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灰袍人這麽幹脆地被解決,怎麽看都有些虎頭蛇尾的意思。


    陳誌遠看了看另外一個灰袍人,看得他連忙搖頭。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一邊矢口否認,看到還在一邊嚎叫的馮良,緊接著說道:


    “快看看馮堂主要不要緊先。”


    看見陳誌遠向他投來懷疑的眼光,他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


    “我就正在這裏,你去看,我保證絕對不亂動。”


    說完還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見他如此,陳誌遠也不好再說什麽,還是先看看馮良比較好。


    馮良被紮了一臉的銀針,最重要的那一刀被玉佩擋下了,但是估計感覺依然不好受。


    “馮良,你還好嗎?”


    “我感覺不太好,你能幫我把這些針拔下來嗎?”


    馮良根本不敢亂動,怕稍有不慎,自己便毀了容。


    還好,眼睛沒受到傷害,那附近的全紮眼皮上了。


    “你忍著點,我幫你先清理掉,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毒?那完蛋了完蛋了,我這張臉真的要被毀掉了。”


    馮良一邊哀嚎,一邊催促著陳誌遠幫他把臉上的銀針一根根拔掉,在臉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嘶,真疼,快看看我的臉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毀容了。”


    銀針上似乎真的有什麽毒藥,這些針眼愈合的極慢,以馮良的迴複速度,好幾息的時間才閉合上一個,而且針眼周圍都有不同程度的發紅。


    “還好,應該沒什麽大事,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看著並沒有什麽色素或者什麽改變,陳誌遠也為馮良鬆了一口氣。


    “說說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一見麵就要對我們出手?”


    確認了馮良並沒有什麽大礙後,兩人這才有心思放在兩個灰袍身上。


    一個已經幹脆利落的死了,但是他們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剩下的那個應該還能知道些什麽。


    “不是不是,我和他不是一夥的!”


    剩下的那個灰袍人開口就先撇清關係,反正大家都看不到他們的臉長什麽樣,能糊弄過去就好了。


    “門派發現這邊有煞魂潮,派我出來查看一下具體是什麽情況。”


    “那他呢?”


    陳誌遠指了一下地上那無頭的屍體,說來也詭異,傷口那麽大,卻沒見到一絲的血,仿佛這個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血一樣。


    馮良還在折騰他的臉,不時地嘶一下,隻能陳誌遠來代問。


    “他?他我不知道呀,他是我中途在路上遇到的,見到他也穿著咱們陰山的服裝,說是一樣是來調查煞魂潮的,就跟我一起來了。”


    灰袍人想用“咱們”來拉近一下關係,但是陳誌遠還是很警惕他。


    沒辦法,畢竟前一個還躺在這裏呢,誰說的準這個是不是一樣是來找麻煩的?


    “暗號,讓他對一下暗號。”


    馮良終於靠譜了一迴,還知道要對暗號。


    不過暗號是什麽?陳誌遠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暗號是什麽呀?


    “馮堂主讓你對一下暗號。”


    “暗號?那還請馮堂主先說上半部分吧。”


    “天上一隻鳥。”


    馮良眼睛一轉,說出了前一半。


    “天上一隻鳥?”


    陳誌遠和灰袍人同時嘀咕了起來,這什麽暗號?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雖然同是嘀咕,但是陳誌遠隻是單純地在嘀咕這個暗號是什麽歌意思,而灰袍人則是背後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出門前,主魂可沒和他說什麽暗號的事,隻是讓他出來找馮良看看他是什麽狀態。


    但是現在馮良好好的,旁邊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也是猛的一批,這還怎麽玩?


    思索了一段時間,就連陳誌遠都有些開始懷疑這個灰袍人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灰袍人見場麵氣氛越來越不對,連忙開口說道。


    “地上一群雞!地上一群雞對不對!”


    灰袍人情急之下,隻能隨口亂說了一個。


    畢竟這暗號聽起來就不怎麽正常,八成都是馮良當初自己隨便亂想的一個暗號,指不定馮良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隨便說一個押韻一點的,能不能就這樣蒙混過關?


    “嗯,不錯不錯。”


    馮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暗號對的,的確很符合他的口味。


    “嗯?真有這種暗號?”


    陳誌遠在心裏吃了一驚,這什麽暗號,誰想出來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


    “是吧是吧,我就說說吧,這肯定是一場誤會呀,我和他絕對隻是偶遇而已,我哪能知道這個人居然包藏禍心,居然想要加害於馮堂主呀,再給我十個膽,我都不敢這樣子呀!”


    灰袍人忍不住暗地裏悄悄抹了一把汗,還好馮良腦子不正常,自己瞎碰都能碰對。


    “是理是理,走吧走吧,邊走邊說吧。”


    馮良點點頭,示意灰袍人先走,自己兩人在後麵,邊走邊聊。


    哪知灰袍人剛轉身,馮良便不知從拿抽出了長刀,一刀也把這個灰袍人砍了頭。


    “哎呀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


    看著骨碌碌地在地上滾動的人頭,馮良一臉的不好意思。


    而陳誌遠則是一臉見了鬼,這轉折有些突然,剛才不是還聊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又動手了?


