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躺在沙發上呢喃著說著什麽,我仔細聽了聽:嘯塵啊,我注定不適合在部隊裏發展,我就這命。


    我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拍了拍他,其實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因為我清楚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即使再惋惜,我也隻能是惋惜,做不了任何改變。


    其實他離開部隊的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是為什麽,他也一直閉口不談,我也就沒有繼續去問。


    困意襲來,我坐在地上迷糊的睡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空蕩蕩的了,排長走了,那種孤獨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禁有些懊惱,你怎麽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好歹跟我打個招唿我帶你去吃個早點也好啊。


    我拿出手機給領導打了一個電話請了一天的假期,然後我坐在沙發上發呆,這時我看到茶幾上有一張紙條,不用想,是排長給我留的。


    我將字條拿了起來,是排長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嘯塵,能見到你我真的特別高興,其實我挺不願意讓你見到我現在的樣子,看你睡得正香,沒打擾你,咱們有緣再見吧。


    這簡短的幾個字,我來迴的讀了很多遍,機械的讀了很多遍。


    電話響起,我沒有看是誰的,接通,對麵的聲音非常冷靜:“我們分手吧”


    我愣了幾秒鍾,開口:“好。”


    其實我們經常這樣鬧,但是每次都是我服軟,這一次我沒有,我痛快的說了一句:好。


    這句話好像讓她猝不及防,她剛想說什麽我就掛上電話,然後關機。


    我走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看著水龍頭嘩嘩的水花,我的思緒開始恍惚起來。


    “都打起精神!現在是五點四十,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敵人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時間,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說完後楊遠招唿二成開始在敵軍的屍體上翻找食物和藥品。


    好像是意料之中,這些敵軍所攜帶的物品裏,水壺幾乎都是空的。


    一切結束後,我們再一次行走在這群山峻嶺之中,食物我們不缺,就是缺水。


    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年紅軍長征的時候那種艱難了,缺少食物和水,甚至沒有藥品,他們比我們現在的情況糟糕數十倍甚至還多,先輩們都能扛過來,我們怎麽能說堅持不下去的話呢?


    山間的溫度開始慢慢升溫,我們體內的水分開始迅速流失,沒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感覺有點虛脫了,我拿出水壺喝了一點,然後重重的穿著粗氣。


    喜鵲更是已經開始泛起迷糊,我將水壺遞了過去:“給。”


    她看了看我,接過水壺仰頭喝了一點:“謝謝”


    我也沒力氣對她說不用謝了,隻能接過水壺機械般的控製雙腿行走著,每個人的情緒都幾乎陷入了低穀,因為我們都沒什麽力氣了,腦子裏隻剩下: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我的渾身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幾乎遍布全身,他們昨晚上的戰鬥後也跟我差不到哪裏去,所以我們的速度根本快不上去。


    “嗡嗡嗡嗡~~”


    是直升機的聲音,像是很遠,又像是就在頭頂,楊遠立馬轉頭大喊:“趴下!不要動!”


    我們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開始就地尋找掩體趴在地上,我趴在一塊石頭邊上,喜鵲也跟過來趴在在我的旁邊。


    我悄悄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一架小型的偵察機,他從我們來的路上開始搜索著,非得很高,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再看一會,那個影子慢慢的清晰起來,它正朝我們這個方向飛來。


    “千萬不要動!是敵方偵察機!”楊遠喊完這嗓子後我們立馬就像一個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盡管我們都知道偵察機聽不到我們說話,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連唿吸都開始小心起來。


    耳邊隻有山間的風在唿嘯著,旁邊的喜鵲趴眼睛看著地上的小石頭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哎,跟我趴一塊,不怕被發現啊。”


    喜鵲說:“你八字硬,命大,在你旁邊安全一些。”


    我命大?現在想想,我也確實命大,一直以來我的經曆換做別人可能早就死了三次了,我卻都活下來了,這除了命大,也包括運氣吧。


    “嗡嗡嗡~~”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螺旋槳的聲音特別巨大,大家應該聽到過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特別是直升機在天上的時候,那聲音的頻率簡直是往人的耳朵裏麵鑽。


    躲避敵人空中搜索我們也有訓練,但訓練的並不多,因為現代直升機上都是用熱成像或者紅外去對地麵進行偵察,普通的隱藏基本上不會奏效,除非直升機的副駕駛正在打盹或者和駕駛員聊天走了神,否則我們這樣的露天式躲避,無疑於送死。


