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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姝稀奇地望了尹月人,撐起半邊身子,一陣酸軟襲遍全身,昨日的訓練讓她耗盡了體力。她柳眉微鎖,片刻後便又恢複如常,雙眸直直地盯著尹月人瞧了許久。


    尹月人似被瞧生了氣,她一雙多情的眸子瞪著琴姝道:“動作快些,可不能讓樓主久等了。”說著,她便走向身邊的麵架,將早已備好的清水端在琴姝麵前,方便她洗漱。


    見琴姝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尹月人俏臉染上一抹絕美的緋紅,豔麗多情的麵容更加生動起來。琴姝見尹月人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彎出好看的弧度。


    “好啊,小姝,你學壞了!”尹月人自是注意到了琴姝的小動作,她將手伸進清水中假意要潑向琴姝。


    琴姝卻是完全沒有躲讓的意思,隻眼眸平靜地掃過尹月人,視線最後聚焦在麵盆中的清水裏,“尹姐姐可還記得樓主的話?”


    尹月人卻似乎是更惱了,她怒目瞪著琴姝,卻因為沒有氣勢更像是在撒嬌,“我知道,你快些洗漱,我好將你的衣物都打包帶走。”


    “好。”琴姝勾唇答道,清雅出塵的麵容又恢複了半月前的蒼白。弱不禁風的身子包裹在素衣中,可尹月人依稀可以看見她袖中微微顫抖著的手,這幾日的訓練強度確實有些大了。


    靜靜等琴姝洗漱完,尹月人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小姝,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其實樓主也沒有這麽急。”


    聞言,琴姝抬首,不施粉黛的白皙麵容上還掛著細細的水珠,朱顏如玉,紅唇未染,卻翩然入心,引起絲絲漣漪。


    尹月人的話停在原處,她眼神恍惚了一瞬又恢複往常神色。這樣讓她失態,還是第一次遇見衛非言的時候。


    那是一個滿天春色的地方,桃花灼灼,將天空亦染出一片豔色,嫣紅的花瓣飄落,兜兜轉轉像極了她未知的去路。


    這片桃林曾是她前半生生命裏,唯一的期盼,隻是後來,都碎了破了,迴不去了。她當時隻想著,最後望一眼這片絕美的桃花顏色,卻遇見了今生的救贖。


    她拖著殘廢的身子,躺在桃樹下,望著片片的落英,如桃花般豔麗的眼眸卻滿是落寞,眸底波光流轉,不時眼中閃過一絲懷戀,可又立刻嘲諷地笑著。


    如花麵容不見血色,好似早已知道注定凋落的命運


    尹月人緩緩舉起手,想要接住一片落英,可她的手卻虛弱無力,才抬起不久,又重重墜下。


    她眼眸慢慢地闔上,卻恍惚間看見,一道火紅色的影子落在她眼前,一下子便將滿天的落英比了下去,獨獨走進她的眼中。


    尹月人努力睜開半闔著的眸子,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可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見一道奪去天光顏色的絕美身影。朦朧間,她聽見一道低沉如玉碎昆侖的男聲,“竟然還活著。”


    而後,她便沉沉地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一處雕花大床上,眼前的帷幔輕輕搖晃著,檀木香縈繞在鼻尖。


    她轉首,便看見窗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隻見他鶴發垂於腦後,雙手背在背後,雙眼望向窗外,不知在看著什麽。


    她費力地起身,用手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幹澀的雙唇張合著,開口道:“老先生……”


    話音未落,便老者便幽幽張口,聲音如緩緩敲起的木魚,“姑娘,什麽都不要問,隻需記住,自此你便是秦樓的人了。”


    尹月人微微一愣,秦樓?是她知道的那個地方嗎?


    老者似乎早已猜到她的心思,聲音從窗前傳入尹月人的耳中,“進了秦樓便再沒有出去的人,待姑娘達到一定實力時,自會有人為你解謎。”


    尹月人還想問什麽,可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窗前的那人已經消失在房間裏。後來,尹月人才知道那人就是墨老。墨老在秦樓德高望重,是除衛非言外最有威信的人。


    她就這樣進了秦樓,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認識,隻有那道似火的身影讓她在秦樓的層層訓練下挺了過來。她之前喜歡桃花是因為一人,後來喜歡桃花亦是因為一人。


    見尹月人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琴姝走近她身邊,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尹姐姐?”


