情來到清鋒身前,她雙手握“玉棺訣”,玉棺剛剛形成,隻見清鋒將右手收至側腰間,緊接著一拳將玉棺轟碎。


    白色的玉塊紛飛,如碎冰落地,將血池濺起了紅色的水花,最後化為真氣消散。


    “你到底有什麽毛病?”許風情氣得臉色發紫,嘴唇顫動,“你的意思是我對不起你嗎?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麽人?我和誰睡輪得到你來管?輪得到你在這裏裝模作樣?”


    “趕緊讓我給你治好,”許風情不耐道,“治好了趕緊給我滾!”


    “不用,”清鋒微笑道,“治好了豈不是白砍了?我還需要這傷呢。”


    許風情不解道:“要這傷有什麽用?”


    清鋒解釋道:“這是我練功的方式。”


    許風情冷笑道:“本來還以為你是想通過這種受虐的方式讓我心疼,讓我不再怪你,結果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嗎?”


    清鋒搖搖頭,道:“我也是在求你原諒我,我身上疼得要命。”


    許風情“撲哧”一笑,道:“好啦,別這樣啦,快讓我給你治好吧。”


    “我沒開玩笑,”清鋒道,“我每受一次傷,身體就會結實一分,而且我要多感受一會這疼痛,我做錯了事,總該要有懲罰。”


    “對不起。”


    “沒事。”許風情輕歎一聲,將悶在胸口的種種恨意吐出。


    “玉冰清的劍能斬傷我,”清鋒不甘道,“我必須要練到她傷不了我為止,我一定會讓她跪下來給你道歉。”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許風情呢喃,又道,“再說了,她是圓滿我是九重,雖隻一個小境界,但是天差地別。你和我對練,恐怕效果不會達到你預期的那樣。”


    “沒關係,”清鋒道,“進步總比原地不動強。”


    “你對練功倒是態度端正。”許風情揶揄道。


    “我承認我最開始接近你是有自己的目的,”清鋒解釋道,“但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心,我昨天雖是想逼你說出我想知道的事,但我想到你和他……”


    清鋒沒有說出來,轉而道:“你說得對,就算我是你的朋友,你的私事也輪不到我過問。”


    “不是‘算是’,”許風情笑了笑,“你就是我的朋友。”


    “隻不過,”許風情羞紅了臉,“隻不過你昨晚說的話太讓我難堪了,你明知我不想被你看到自己那個樣子,可你甚至為了堵我竟然下血本買了一張門符。”


    “我想知道薛臨君是怎麽迴事?他和尤菀桑又在謀劃什麽?”


    許風情愣住,她發現清鋒知道的東西比自己預想的要多。


    “你呀,就會使喚別人,”許風情轉移話題,“又是你師姐幫你換的門符吧?”


    清鋒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我明天再來找你。”


    “真不用我給你治療嗎?”


    “不用。”


    清鋒帶著滿身的傷走出萬經閣,紅色的腳印由深至淺,一直延續到玉女峰的階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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