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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陳燕北顯露出殺意。


    這股殺意向著四周彌散,令諸臣悚然。


    特別是劉策。


    被陳燕北冷冷地盯視著,感覺像是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陳燕北,你想幹什麽,這裏可是朝堂!”


    劉策失聲道,向後退了幾步,目光猛然看向唐王:“陛下,陳燕北他想謀害一國丞相啊!”


    “你剛剛在質疑我?”


    陳燕北恍若身處無人之境,一步步逼近到劉策身前。


    “你不要亂來!”


    劉策臉色一白。


    刀皇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在場之中可沒有人是陳燕北的對手。


    “你很欠抽。”


    陳燕北抬起手。


    一巴掌扇在了劉策的臉上!


    劉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陳燕北,你在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對丞相動手,你好大的膽子呀!”


    一側,一位與劉策交情不淺的大臣指著陳燕北叫道。


    陳燕北目光一轉,冷冷地掃視著那位大臣,令其當即縮了縮脖子,閉口不言。


    “陛下!”


    “求陛下為老臣做主啊,陛下!”


    劉策捂著半邊臉,朝唐王跪下:“陳燕北竟然在朝堂之上對老臣出手,這是沒有將陛下您放在眼中啊!”


    陳燕北無所顧忌。


    再次是一巴掌扇出。


    狠狠打在了劉策的另一邊臉頰上。


    頓時,那側的臉頰迅速腫脹了起來。


    劉策捂著臉,疼的嘴角都在抽搐。


    周圍的大臣們已經一陣騷動,看向陳燕北的目光各有不同。


    有人覺得大快人心,打得好。


    有人認為陳燕北目無尊尚,膽大妄為。


    也有人完全是抱著看戲的心思,麵帶玩味。


    許太尉見劉策被陳燕北教訓,心中喜悅。


    這兩巴掌打的好啊。


    就該滅一滅劉策這自視清高、信口開河的作風。


    唐王看著這一切,微微歎息了聲。


    劉策質疑陳燕北勾結魔教教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若不是自己還坐在這裏,恐怕就不是扇兩巴掌那麽簡單了。


    “陳燕北,夠了。”


    唐王緩緩開口道:“昨夜的宴會除璧君之外,隻有你一人安然無恙。劉丞相對你有所懷疑,這在所難免。朕相信你兩袖清風,和魔教並未利益往來。”


    說話間,唐王的態度略顯緩和。


    顯然沒有責備陳燕北的意思。


    見唐王發話,陳燕北最後冷冷地看了劉策一眼,退迴到了原先所站的位置。


    若不是看在唐王的麵子,現在劉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眾臣看著這一幕交頭接耳,都不敢在言語上招惹陳燕北。


    劉策吃了虧,捂著臉暗暗憤怒,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看都不敢再看陳燕北。


    “報——”


    這時,有侍衛進入朝堂,前來稟報。


    “啟稟陛下,祁王求見,正在殿外等候。”


    唐王聞言,眉頭一皺。


    祁王這時候來這裏做什麽?


    一眾大臣聞得祁王前來,也都不明所以。


    自從李忠賢登基後,便將宛州作為封地,劃分給皇兄李忠義。


    李忠義自此被稱為祁王,幾乎很少會出現在帝京。


    “宣他進來。”


    唐王下令道。


    侍衛下去通報。


    很快,一身華麗長袍的祁王踏步而入。


    “皇兄,別來無恙。”


    祁王微微一笑,行了行跪拜禮。


    唐王看著自己這位兄長,神色並無變化,開口道:“皇兄來了帝京也不告知一聲,朕還合計著過段時間去宛州巡視一番,順道拜訪一下皇兄。”


    “嗬嗬,感謝皇兄記掛,我這不是來了嗎。”


    祁王笑容不減。


    “說吧,你來此所為何事?”


    唐王俯視階下的祁王。


    “皇兄要問,我便不好隱瞞。”


    “今日前來,乃是為璧君一事。”


    祁王露出憂色道:“我收到消息,聽說璧君被魔教所擒,此事當真?”


    “不錯。”


    唐王眯了眯眼:“你就是為此事而來?”


    祁王重重地歎息一聲:“我是璧君的叔叔,她被魔教抓走,我這個做叔叔的心裏豈會安寧,豈能不痛心?不知皇兄對此如何處理?”


    “皇兄有何高見?”


    唐王不做表示。


    祁王沉吟了片刻,道:“雖然我也想懇請陛下割地換人,換迴璧君,但幾番深思熟慮之下,覺得斷然不能送出瀚州,玉唐也不可助長魔教的囂張氣焰!”


    “依你所言,你不同意贖迴璧君?”


