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剛剛走進來的女子,眉頭皺在了一起,她是人,但是重頭到腳都往外冒著死氣,這是我第一次見的,她的靈魂裏交錯縱橫的就是死氣,我也不知道明明是個人為什麽一身的死氣,眉頭皺的更深了。


    “喂,清明?”陳宇喊了我一聲,又用近乎嘲諷的語氣說:“你要真喜歡陳楓啊,說出來也不用害羞,你這不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還嘴硬。”


    我聽完嘴角一抽,又給他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最後在和他解釋一次:“我真不喜歡他,大哥。”然後拍了拍他肩膀說:“你先起來,我去隔壁買點東西,你老實坐著盯著陳楓,你看陳楓有什麽身體不舒服或者不對勁的你就給我打電話,看好了啊,我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很嚴重。”


    陳宇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然後站起給我讓出路來,等他坐下時我聽到他低聲的說“喜歡就說嘛,還嘴硬。”說完還高聲的衝我喊一句:“給我買瓶可樂。”


    我對著身後擺擺手,又好氣又好笑。路過陳楓那桌時,感覺到女子身上的死氣好像要滲透過來,連忙加快了腳步往外走去,不忘記從口袋裏掏出麒麟鐲給帶上,說實話我還挺怕死來著。


    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自己就是個都還沒入門的小白,誰真的去便利店買東西啊,我出了門就拐進了巷子裏,就是青雲觀的巷子,香燭店還要再拐進去,這迴我直接走的前門。


    這個點中午,遊客們都在吃東西,青雲觀的人少了一些,我直徑走進去,就看到殿前坐在兩側的小道長,一個稍微白胖一些,一個稍微黑瘦一些,我左看右看,看不到三叔和謝溫,隻能巴巴的上前去問:“小道長您好,我想問問,那個觀主在不在觀內啊?”


    那兩個小道士聽聞抬起頭來,白胖道長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看了看我,開口問到:“福主來找觀主可有事?”


    那黑瘦的道長接連著說:“真不巧,觀主今日不在觀內。”


    “啊?涼了啊。”我一呆,想起我也沒有三叔電話也沒有謝溫手機號,我怎麽就忘記留了呢,失策失策。我搖搖頭,對著兩位道長說:“那打擾了,不好意思。”


    剛說完,我手機就響起短信的聲音,是陳宇發來的消息,我一皺眉,點開手機,上麵赫然顯示四個字:出事速來。


    我這樣迴去,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啊,心急之下突然想起青雲觀內我還有個認識道長,雖然是今天剛認識,卻也先救人水火再說吧。於是,又壯著膽子問:“二位,那靜庭道長可在?”


    那黑瘦道長忙點頭:“在的在的,師兄在裏麵,我去給福主喊一喊。”


    “不勞煩不勞煩,我去我去。”我有些急,剛說完就直直往裏頭走,身後兩個道長“唉!”了一聲,也忙跟上來。


    我剛到後院,就看到張靜庭穿著便服拿著掃把在掃地,他見有人進來,抬頭看到是我,張嘴剛打出來招唿:“清明。”就被我一把抓住,一邊急衝衝的往外走一邊說。


    “靜庭道長,有急事有急事,我和朋友在附近吃火鍋,朋友出事了,我這……先走先走。”我扒拉著他出門,他也跟著我走的急匆匆的,隻留下後麵兩個胖瘦道長不明所以。


    路上我言簡意賅的說完,除了我體質忽悠了過去,沒兩步就到了火鍋店門口,就看到火鍋店裏裏外外被圍上了好幾層,我皺著眉頭拉著張靜庭擠進去。


    好不容易剛進去就被攔住,火鍋店的店員攔在門口,說:“警察來之前大家不要往裏麵走了,不好意思。”


    雖然說的官方,但是語氣裏還是可以聽出顫抖,我愣了愣,看了一眼張靜庭,更急了連忙說:“不是,我朋友在裏麵,我倆出去買點東西剛迴來,裏麵怎麽了,讓我進去吧。”


    店員為難的看著我們兩人,這時陳宇從裏麵快走過來和店員說:“我們一起的,讓他們進來一起等吧。”


    店員這才讓來一個縫,讓我倆進去,外麵還是圍成一圈。


    我剛進來,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立馬問陳宇:“陳楓呢?他有事嗎?什麽情況現在?”