    但是楊遠之所以讓我們趴在地上,就是因為這裏的山地石頭都已經被天上的驕陽烤的幾乎炸裂,紅外和熱成像幾乎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麽副駕駛就隻能依靠儀器和肉眼相互配合去進行偵查對比。


    我們不能動,因為一旦動一下,哪怕是扭了一下頭,都會在平靜的儀器上顯得特別突兀。


    我們的位置立馬就會暴露。


    “嗡嗡嗡~~”直升機略過了我們的頭頂,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到聲音慢慢遠去,楊遠才抬起頭觀察了一下,接著他擺手:“別走了,就地休息吧!”


    我聽後翻過身躺在地上,喜鵲立馬起身活動手腳。


    小五和二成也坐了起來。


    “二成,給大家檢查一下傷勢,天氣熱,發炎感染的話就麻煩了。”


    “是!”


    二成脫下背包開始翻找醫療用具,接著挨個給我們的傷口從新塗藥,也給我更換了繃帶,我看到我大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膿,非常嚇人,二成說裏麵的肌肉是長得差不多了,讓我按時提醒他給我換藥問題就不大。


    接著我們開始吃東西,楊遠他們帶的最多的就是壓縮食品,但是我們的水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隻能吃一點保持體力不敢吃多,不然的話我們會非常的幹渴。


    “不行,得想辦法搞到水,這樣下去可不行。”二成吃了幾口壓縮餅幹再也吃不下去了。


    “是啊組長,我們的路還長著呢。”


    楊遠抿了一口水壺裏所剩不多的水,然後將水壺扔給二成,他們每人隻喝一小口,然後擰上蓋子還給楊遠,我們所有人的水隻剩下我身上的半壺和楊遠身上的那一點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水是萬萬不能或缺的。


    楊遠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低聲的罵了一聲,然後拿出地圖放在地上鋪開。


    我們見狀圍了過去,這家夥又要有想法了。


    他在地圖上指著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說道:“這裏有個小村子,傍晚應該可以到,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問村民借點水。”


    喜鵲看了看地圖:“還有二十公裏呢,下午能到?我們一上午才走了十五公裏,下午的體力消耗肯定會越來越嚴重。”


    楊遠點點頭:“你說得對,但是我們沒有選擇,天黑就不能再走了,所以今天傍晚必須得到這個地方補充水,否則今晚根本抗不過去。”


    楊遠說的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即使我們都不想給當地的百姓添麻煩,但是我們沒有選擇了。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我們提前開始部署,到時候取水的任務,誰去?”


    我們幾乎是同時舉手。


    楊遠看了看我:“你就別添亂了,你在他們國家可是通緝犯,去什麽去,二成!小五!你們倆去!”


    “是!”


    “好,那麽路線不變,我們繼續走!”


    “嗯!”


    我們立馬開始動身,上午的那種低迷的士氣也蕩然無存,每個人都打起了精神,如同渾身充滿了力量。


    後來的我開始越來越理解望梅止渴這句成語所包含的更深層的含義了。


    水,這種大家每天都會引用的東西,可能在平時生活中根本不會受到大家的過分關注,現在這個社會哪裏還會缺少水呢?


    渴了就到商店裏隨便買一瓶,而那些水櫃裏琳琅滿目的各種品牌各種口味的飲品甚至讓人不知道選擇哪個好。


    全國各地的自來水公司每天的不間斷供水更是保證了我們當下的生活質量。


    走到洗菜池旁輕輕一擰就會有水流出,水不再缺少,甚至有些奢侈的浪費。


    即使每個地方都貼著節約用水的字樣,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我至今都不會去浪費水,我甚至每次看到水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我女朋友每次洗澡都會洗將近一個小時,我到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麽會用那麽多水,還是說每個女生洗澡都這樣?


    當我說出來的時候她隻是輕蔑的笑笑:“你還有這個覺悟,現在又不缺水。”


    我就尷尬的笑,是啊,現在又不缺水,我們國家的水資源根本不會缺少,就算缺少也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以後的事情了,我操這個心幹什麽。


    於是我就說:“我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


    她就不耐煩:“行了行了,我買了條裙子,你看看好不好看。”


    我尷尬的閉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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