    唐王臉色一沉。


    祁王平日裏的所作所為,確實對李璧君嗬護有加,十分上心。


    隻是究竟是不是真情實意,那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璧君被魔教妖人擄走,我痛心疾首,寢室難安,魔教此等做法更是令人發指。但若是真如魔教所願,割愛瀚州,這做法必定會引起天下人的不滿,動搖玉唐江山社稷。”


    祁王露出一副悲憤交加的模樣,攥緊了拳頭。


    “你擔心朕舍棄瀚州,會失民心?”


    唐王俯視這祁王,哪能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


    “是。”


    祁王朗聲道:“民心似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若皇兄割去瀚州,勢必會讓瀚州百姓,甚至是天下百姓認為皇兄屈服於魔教魔威,以瀚州數十萬百姓的性命和三千裏疆域隻換取璧君一人。此等做法會有失民心,引起朝裏朝外不必要的輿論。”


    “但如果……”


    祁王沉吟了兩秒,繼續道:“如果皇兄甘願犧牲璧君,不屈服於魔教,會讓天下百姓認為皇兄心係瀚州蒼生,寧可犧牲自己的女兒,也絕不將瀚州疆域和數十萬黎民百姓拱手送出。”


    “所以還請皇兄三思。”


    祁王的一番話,引得眾臣又議論了起來。


    不少人點頭讚同。


    唐王聽出了祁王口中的利弊關係,不禁眉頭緊蹙,斜靠在龍椅上久久不曾開口。


    祁王的話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


    要江山?還是要女兒?


    先前割出長陵以北的八百裏疆域,是出於那裏少有城池,人跡罕至,割出去換取一時和平,也屬權宜之計。


    但現在魔教要的是整個瀚州。


    其中自然包括了長陵、青陽等經濟重城。


    這可不能同日而語了。


    “皇兄,切不可割地啊!”


    祁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魔教今日要挾璧君謀取瀚州,難保它日繼續挾持我等至親,再次逼迫皇兄割地,一步步吞並玉唐江山。”


    “魔教這等不齒行徑,我等決不可縱容!”


    話罷,祁王撲倒在地,神色無比凝重。


    “陛下,祁王所言確實並非妄議。老臣同意祁王的說法,懇求陛下切勿割地,壯了魔教威風,有損民心。”


    劉策一同跪地,站到了祁王的陣營。


    “陛下,微臣也讚同祁王的想法。這瀚州,我們是萬萬不能割讓的!”


    第二個大臣也跪倒在地。


    這有了第二個,就有了第三個,第四個。


    一時之間。


    在場了半數大臣盡數跪地求情,不允許唐王割出瀚州。


    “好啊,好啊。”


    唐王目視著階下跪地的大臣們,麵色怒氣再現。


    “你們都是朕的心腹重臣,可璧君更是朕的女兒,是朕的心頭肉,朕怎能可以棄她不顧?”


    “如果朕連女兒都保護不了,朕的這個龍椅坐著還有什麽意義?!”


    唐王的一席話,令更多的大臣跪倒。


    “陛下息怒。”


    劉策高唿道。


    “若是陛下執意割地,就先請摘去了老臣的丞相一職,準許老臣告老還鄉,不再過問朝廷事務。”


    “陛下,微臣的腦袋不值錢,也懇請陛下三思,不可割地。微臣寧願免去禮部尚書一職,哪怕一死,也不絕同意陛下割地。”


    “陛下,不可助長魔教氣焰,公主殿下若能保玉唐江山而隕,也算死得其所,為玉唐江山效最後一份力。”


    “是啊,陛下。倘若陛下一心想要割地,也請免去了老臣的禦史一職,準許老臣衣錦還鄉。”


    “陛下,老奴也附議……”


    短短的幾分鍾內,又有幾位朝中大臣跪地,不允許唐王割地。


    “你們如此作為,是想要造反?”


    唐王臉上的怒色更甚,卻也無可奈何。


    跪地的大臣已超過半數,若是真的免去了這些大臣的職務,玉唐必將陷入一片內亂,短時間無法提攜合適的新官上任。


    朝堂之上陷入一片哀求聲中。


    祁王首當其衝的跪在最前麵,帶著大臣們不許唐王割地換迴李璧君。


    “夠了,傳朕旨意!”


    狠狠拍了拍龍椅,唐王那威嚴的聲音重新響起。


    ……


    長陵城外。


    龍輦中。


    澹台月捏著一封火漆未拆的信,來到林凡身前。


    “教主,唐王來信。”


    林凡抬了抬眼,接過了信,就此拆開。


    信中的內容不過不足百字,卻看得林凡眉頭輕輕一挑。


    “去把李璧君帶來。”


    林凡放下了信,吩咐了一聲。


    澹台月掃了桌上的信一眼,露出一絲意外之外,卻也沒多說什麽,當即退出了龍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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