    “咦,袁師傅你看著幹什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馮良有些疑惑地看著陳誌遠,難道自己的臉上又有了什麽變化?


    “那倒沒有,隻不過剛才那人不是對出了暗號了嗎,怎麽你還…”


    “嗯?人?什麽人?剛才有什麽人嗎?”


    “那個穿灰袍的難道不是嗎?”


    “哼,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馮良啐了一口,示意陳誌遠去查看那兩個灰袍人的情況。


    陳誌遠聞言,前去把兩個灰袍人的灰袍掀開,仔細地檢查起來。


    果然,如馮良所言,那兩個灰袍人果然和常人不一樣,或者說,他們壓根都不能算是人。


    灰袍下的皮膚是一片的死灰,幹癟的肌肉,都不知道是死了多久的組織了。


    而內髒,陳誌遠壓根就沒看出什麽內髒來,但是奇怪的是,這兩人身上不僅沒有一點臭味,甚至還有一絲特別的香味,就像是檀香一樣。


    “不用看了,那是特製的藥液,泡過屍體後,就能把屍臭味去掉,而且也能保持屍體的活性,卻又不會腐爛,那些人就喜歡幹這個。”


    “這樣褻瀆死者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哪有什麽不好的?這不過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已,人死燈滅,還管的著死後的事嗎?”


    “那這些人是怎麽迴事?按理來說都是陰山的人,為什麽會對你出手呢?”


    “我怎麽知道?也許是我長的太帥有人嫉妒我吧?我看馮宇就很有這個可能,畢竟以後他離開外堂那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堂主了。”


    馮良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覺得是馮宇在背後搞事的概率很大,不行,以後迴去還是要給他多找些麻煩才行。


    而這時,藏在房間裏的灰袍人突然感覺一陣虛弱傳來,還沒等他緩一緩,馬上一股更強的虛弱感就接踵而至。


    靈魂上的刺痛讓他眼前一黑,不過灰袍人咬了一下舌尖,忍住了沒暈過去。


    灰袍人兜帽裏的臉色蒼白的厲害,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往下掉。


    “該死,這兩個分魂到底是幹什麽去了,怎麽死的這麽快?”


    灰袍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分魂接受了命令後遭遇了什麽,居然兩人間隔這麽短的時間就都沒了,一點消息都沒能傳迴來。


    深吸了一口氣,灰袍人取出了一顆帶著腥臭味的藥丸,皺了一下眉頭,忍住腹中的翻滾,把它給吞了下去。


    “都說良藥苦口,但是這也實在是太難吃了。”


    味覺感官都已經被屏蔽的差不多了,但是藥丸下肚,灰袍人還是忍不住幹嘔了一小會。


    待到身體的反應沒那麽強烈了,灰袍人取出了幾個小小的陣旗插在了那兩口棺材上,又取出了幾張紙符分別貼在棺材上,然後站在旁邊開始不斷地對著路口棺材不斷打出各種手印。


    房間裏陰風咋起,明明窗簾什麽的都沒有被吹動,但是“嗚嗚”的風聲一直在房間裏迴蕩著。


    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四處慢慢匯聚過來,先是毫不起眼的幾點亮光,到後麵如同一顆顆小小的流星一樣飛進了棺材中。


    過了一段時間,房間的的風聲漸漸變弱,而原本空空如也的棺材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不久前剛剛被陳誌遠和馮良解決掉的兩個灰袍人。


    隻不過現在躺在棺材裏的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並沒有實體。


    “說吧,你們到底遇見了什麽?怎麽這麽快就死了?”


    灰袍人有些艱難地開口,畢竟這些秘術的消耗都不小,得虧這是他自己的分魂,又是剛死不久,不然連虛影都凝聚不起來了,自己就隻能靠猜了。


    “閉嘴,吵什麽吵,我死了都不能好好睡一覺嗎?”


    其中一個虛影開口就是一股不耐煩的感覺,還沒等灰袍人再次開口,便自行幻滅了,身體如同水麵上被擊碎的倒影一樣,化作星星點點消散掉。


    “來一杯茶先?好吧,那就直接說了吧。”


    另外一個虛影倒是沒前麵那個那樣,隻不過想起自己已經死了,再也喝不了茶了,便歎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緩緩地說了出來。


    “事情呢就是這麽一個事,這也怨不得我們了,隻是實在是不知道馮良居然這麽狡猾,完全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傻。”


    頓了一下,虛影又接著說道:


    “下次再凝聚分魂的時候,沒必要再凝聚我們兩個了,大家畢竟都是自己人,話我也不多說了,好聚好散吧。”


    說完,這個虛影也化作了星光,慢慢消散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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