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楊遠要來了醫療用具想自己動手處理下傷口,畢竟二成現在一隻手已經不能動了,這種事沒辦法讓他來做。


    楊遠見狀拿著醫療包不顧我的反對,給我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防止感染和惡化。


    他看著我胸口和肚子上的彈孔不停念叨著我命大,接著他將我左腿的褲子卷了起來,小腿上的傷口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也沒有感染惡化,這是個好的征兆。


    接下來我們開始防守著屬於自己的方位角,以防敵人搜索過來,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兩點,距離天黑,還剩下五個小時。


    沒有任何辦法,白天我們已經不能走了,敵人的腳步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現在甚至可能已經布好口袋等著我們往裏麵鑽了,所以我們隻能等待天黑。


    “啪~”一袋壓縮餅幹扔在我的麵前,我撿起來迴過頭,是喜鵲,她白了我一眼:“吃點吧。”


    說完後將剩下的扔給二成和楊遠,我們的位置分的很開,每個人防守著自己的方位,理論上來說在觀察上沒有什麽死角。


    喜鵲似乎從昨晚後就對我一直有意見,我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然後繼續盯著外麵的動靜。


    有意見就有意見吧,反正我也道過歉了,你打也打了,隻要一會打起來的時候別把我給賣了就好。


    喜鵲和我守著一個方向,我們相距也就四米左右的距離,互相都是貼著峽穀邊的石頭作掩護盯著外麵的情況。


    楊遠和二成守著身後的方向,我吃了一塊壓縮餅幹有點難以下咽,因為實在是太幹了,嘴巴根本無法分泌唾液。


    “哎!有水嗎?”是喜鵲的聲音。


    我看著她搖搖頭,她笑了一下將水壺扔了過來:“省著點,昨晚敵人身上拿的。”


    我擰開蓋子發現水壺的水非正常足,我迫不及待的喝了兩大口。


    爽啊,那種感覺就像是重獲新生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能拿到水壺和夜視儀,怎麽不拿點武器彈藥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放倒那四個人後敵人很快就追了過來,哪有那個時間。”


    我擰上蓋子將水壺扔了過去,喜鵲接過水壺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麽。


    我看著外麵的情況,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罵我,但是現在不是罵我的時候。”


    喜鵲說:“我是想罵你來的,你昨晚不走的話,我們就多一個火力點,也許二成就不會受傷,我們發現通訊被屏蔽,楊遠隻能一路上給你留下了記號,但是躲在這裏一晚上直到上午你都沒過來,我甚至以為。。你已經死了。”


    “你不是說我的八字硬嗎?”


    “嗯,我是說過,”


    我笑了下:“好了,別分心了,盯著點吧,冤家很快就會找過來。”


    “好。。”


    我們開始陷入了沉默,身後的楊遠和二成也是在時不時的說著什麽,距離有點遠我也聽不清楚。


    “對不起啊~~”


    喜鵲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奇怪:“跟我對不起幹嘛?”


    喜鵲有點不好意思:“剛剛打你那一巴掌。。”


    我擺手:“沒事,該打,我不怪你。。”


    “我那是擔心你才。。”喜鵲的聲音忽然變小。


    “啊?”我沒聽清這句話。


    “沒事,你現在。。活著就好。。沒事。”


    我點點頭,其實我是大概聽明白了,但是當時是一心想著怎麽逃出去,滿腦子都是對接下的敵情各種應對方法和處理,哪裏會想這麽多呢?


    我們雖然都比較緊張,但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裏都不著急,後來我偶然間在電視上看到一個抗日電視劇的一個片段,一群傻瓜窩在一塊看著前麵的部隊打的熱火朝天嚷嚷著要上戰場,嬉皮笑臉醜態百出,視戰場如同兒戲。


    也不想想會不會一發炮彈落下來全端了,戰場上到處都是找死的機會,有什麽可著急的呢?


    所以我們所有人都不著急。


    就在我有點走神的時候,喜鵲輕聲的叫喚一聲:“有動靜!”


