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問道:“那是什麽方法?”


    “入道。”


    我撓了撓頭,一下更蒙了:“你們青雲觀還收女弟子啊?不就是出家嗎?還要和家裏說?”


    我明顯的看到三叔眼角一抽,然後又看到他的臉掛上哭笑不得的表情,旁邊當背景牆的謝溫直接笑了出來,我還沒搞清楚他們什麽情況,就聽到三叔用方言說我:“你這個小孩,入道不是出家,我喊你出家我媽不殺了我你爸媽也得殺了我,現在的小孩什麽想法,出家不和家裏說。”


    “你說清楚嘛,你又不說清楚你就嚇我,我不想和家裏說嘛,說了他們又不能幹什麽還要給我擔心,為什麽要給他們說嘛!”我確實有點委屈,也用方言迴他,語氣也不太好。


    “我的意思是說,你要學一些道法,早知道發生一些事情怎麽處理,這樣你就可以自己作用自己身上的靈氣。”三叔順了口氣,把泡的茶推到謝溫麵前,又給了我倒了一杯。


    我瞪著他問:“不就是修仙嗎?!那為什麽還要和家裏說!”


    “那你耽誤學習了到時候不和你爸媽商量嗎?”三叔也瞪著眼睛問我。


    “不會啊?不會耽誤學習的。”我閉著眼睛說完睜開,我一個特長生,文化成績差不多就可以了,不求出人頭地,隻要舒服穩妥。


    “到時候你自己想借口,我可不管。”隻看到他氣鼓鼓的轉過頭去,然後一口把還冒著煙的茶吞下肚,躺的直吐舌頭。


    謝溫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來,用緩慢的語氣,仿佛連著嘲笑了我們兩個人:“不愧是一家人,我給你小侄女麒麟鐲,迴頭你再帶她出出差,沒幾個小鬼敢近她身。”


    三叔一聽,眼睛瞪的更圓了,直接跳了起來,一下變迴了我熟悉的三叔:“你要圖我什麽?!得用麒麟鐲換?我什麽都沒有!”


    我嘴角一抽,合著我的命沒有破鐲子重要。


    “那倒沒有,你去一中做個法補一補鎮就行,我答應了老陳的,你也知道我無門派,能抓鬼卻做不了法。”謝溫笑著說,看著我又補充道:“你這小侄女,資質是不錯的我把麒麟鐲給她也是對主了,能壓住這鐲子的不多。”


    我背著的手摸了摸口袋裏冰涼的鐲子,快到中午氣溫升高的炎熱好像因為它都清涼了不少,學校不允許佩戴首飾的,所以一直都踹在褲兜上,一上手,心都靜了下來。


    三叔吹了吹胡子,看了一眼時間,馬上點頭:“那行吧,這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走吧,到地了正好中午,也是周末學校學生少一點。”


    謝溫也點點頭:“我給校長打個電話,說一聲。”


    說著他拿起電話開門走了出去,我也站起來,三叔見狀連攔下和我說:“你等等,我給你拿個東西。”


    然後轉身走進去他裏頭的房間,然後蹲下,伸著手在床底摸索了一會,掏出個和手臂一般長的木盒子來,這才站起來走出來,看向趴在門口賊眉鼠眼張望的我遞過來,道:“給你的,裏頭東西防身的,你背著,一會我去你們學校裏看看,小孩,你跟著看。”


    “行。“我拍了拍盒子上的一層灰,走出去,大概率他要收拾東西去做法。


    剛踏出房門又聽到他說:“記住啊,那些東西不主動惹你,你就別主動招惹他們。“


    我迴頭點了點,轉身的瞬間似乎聽到他又歎了一口氣,我沒多想,背起盒子先出去等他了。


    這次我們走的正門出去,這邊是遊客聚集的地方,但青雲觀道士也不算多,大致看了看有四五個,我背著長盒子走過正殿時,看到謝溫站在剛才碰到的小道士旁邊,衝我笑了笑,我便朝他走過去。


    那小道士也朝我拱了拱手打招唿:“這位小福主第一次來,不才道名張靜庭。”