    陳宇許是看到我心急的神色,拍了拍我後背說:“陳楓沒事。”


    我跟著他往裏走去,和張靜庭對視一眼,我問:“那是什麽情況?”


    陳宇一皺眉,拉我到一旁坐下,旁邊是陳楓和坐在裏麵看起來魂不守舍那個女生,我和陳楓打了個招唿,就見他一直抓緊女生的手輕聲說:“沒事的阿,等待會警察到,沒事。”


    那股血腥味是從衛生間裏傳出來的,衛生間門口已經被一個中年男子封起來,陳宇順著我目光看去皺著眉說:“剛才你出去沒多久,王雨笛去衛生間,然後看到女衛生間裏有一具屍體,他就變成現在這樣。”說著指了指陳楓旁邊的女生又說:“她就是王雨笛。”


    陳楓轉頭過來問我:“這種情況會不會通知學校啊?”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才記起來,還有一個被我生拉硬拽過來的人,連忙給他們介紹:“這我旁邊碰到的朋友,張靜庭。”說完給張靜庭使了個眼色,又指著陳宇陳楓說:“這是陳宇,這陳楓,是我同學,那個是陳楓女朋友王雨笛。”


    他們互相打完招唿,我才看了看外麵圍著水泄不通的人們,大概是下午兩點的時間,不一會兒就聽到警笛聲響起。


    聽說火鍋店老板和警察熟,事情發生第一時間保護現場了報警,看樣子是個當兵的應該。


    直到警察進來門口的人才散去不少。


    警察將現場保護起來,然後對火鍋店顧客進行登記以後,將我們留了下來,畢竟王雨笛是第一個發現的,陳楓自然要陪著他我和陳宇也陪著,在麵的座位上等著。


    我們三個未成年,我尋思警察估計還是會通知家長學校,這樣想著,我便向張靜庭看去。


    然後偷偷戳了戳他問:“靜庭,你有我叔電話嗎?我沒記……”


    張靜庭愣了半響,然後邊掏出手機邊說:“有是有,不過可能師伯不一定迴得來,好像帶謝前輩去西海岸了。”


    我接過手機,先把電話記下來,說:“沒事,我先打試試,內個要不你先迴去吧?在這耽誤你時間了。”


    雖然看著陳楓身上死氣越來越重,但是我感覺張靜庭在這也不太能處理,視覺上看起來我們年齡差不多,是我病急亂投醫。


    “啊,沒事的,今日本就不是我輪班,我陪陪你們在這吧。”張靜庭一連擺手,我估計他性格靦腆也沒太多朋友,在這種場合的確應該拘謹,就點了點頭,到門口給三叔先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被掛了,我看了看手機無語,想著估計他不接陌生電話,又和張靜庭借過來手機打,同樣響了三聲掛了,我尋思他估計也有事,就給他短息言簡意賅的說了這的情況,末了再加上一句,可能要去局子裏撈我。


    沒一會就有兩個警察過來記錄。


    他們兩穿著便衣,一個警察高大健壯的長相有點兇,另外一個斯斯文文的還帶著一個銀邊眼鏡,兩人分別出示證件後,那個高大的梁警官先把我和張靜庭帶到另一張桌子坐下問了一句:“你們是一起來的嗎?”


    這個問題就有點尷尬了,在我眼裏的這兩個警察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功德金光,這說實話吧很尷尬,不說實話,那我感覺他們都問了一圈這裏的人,也太容易翻車了,斟酌了一下,我說:“是一起來的,但是他們倆是一對,我倆不好意思就坐別地去了,本來想出事買喝的,然後就碰到了個朋友,就一起進來了。”


    陳楓離得不遠,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反正我篤定了陳宇肯定會如實說,張靜庭就在我旁邊那倒沒什麽。


    梁警官點點頭說:“我們就想了解一下情況。”


    “啊,我走的時候還沒這事,等我帶著他迴來火鍋店就已經被裏裏外外包了兩層了。”我也點頭說。


    梁警官突然看向張靜庭問:“你應該是青雲觀的道士吧?”