    我瞬間迴過神掃視著外麵的動靜,果不其然,樹木之中,隱約能看見幾個敵人的身影正慢慢的朝著我們這裏靠近。


    “楊遠!楊遠!敵人過來了~~”


    楊遠沒多會的時間就貓著腰跑了過來,他盯著前麵的人影看了一會:“大概一百米左右,人數不清楚,二成!”


    “到!”


    “你那裏怎麽樣?”


    “報告組長,無任何異常。”


    “你注意隱蔽好自己,在那裏給我盯死了!這裏交給我們三個。”


    “是!”


    我們這裏的巨石頭很多,地上的雜草過膝蓋的深度,所以有很多藏身的地方能給我們提供掩護。


    “都別露頭了,放近了打,第一輪偷襲爭取放倒一半,等我命令~~”


    楊遠說完後靠在一塊石頭後麵檢查了一下彈匣情況,我也縮迴身子抽出手槍彈匣,更換了一個新的上去。


    喜鵲也檢查了一下槍械,一場偷襲戰,在所難免。


    我們都明白楊遠為什麽將敵人放近開火,山上的樹林與我們所在的地方有一片雜草橫生的無遮掩地帶,很利於我們突然襲擊。


    我們現在急缺的東西,敵人身上有,放近了,我們也好拿。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沒人願意近距離打遭遇戰,如果不能第一時間解決最近的敵人,我們三個就非常危險。


    楊遠露出半個腦袋看了一下接著快速的縮了迴來:“五十米了,視線內十來個人,樹木有點多,再放近點。”


    氣氛頓時凝結住了,我蹲在一個石頭後麵隨時準備探頭開槍射擊。


    手槍這東西,近距離我還是比較有自信。


    之前聽楊遠說二成是手槍速射的好手,能在一秒鍾打完六發子彈並且精準的命中二十五米的目標


    我當時就說這有什麽啊,我也能啊,楊遠接著說道:“槍槍十環。。”


    我咽了口吐沫。。


    這是個什麽概念呢?二十五米手槍靶,給我六發子彈不限時間,我也隻能保證三發十環,另外三發也就九環八環這個樣子,就算這樣我也絕對不算差的,畢竟所有槍械中距離遠了就丟失準頭的唯有手槍,手槍就是很難上靶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這個因為啥很好解釋,你端一塊磚頭能讓它在你手裏穩穩的不動瞄著25米的地方,你就算有小成了。


    二成是啥?一秒鍾六發!槍槍十環的人才!這樣的人在我現在的這個特種部隊竟然能甘願做一個戰鬥救護兵?這什麽腦迴路,後來我才知道二成是自己打的報告。


    我迴過頭去,也看不到二成的身影,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塊擋住了我的視線,他的左手臂現在已經不能動了,如果情況不妙,二成極有可能會麵臨截肢,然後領一張傷殘軍人證明,退迴到家中。


    這對於軍人來說尤其是特種兵來說,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那種痛苦猶如匕首割心。


    “四十米,後麵的敵人也在走出樹林的掩護,他們很快就會到一片無遮掩地帶,聽我命令!”


    我弓起身子,兩隻手握住手槍,隨時準備突然襲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的神經都開始慢慢拉緊,我看到楊遠在念叨著什麽,應該是在估算距離我們的距離。


    “打!”


    著聲命令一下,我舉著手槍探出腦袋,我看到最少十幾個敵人距離我們已經很不足三十米,最近的排頭兵甚至已經不足二十米。


    這個距離!夠了!


    我朝著最近的兩名挨在一起相互掩護的敵軍連開數槍。


    “砰砰砰砰~~~”


    這兩個排頭兵應聲倒地,楊遠和喜鵲也同時對著遠處的敵軍開槍點射。


    敵人的陣型瞬間被打亂,算上我開槍打倒的兩個人,敵軍瞬間倒下六七個人,一個十幾人的敵軍搜索隊,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頓時減員一半。


    剩下的敵人在我們開槍一秒鍾後紛紛反應過來開槍還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剛剛還平靜的隻有我們之間對話的山頭,現在充斥著各種自動武器的咆哮聲和傷員倒地的哀嚎聲。


    這個距離太近了,我們有掩體作掩護優勢非常大,敵人被動挨打,大喊大叫著拖著幾個倒地的傷員開始撤退迴樹林中,想與我們拉開戰線。


    喜鵲不一會就打光了子彈。


    “彈藥告罄!”


