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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月人在大堂的高台上落定後,踩著蓮花小步,身姿婀娜,桃色衣衫下火紅的赤焰鞭格外地顯眼。眸子在大堂中掃過,竟還見了許多熟人,她收斂下眼底的深色,揚唇淺笑。


    然,台下的眾人卻沒有放下心神,尹月人從來不是會按套路出牌的人,笑得越美越難測。


    “許久未來,這落塵樓還是一如往常的熱鬧呀。”尹月人掀起手,台下一張無人的椅子便落在高台之上,她慢悠悠地坐下,用性感勾人的聲音說道。


    尹月人的目光沒有看向任何人,大家卻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身上,渾身不自在。


    金佑的眸色深了幾分,他帶著一眾隨身的下屬浩浩蕩蕩地在大堂中圍出了一片專屬自己的空間,周遭喧嚷的人群瞬間就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琴子揚亦抬首望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在她出現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在她身上看見了琴姝的影子。琴姝每次出現,他也是這樣難掩眼底的驚豔。


    許是因為琴姝,尹月人對大越一直無感,甚至有些反感,她看著台下瘦弱的身影,目光淡淡地打量了一圈,媚眼相望,嫵媚多情,眼底卻是淡涼薄情。


    本是看戲的男人亦不動聲色地向著身後的侍者打了一個手勢,麵上卻是燦然一笑,姿態半低卻不見諂媚,道:“多日未見,尹護法還是一如既往的美豔動人。”


    尹月人淡漠地瞥了男人一眼,忽地飄下高台,站在男人身前,一雙多情的眸子停在男人手邊的魔方上。這東西,她當初亦嚐試過,在衛非言手中,不過幾瞬的事,於她卻要許久。


    “算你識相。”尹月人嬌笑著應下,才轉身,看見金佑的排麵,微不可查地癟了一下嘴,這家夥真是從未低調過。


    金佑見尹月人看過來,隻是隨意地點了一下頭,示意了一下,便又將矛頭轉向琴子揚,“尹護法來得正是時候,好戲才剛剛上場。”


    尹月人卻是對金佑話中的內容不感興趣,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金佑身後的某一個下屬身上。似乎感覺到尹月人的目光,那人朝著旁邊縮了縮身子,卻還是躲不過尹月人如劍的視線。


    “我對你的那些事沒興趣,隻是,你這身後的某人我要帶走。”說著,尹月人便走到金佑身後,金佑的隨從自覺地散開,將尹月人看著的那人顯露了出來。


    那人一身男子裝扮,可身形卻比男子要瘦弱許多,骨架根本撐不起寬大的衣衫,頗有幾分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裳的感覺。


    隻見那人低首含眉,腦袋緊緊地埋在胸前,似感覺到身邊的人盡數散去,“他”亦跟著向一旁移動,卻見眼前出現一雙淺色桃花繡花鞋,“他”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他”緩緩抬起頭,入目便是尹月人嫵媚動人的容顏,“他”先是一驚,又憨笑著道:“尹姐姐,好巧呀,你怎麽在這裏?”


    眾人這才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嬌小可人的臉,膚若凝脂,眉似遠黛,雙眸靈氣逼人。顯然,“他”是一名女子。


    “別嬉皮笑臉,現在就和我迴秦樓!”尹月人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便要向著二樓走去,卻被一把金鞘寶劍攔住了去路。


    “尹護法,你手中的可是我金門中人,我金門的事可由不得你秦樓插手!”見尹月人的動作,金佑也暫時放過了琴子揚。


    尹月人卻是毫無顧忌之意,漂亮的眸子裏有劍光在閃動,一股淩雲之氣襲向金佑,讓他陷先站不穩。


    “她是誰的人,我想金少主比我更清楚。”尹月人孤身一人站在一群金袍間,卻如高高在上的王,睥睨一切,“我奉勸金少主不要行不益之事。”


    言畢,尹月人拉著那女子,一個飛身又走上了二樓的包間。金佑隻是雙眸緊盯著尹月人將人帶走,卻沒有追上去,手中的寶劍狠狠拋向身邊的隨從。


    高台旁的男人卻是鬆了一口氣,又打下一個手勢,身後另一個人再次退下。林琛默默看著尹月人飛身離去,眼底一片深沉,尹月人來這裏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嗎?


    琴子揚抬首望著尹月人進入的包間,剛才他好似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隻是如今卻是什麽都沒有,好似錯覺般。


    金佑憤憤地收迴視線,見琴子揚依舊失神地望著尹月人的包間,眼底略帶嫌棄,沒見過世麵的朝廷人,一個尹月人便失了神。


    “喂,那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快點把這魔方解了!”金佑沒有好氣地說道,反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劍眉緊鎖,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不耐。


    聽見金佑不耐煩的聲音,琴子揚終於迴過頭,幽深的眸子盯著金佑,半晌才開口道:“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金少主以何顏麵服眾。”