    “嗯嗯,靜庭道長,我叫趙清明。”我點點頭,不知道怎麽迴禮,我也不知道道士的規律,就愣住了。


    一旁的謝溫笑著說:“這是你師伯的侄女。”


    張靜庭愣住,連退一步慌忙道:“啊,是師伯侄女。”


    “啊?對對,是我三叔。”我撓了撓頭不明所以,隻看謝溫笑了笑,但是這個人常笑,該笑時他笑不該笑時他也笑,有時候分不清他笑的什麽,也分不清他真笑還是假笑,可惜他的靈魂不會笑。


    說起來每個人的靈魂都不一樣,自從我開了天眼以後發現,不是人人的靈魂都像個人,比如謝溫的靈魂黑黑的就不像人,三叔的靈魂發著金光,張靜庭道長的靈魂卻是發的白光,不過那白光看起來沒我的亮,差很多。


    我們說著,三叔就穿著一身紅黃的道服挎著個包走出來了,張靜庭叫了一聲師伯,三叔點點頭道:“我去一中做些禮,你們看著點這。”


    “好。”張靜庭應到,又道別:“師伯,謝前輩,趙……“他看了我半響才說:“趙小福主,慢走。”


    三叔一拍他後腦勺,說:“叫什麽福主,叫清明就行。“


    “對對叫清明,我們先走了啊靜庭道長。“我也跟著道個別,就往外頭走去。


    迴去的路上我是困得上車就睡,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趁著路上睡一會,我可聽說待會我還要當提包小弟的。


    進了村到校門口,三叔才喊我起來,十一點多的太陽正辣,門口校長和幾位校領導就已經在等著,我隻記得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要種個桃木劍。


    謝溫在校門口停下車,卻沒有開車門,而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隻聽到他還是很溫和的說“煩請校長直接去教學樓頂上”“還有學生在校不宜大張旗鼓的”“隻當是求個平安”什麽的。


    校門口的領導們就紛紛轉頭向掛著三麵鏡子的教學樓走去。


    看校門口開門,謝溫這才把車開進去,然後就聽三叔說:“確實是這樣,我想的不周到,應該是到了才換上道服。”


    我有些不明所以,撓了撓頭問:“我這才睡了一覺,這是咋了?”


    “在學校做法事大張旗鼓的不合適。”謝溫看了我一眼,笑說:“這樣的事大家心裏想法多,我和你說的那些總不能明晃晃的開講座和學生們說一遍吧?”


    我思索著,他和我說的挺科學的,說的我都信了,再把鬼上身加上腦電波與腦電波強弱對比和磁場共振,我覺得甚至可以寫成論文發表,再給他個結合實際,說不定還能拿個獎。


    說罷,他就把車停穩了,三叔先下了車,我也跟著下去,他沒帶什麽多餘的東西,就挎著一個包,我尋思著既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就躡手躡腳偷偷摸摸的爬上樓梯。


    上到六樓才是樓頂,我們三個人爬樓梯,隻有我累的要生要死,出氣多進氣少,他倆和沒事人似的,仿佛我才是最老的那個。


    樓頂上五個校領導都到了,除了昨天的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還多出了校長助理和另外一個副校長。


    聽昨天三個校領導的意思,就是建校之初我們學校肯定事很多,這才搞得他們現在敬神怕鬼的。


    謝溫好像知道我想的什麽,在我身後不緊不慢的說:“他們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雖然不信,但是敬畏。”


    三叔走在前麵,對著校領導拱了拱手道:“貧道道名趙虛靈,是青雲觀觀主,受謝兄弟托來做法。”


    校長做了個請的手勢:“虛靈道長,我校這個……”


    “來的時候,謝兄弟說明白了,貧道受謝兄弟之托。”三叔見校長欲言又止,直說校長有什麽和謝溫說,他什麽都不要。


    我第一次見三叔這副仙風道骨模樣,有些驚奇,從前是沒有想過的,眼前這一幕竟然異常的和諧,我出神時,聽到三叔喊了一聲:“清明,過來。”這才想起來我是提包小弟。


    我連忙走過去,他這才低聲和我說:“你不習道法,我做法會聚靈,這學校下麵壓的東西多,如果有什麽不對你就到老謝旁邊呆著,別亂走。”