    楊遠縮迴身子將手槍抽了出來扔給喜鵲:“一個彈匣!省著點!”


    我很快也打空了一個彈匣,蹲下來後快速的更換上。


    但是敵軍的火力優勢在這一刻明顯的顯現出來了。


    無數的子彈打在我們所掩護的石頭上發出一聲聲巨大的響聲。


    我們隻能低下頭躲在石頭後麵,我將手槍舉出掩體“砰砰砰”開了三槍。


    楊遠和喜鵲也低下頭躲避著敵人飛過來的子彈。


    沒多會的時間,敵人的槍聲慢慢的稀疏起來。


    楊遠大喊一聲:“別打了!省點子彈!”


    我探出頭,看到剩下的六七個敵人背著幾個傷員漸漸的撤退遠去。


    距離我們最近的地方躺著三個敵軍的傷員,他們距離我們太近了,所以敵人不敢靠近將他們救走,這個時候的他們還在大口的喘著氣,或者輕聲的呻吟著,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死。


    我見狀喊了一聲:“我去拿武器彈藥!你們給我掩護!”


    “好!你小心!”


    我心頭一喜,雙手握住著手槍警惕的繞過掩體,沒多會的功夫就跑到了離我最近的一個敵軍傷員麵前。


    這個敵軍是我打倒的,子彈命中了他的肋骨,現在鮮血已經流了一地,地上的雜草都被鮮血染紅。


    他正在喘息著,眼神已經開始迷離,我顧不上這些,將他的衝鋒槍背在身後,彈匣抽了出來裝進我的彈匣袋中。


    於是我又跑到另一個敵軍麵前將他的槍支和彈藥拿下來後,我看到他的腰間還別著幾個爆震彈還有兩枚煙幕彈,這可是個好東西啊,這對接下來的我們很有幫助。


    我毫不客氣的拿了下來裝進攜行包中。。


    剛想走的時候這個敵軍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槍立馬對準他。


    他嘴角流著鮮血,艱難的用英語說著:“求。求你,殺了我。”


    我有點愣住,心裏開始亂了起來,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是他們要殺我們,我們隻能這麽做,不要有任何負罪感,不能有任何仁慈。


    “怎麽迴事!快點迴來!”楊遠在裏麵喊道。


    我慢慢的將他的手拿開,然後轉過身跑向楊遠,我再問自己,我剛剛是怎麽了?


    迴過神來後,我想著,兩把武器和這麽多備用彈匣,夠用了!


    剛迴去將武器彈藥扔給喜鵲,就聽到二成的唿喊:“楊組長!我這裏有動靜!”


    楊遠剛想說話,就見喜鵲指著前麵:“我們前麵!他們來了!”


    我迴過頭看去,樹林中確實有動靜,但是不能確定人數。


    有一件事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的位置已經被敵人獲悉了,剛剛的偷襲是我們占了搶先開火的便宜,可是現在,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了。


    敵人短時間內一定不會衝過來,那樣的話豈不是陣地攻防戰?


    把叢林追擊戰硬是打成了陣地攻防戰這樣的特種部隊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死?那還真的不如找普通作戰連隊來對付我們效果也許會好一些,特種部隊也不擅長幹這種事啊。


    他們也知道我們在守著這裏退無可退,說白了現在對他們來說就是甕中捉鱉,這次絕對不可能用添油戰術。


    巴克應該開心了,他肯定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方法來拿下我們這裏,然後將痛快的結束這場任務!不然的話他們還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嗎?


    他手下的特種兵估計早就對我們恨之入骨,巴不得亂槍將我們打成馬蜂窩,不然的話他們還是軍人還是特種兵嗎?


    他們現在並沒有任何動靜,我知道,他們要使用對策了。


    楊遠罵道:“巴克那個老小子終於逮著機會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要下哪一步棋。”


    現在是下午四點,距離天黑,還剩下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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