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說,你就不怕他殺你嗎?”


    阿哚現在想想都後怕。


    “我為何要給他好臉色。”


    都盯上她的宇淩大陸了,遲早會對她動手,她怕這怕那的有用嗎?


    終究是躲不掉的事。


    “好在他大度,沒有跟你計較,信奴吼你的時候,我都嚇傻了,我以為你就要死了,沒想到領主叫他走了。”


    “有個詞叫秋後算賬,你不知道嗎?”


    “那這麽辦!那你不是要倒黴了?”


    “算你一個。”


    “也是,我在你邊上,他們肯定也不過放過我……但你怎麽這樣,你連累我,你就沒一點良心不安嗎?”


    “你都要吃我,我還管你那麽多。”


    “那是之前的事!我現在不吃你了!再說了,你就不管我哥哥嗎?不管我們皓承家嗎?因為你一句話,我們全都得搭上哎!”


    “你們的恩怨本來就深,別把我扯上。”


    “你這雌性怎麽這麽冷血!”


    就在小雌性們吵鬧的時候,看到緹鐮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那個沉穩的男人怎麽也會有這麽慌張的時候?


    艾巒覺得不對勁,攔住同方向來的仆人,“發生什麽事了?”


    仆人神色慌張,不願作答。


    “問你話你就迴答!”


    阿哚不耐煩道。


    “不是……”


    仆人為難。


    不是他不想迴答,是主人不讓。


    艾巒反應過來,連忙衝向皓承弘的房間,好在她之前去過,她認得路。


    “怎麽了——”


    阿哚困惑。


    正要跟著去,卻聽到身後傳來家仆氣喘籲籲的喊聲,“大小姐,請您盡快迴府!家裏出事了!”


    “不能進去……”


    門口仆人阻攔。


    艾巒則不管不顧,一把推開仆人,衝進皓承弘的房間,果不其然,那家夥躺著床上,氣息微弱。


    原來皓承傑也在。


    那個嬉皮笑臉不務正業的家夥,現在正淚眼汪汪地趴在床邊。


    “你,你怎……怎麽來了……”


    皓承傑哭的說不清話。


    “你哥怎麽了,他早上不是去煉場了嗎?”


    雖然知道這家夥身上有鞭傷,且新舊疊加,但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不省人事。


    艾巒揭開被子一看,整個人都傻眼了。


    皓承弘近一半的身體,都被燙的血肉迷糊。


    艾巒反應過來,急忙從空間掏出藥品箱,開始清理傷口。


    看著艾巒動作熟練,皓承傑也沒了要阻攔的心,顯然家裏暫住的這隻小雌性比緹鐮急著去請的藥師更為靠譜。


    “領主忽然來了煉場……”


    皓承傑哽咽。


    “我哥當時有事剛好不在,他就勃然大怒……”


    皓承傑越說越激動,哭聲也越來越大,“再後來……再後來……我發現我哥的時候,他已經昏死在熔坑邊了……”


    “我們砷域的獸人是不容易受傷的……”


    “熔漿也不至於把我哥燙成這樣……”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


    這是一個糟糕的下午,皓承傑說了很多,他都是哭著說的,很多話其實都聽不清,激動的時候語無倫次。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自責過度,最後被緹鐮杠了迴去。


    緹鐮找的藥師也沒有找到,整個砷域的藥師好像集體失蹤了一樣,那顯然是那個男人的意思。


    他既然要用這種方式懲戒皓承弘,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阿哚家也受到了打擊,父親被打成了重傷,但沒看到襲擊的人,母親便叫她迴家,不要往外跑。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看似毫無章法,卻緊密相連。


    銀色的月光,輕柔地灑在古堡的每個角落,像一幅靜謐而美好的畫卷。


    少年在痛苦中醒來,看到伏在床邊的少女。


    她真的好美,尤其是月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艾巒聽到動靜,也跟著驚醒,抬眸已見他靠在床頭,那張蒼白的臉,冒著淋漓的大汗,泛白的薄唇喘著紊亂的氣息。


    還以為他會難受得神誌不清,然而那雙紅眸卻依舊清澈如泉水,溫柔動人,好似滿身的傷都與他無關。


    “是因為我嗎?”


    艾巒跟阿哚說話的時候,她是真不怕,她覺得糟糕的事若真的要來,躲也躲不掉,但看到皓承弘的傷勢後,她後怕了。


    “與你無關,這是我皓承家的事。”


    或許,皓承終究還是逃不過,淪為下一個榮午。


    是啊,跟這隻小雌性有什麽關係,說到底就是他們砷域的權利之爭。


    不管是探索宇淩大陸的礦產,還是砷幣的替換,榮午的滅族,三大家族的衰敗,所有的事都不是單一事件。


    跟大街上有沒有遇到一個會頂嘴的小雌性,沒有任何關係。


    矛盾根深蒂固。


    艾巒是清楚這一點的。


    可是……


    皓承弘愣了愣。


    他不知道這個少女在為何事犯愁。


    顯然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並肩作戰,她也習慣了展示她的置身事外,但那顆柔軟的心總是藏不住。


    就像煉場初見她一樣,她的掩飾笨拙又可愛。


    他忽然俯身,笑道,“如果我傷害你,記得砍掉我的腦袋哦~”


    “無聊!”


    既然都能開玩笑了,那說明他也沒什麽大礙,她也不必留著了。


    艾巒起身,發現腳麻了。


    但擋不住她想離開的心,踩著刺痛的腳步,往房門挪去。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又迴過了身,問道,“你身上為何有青草味?砷域的土壤不是不長植物嗎?”


    “那不是青草,是荊魚的腹油。”


    “好吧。”


    艾巒還以為這個家夥私藏夥食,說罷也要離開,但身後又響起皓承弘的聲音,“你怎麽不吵著要迴家了?”


    如果她說她已經適應了這裏,他會很高興,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你又不放我,我吵不吵有用嗎?”


    主打一個現實。


    “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呢?”


    什麽意思,他是良心發現,打算放她走,不讓那個男人連累她?


    “當然一萬砷幣不能白花,還是得談個條件。”


    果不其然。


    “什麽條件?”


    雖然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艾巒還是好奇。


    萬一是她能做的事呢?


    宇淩大陸的門是不可能開的,無論什麽原因,她都不會為任何人打開,誰也休想動那裏一寸土。


    “今晚留下陪我過夜。”


    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那麽多!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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