    我應了一聲,然後直接走到謝溫旁邊,說:“我三叔讓我呆你旁邊。”開玩笑等出事了再呆還不如一開始就在他旁邊的好。


    謝溫隻是掛上招牌笑容迴:“那你好好呆著。”


    和我開小差不同,校長他們那邊一片肅穆,嚴肅的盯著三叔。


    我看著三叔在地上擺上一塊麻布,然後上麵整齊的擺了香爐三個碗,還在往外擺什麽,無聊的想掏出手機,轉念一想校領導都在這,掏出手機這不是打他們的臉,然後就開始找起話題聊。


    “謝溫,喂喂,謝溫。”我小聲的喊旁邊的人,聽到他應了一聲以後問:“你不是挺厲害嗎?為什麽喊三叔來啊?”


    “我先前說過了。”謝溫笑著小聲迴我。


    我撓了撓頭,想起他好像說過自己沒有道號還是啥的:“一定要道號嗎?你不是修道的?”


    謝溫瞥了我一眼,耐心的迴答:“做法事,要門派弟子,請上神,佛有佛祖,道有道祖,巫有巫祖。我不屬於他們任何。”


    “那你屬什麽?”我不明所以,這修仙的還有別的修法?


    他笑了笑說:“你猜。”


    我給他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用表情告訴他不說算了,心底卻盤算起來。按道理說,我出生時三叔和謝溫就認識,可是謝溫的模樣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總不能當時謝溫才不到十歲吧?還是說修仙駐容?


    我還在天馬行空之時,突然感覺大中午的冷了許多,等我再看四周時,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環繞著學校,我往謝溫旁邊再靠了靠,找到了些安全感,再看校長他們那邊,顯然他們什麽都看不到。


    “你三叔隻是在和他們談判罷了。”謝溫突然說。


    我看周圍都是陰氣卻不見鬼影,便虛心請教:“那他們在哪?”


    “在下麵。”謝溫迴答:“你們學校有七星陣壓著,又有照妖鏡,他們不敢上來,你三叔正在修補陣法和他們談判。”


    “這……也沒人說話啊,咋談?”我像十萬個為什麽,一直疑惑,而且秉承不懂就問的學習態度。


    謝溫竟然也不煩,耐心的迴答:“陰陽杯,不是每個人都有天眼。後天的天眼要有契機或者修行到一定層次,即便是有能看到的方法,也無法交流。”


    “按你這麽說,我不是很流啤?!”


    還沒等我自我膨脹,他就一盆冷水潑下來:“不是,你在鬼怪眼裏就是滿漢全席。”


    不一會兒,陰氣就都散去了,我也沒注意看三叔做了什麽,好像用木劍比劃了兩三下然後噴了口水,還嘟囔了什麽東西,就看著他收坦了,我跟過去,就看他又從包裏拿出一把小桃木劍,和校長叮囑:“一會正午之時把這把劍埋到那。”說著到樓頂邊上指了指學校後山。


    校長連忙點頭,三叔也不多留,推脫掉校長請吃飯的建議,趁著還沒下課先和謝溫溜了。


    我看校長他們準備去埋桃木劍,也偷偷跑迴家裏放好木盒子然後再去班上,中午飯一般都是和陳楓陳宇約好一起吃的,趁著這時候去找他們。


    周六雖然都是自習課,但一般都會有老師監督,可特長生倒是可以找借口逃課。寒假就要考藝考,也就一兩個月的事情了,老師也不管我們,他們更應該覺得我們在訓練好一點。


    我打開高三十班的門時,沒有老師在裏頭,班裏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一下,看到來人是我都轉頭迴去玩自己的。這種自習的時候,其實真的沒幾個人會在學習,基本上就是前後交頭接耳,特別是要下課的時候。


    陳宇和陳楓看進來,衝我招了招手,然後發出嘿嘿的笑聲,我和他倆肚子裏蛔蟲似的,一看就知道他們想出學校吃。於是我一屁股坐下來,臉上咧起笑容問:“下午還迴來?”


    “去遠一點?然後晚上去鍾樓?我情緣來我們這了,陪我去麵個基嘛……矮油~”陳楓兩眼放光的看著我們,語氣雖然有點惡心,但是我們應該習慣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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