    “怎麽了?”尹月人從迴憶裏迴神,眼裏的懷念沉入心底,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笑靨如花。


    “我們是否應該走了?”琴姝指著房外,,身上不知何時換了一襲素衣,幹淨整潔的瑩白色長衫更襯清雅的麵色,青絲半挽。


    尹月人點頭應下,先琴姝一步走出了房門。琴姝看著尹月人的背影,眼底的眸色逐漸深沉。


    無妄殿外,木槿花依舊開得荼靡,似要將這一日的生命都開出來一樣。許是高的緣故,便是炎炎夏日,這處地方也感受不到一絲熱意,不時拂過的凜風更是帶來幾分寒意。


    “這裏是無妄殿,是樓主居住的地方。”尹月人向琴姝介紹道,無妄殿她自己亦未見過多次,衛非言從來都是讓白亦行一人上殿的。


    似乎想到了什麽,尹月人頓了一下,迴首望向琴姝的方向,輕聲道:“樓主決定親自訓練你,你應該是要住在無妄殿中了,做好準備哦。”


    琴姝柳眉輕顰,清冷的眸子一絲詫異閃過。抬首望著眼前的大殿,白玉石階一直延伸到殿內,紅色的帷幔隨著清風揚起纏繞,一派繾綣,可是殿內空空蕩蕩,許多在尋常之地隨處可見的東西擺設,這裏都沒有。


    一步一步,尹月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好似思慮了許久,琴姝也這樣跟著她。


    踩上最後一個台階,立於殿前,凜風吹起兩人的發絲,尹月人頓了許久,丹唇輕啟,“你進去,樓主自會出現,我就先迴去了。”說罷,尹月人轉身,又走向了來時路。


    尹月人走後,一道勁風向著琴姝襲來,她還未做反應,便被打倒在地麵。琴姝雙手撐在地麵上,雙眸仍是緊盯著殿內的某處,麵上沒有一絲尷尬,優雅地起身。


    而她目光所及的那處,帷幔隨風劃過,一道同樣奪眼的紅色身影向著她款款而來。他走得極緩,卻瞬息間便來到她的眼前。


    凜風吹過,琴姝瘦弱的身子更顯清冷,兩人相對而立,彼此間的距離不過半尺,琴姝確覺得兩人相隔的不止一個世界。


    “你知道我為什麽選你嗎?”衛非言看著眼前又消瘦了的女子,深邃的眸子看不清情緒。


    琴姝隻是默默搖頭,她曾以為她可以一眼看透的人,現在都已經成了遠空的濃霧。


    衛非言挑眉一笑,他還以為琴姝會直接說是因為她的占卜術,“你之後就會知道,以後這裏便是我訓練你的地方,你住在偏殿裏。”


    “我不會住在這裏。”衛非言剛說完,琴姝清冷的聲音便蓋住他的尾音,如湖水般的眸凝視著他。


    衛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眉頭輕蹙,又飛快地收起,琴姝沒有察覺到,“為何?”


    “我可以每日上下於這裏,但是我不會住在這裏。”琴姝繼續說著,目光灼灼地盯著衛非言,一臉堅決。


    “也罷,隨你。”衛非言沒有強求,不過語氣卻是冰冷了許多,“無妄殿內有一處訓練場,以後你每日卯時在那裏等我。”


    自此,琴姝便開始了每日奔波於菡萏院和無妄殿的日子,可她卻是樂此不疲。比起尹月人,衛非言要嚴苛許多,但琴姝的收獲也大了許多。


    每日除了基礎訓練,最重要的便是實戰,衛非言會把琴姝推進墨老設計的機關陣裏。琴姝每次進去,出來時都是一身血衣。


    衛非言總會在琴姝還剩下最後一點力氣將陣打開,給她一瓶藥便匆匆離開。不過,每三日,衛非言依舊會留下一瓶離傷,看著琴姝飲下才飛身離開。


    這日,琴姝將最後一日的離傷飲下,手中身上頓時有一股熱流湧起,在她的經脈裏運轉著。她匆匆將手中的玉瓶放在一旁的桌麵上,麵色如常,可臉上的細汗卻是遮不住。


    “衛樓主,琴姝有事,先行離開了。”琴姝強壓下體內的暴動,可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衛非言暗暗欣賞了一下琴姝難得的慌亂,打開手中的折扇,幽幽開口,“姝兒這便要走?可這離傷的功效才剛剛開始,若現在迴去可是要功虧一簣呀。”


    琴姝抬眸,望著對麵有些得意的衛非言。這幾日她也看了許多書籍,細細尋思著自己的狀況,她敢斷定她體內的這股亂流應該是內力,隻是這內力太強太猛,她一時壓不住,無法引導,便爆發了。


    “你要如何?”


    “隨我來。”衛非言起身,紅色長衫配合著腰間的墨玉,如畫的麵容印上一層金輝,高貴冷豔。


    琴姝的臉上也多了一些嫣紅,清雅中又透著幾分嬌俏,她體內的內力已經快要向著她的經絡發起攻擊了。


    將琴姝帶到一處密室中,衛非言指揮著她坐上室內的白玉床,自己則是在一旁尋了張椅子坐下。


    “按照我之前交你的方法,慢慢地將體內暴動的內力自足到頂運轉一遍,先從公孫穴開始……”


    衛非言的聲音很沉靜,每一個都鏗鏘有力,似有一雙手,在琴姝的體內為她引導著這些到處亂竄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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