    琴子揚的眸子似乎有一種魔力,瞬間便引起金佑心底的怒火,他順勢從身旁的一人腰間抽出一把利劍,一道鋒利的劍芒如閃電般劈向琴子揚。


    林琛立刻起身,帶著琴子揚躲過金佑的劍芒,琴子揚原本站著的地方隻留下一道三尺深的裂縫,而琴子揚身後的那方台子亦裂作兩半。


    看戲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將魔方拿在手中,一個飛旋落在一旁,半說笑半嚴肅道:“金少主,這落塵樓的東西可是要賠的……”


    他還要說什麽,可目光掃到三樓正慢慢走下來的身影,他立刻停下嘴,規矩地站在大堂中,麵上一派肅然。


    “落塵樓禁止動武,金少主可是對落塵樓有意見?”輕柔的聲音自樓上傳來,如熙柔的羽毛撫過在場所有人的心間,但裏麵淡淡的威壓仍讓人不可忽視。


    紅木長梯上,一道如水的淺藍身影站在階梯之上,淺藍羅裙上花團錦簇,外罩珠玉雲肩,白色披帛繞在手臂上,腰間一枚龍鳳呈祥玉佩。膚如脂玉,貌似畫中人,輕施粉黛,腰身婀娜。


    她一出現,樓中站立一旁的侍者盡數跪下,樓內的眾人亦微微俯身以示敬意。此人正是落塵樓的掌櫃,羽衣。


    “本少主對落塵樓自是沒有意見,隻是對那巧言善辯之人有些不屑罷了。”金佑依舊傲視著琴子揚,同時也對林琛有些厭棄。


    羽衣在身旁小侍女的攙扶下,徐徐走下長梯,輕柔的眸子環顧過中間的三人,柔聲道:“來者是客,他是落塵樓的客人,金少主還需三思而行。”


    羽衣輕掃琴子揚一眼,在看見林琛時,點頭示意了一下,站在二樓處便不再向下,讓堂下眾人不得不抬首仰望著她。


    金佑張口,眼底的氣焰正燃得火熱,卻被身邊的人拉過手,他迴首卻見是林琛。


    “不過是些小誤會,掌櫃何必為這小事煩惱。”林琛抱拳道,便是抬首仰望,亦是一身公子氣度。


    金佑卻是不領情,他揮袖甩開林琛的束縛,卻在對上羽衣的雙眸是愣了神。那雙眸子諱莫如深,裏麵隱隱有銳氣在裏麵流轉,將金妍的話都封在雙唇間。


    “落塵已經許久未見新人了,不知林少主可願為羽衣介紹一番眼前這位公子?”羽衣目光直直地盯著樓下的琴子揚,卻沒有讓琴子揚感到半分不適。


    林琛轉首看過琴子揚,最後視線又轉迴羽衣,墨玉的眸子看不出一點情緒,“這位是大越的國師,琴國師。”


    “國師?”羽衣微微蹙眉,似對這個身份很不解,畢竟在南朝從未出現過國師,“大越真是獨樹一幟啊!”


    頓了一下,羽衣似又想起什麽,眸中閃過一絲靈光,“既是國師,想來應是心智過人吧,羽衣倒是想要見識一番了。”


    聽見這話,金佑自是知道羽衣和他的目的應是一樣的,也沒有了憤憤不平之意,坐在大堂中,靜待著羽衣的下一步動作。


    “掌櫃要如何?”琴子揚無所謂地開口道,看來大越在江湖中混得並不如何,至少大門大派對大越都是抵製的。


    “簡單,洛烏手中的魔方,解開便是。”羽衣指著男人手中拿著的方塊,淡淡地說道。


    琴子揚轉身,陰柔的眸子沉了又沉,最後略帶嫌棄地緩緩開口道:“髒,難以下手。”


    羽衣不禁拿起手中的團扇掩唇,輕笑著道:“羽衣派人換一個便是,洛烏,去尋一個新的魔方來。”


    “是。”洛烏俯身應下,高大的身影向著後院走去。


    二樓,尹月人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打扮奇怪的少女,看到女子渾身不自在。她尷尬地扭動著身子,小聲地開口道:“尹姐姐,你要看到幾時?”


    “看到你將這身裝扮卸下為止,真是不知你如何想的,快快褪去,省得傷了我的雙眼。”尹月人揮著手,似不忍多看一眼,嫌棄地說道。


    少女默默地低下頭,悄聲吐槽道:“難看還盯了這麽久……”


    尹月人自是聽見了她的聲音,桃花般的眸子淡掃而過,少女立刻閉上嘴,不再多言。尹月人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見琴姝的身影,桌上的幕籬還安靜地躺著。


    小姝去哪裏了?尹月人站起身,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少女看見尹月人的動作,亦是好奇地湊上前,靈動的眸子轉了一圈,問道:“尹姐姐,你在找什麽呀?”


    “與你無關,你快點將這身礙眼的衣服換下!”尹月人厲聲道,金門的服飾她真的欣賞不起,這燦爛耀眼的金色真的俗氣!


    “尹姐姐……”少女拉了拉尹月人的衣袂。


    尹月人有些不耐煩了,果然不愧是某人的妹妹,一樣的麻煩,“閉嘴,不要打擾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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