    張靜庭看了一眼自己還沒換下的道褲和布鞋點頭:“我出來買東西正好碰到清明。”


    梁警官看起來沒什麽要問的,站起來和我們說:“你們沒事了可以走了。”


    “那他們?”我連忙先問。


    “他們問完就可以了,但是你那位朋友的女朋友應該不行,得和我們迴去做筆錄。”梁警官看我一眼,迴答。


    我撓了撓頭說:“那一會我跟著他們把。”說完看著張靜庭道:“靜庭你先迴去吧,我叔迴來給我發消息,先給你記個電話。”


    張靜庭把我號碼記下,點點頭,也知道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別的時候,很快就走了。


    我到陳宇那邊,陳宇也做完了記錄,困難的是王雨笛,一臉失了魂的樣子,看起來是必須要去警察局陪著她了。


    她不是真的失魂我知道,我甚至知道這個人的死恐怕和她有點關係,她身上的死氣帶了一點點淡淡的腥味,聞起來,所以從進來開始我給她一句安慰都沒有,甚至不太想陳楓和她扯上什麽關係。


    我們三個在警局呆了幾個小時,都要到下午六點了,飯都沒吃,就坐在大廳等那個姑奶奶交代完事,可警察叔叔說她一直說話不利索,恐怕是見到兇手了,我怕她才是兇手吧。


    陳宇去外頭買點吃的,我和陳楓就幹坐著,他好像有啥心事,但是我不知道咋開口,畢竟我現在張嘴閉嘴就想給他說那女人有問題。


    這時,我手機響了,陳楓看過來,我指了指手機,走到一旁接電話,以為是陳宇不知道我們吃啥打的,剛接起來就聽到裏麵謝溫的聲音傳來:“小孩,你現在在哪?”


    “警察局。”我迴答完一怔,又問:“我叔呢?”


    “趙虛靈在開壇做法沒空,等我一會,我過去。”那邊說。


    我點點頭,想到他看不到,又“嗯”了一聲。


    “你吃東西沒有,聽說是三個小孩一起的?”謝溫的聲音又響起,雖然他語氣帶笑說起話來讓人很舒服,但是我就是總覺得他是假笑男孩。


    “對,我們三個都在這,還有……”我看了陳楓一眼,默默地走到警察局門口。


    那邊見我不出聲,問道:“嗯?什麽?”


    我鬆了一口氣才說:“還有一個一身死氣的活人……可能今天這命案和她也有關係。”


    謝溫那邊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然後他笑了笑說:“哦?”


    “她原來隻是有死氣,後來就還有點紅還有點腥味,很不好聞。可是看起來她就是人類。”我撅了噘嘴。


    “都可以辨別氣了,進步真快小孩。”謝溫在那邊笑了笑,好像他是在一邊開車,能聽到他的手轉方向盤然後抬手的摩擦聲。


    這時不遠處陳宇正好迴來,我和他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電話,見他點點頭,先進了警察局,我又蹲下來靠著牆嫌棄說道:“我算了算你也就二十七八,叫誰小孩呢?”


    “那可不一定。”他又笑著。


    我眼角抽了抽,突然就不想和他說話,隻是問了句:“大概還有多久,我先吃個零食墊肚子,一天都沒吃餓死了。”


    “還有半個小時,差不多,你先吃。”謝溫說。


    我“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就往警察局走去。


    陳宇和陳楓兩個人一手拿著可樂一手拿著麵包,好像就悶頭吃,我走過去,拍了拍陳宇,在一旁坐下,也啃起麵包來。


    心想陳楓總不能網戀一星期見麵一天就愛的死去活來吧,這都好久沒說話了。


    就我還在天馬行空時,陳楓突然開口:“我怎麽這麽倒黴呢?我就想談個戀愛嘛,就碰到這,還好宇哥買的麵包沒有肉,我現在看到肉就有點反胃。”


    我一怔,然後心裏好笑起來,合著他的反常是因為看到了震撼的場麵,我點點頭說:“我還以為小姐姐沒緩過來你心裏難受話都不願意和我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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