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壽宴過後,京中便有不少閑言碎語傳出。


    說什麽伯爵府欺負孤兒寡母,縱容孫媳欺辱江家大房;秦太夫人關愛小輩不過是惺惺作態……


    除卻這些以外,也有當年知曉伯爵府內情的人,對故去高氏拿來與秦太夫人作比較。


    “要我說,這秦太夫人就是不厚道,要知道當初高氏那可是十裏紅妝。可如今分家,江家大房竟然隻能住在花枝巷。”


    “是啊,誰不知道,這伯爵府最困難的時候,若非高氏的嫁妝,哪裏撐得住?”


    “也是可憐了,這高氏去了,嫡親的兒子、孫子都先後走了,徒留兒媳、孫媳、孫女,和一個過繼的孫子,這江伯爺竟也不照看著些。”


    ……


    孟青聽了這些傳言,對高氏的事情,也有些許好奇。當初分家時,王氏隻提了嫁妝之事,江遠山當時毫不掩飾的怒意,便讓人覺得蹊蹺。


    孟青倒不是眼紅這些嫁妝,隻是王氏在分家那樣大的場合,都要張口,也表明她對這些嫁妝是有些想法的。若不知道得多些,日後生出變故,難免手忙腳亂。


    想到這裏,便叫來劉媽媽,又對當年的事,打聽了些許。


    劉媽媽在府中的時間不久,對高氏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對江興文的事,了解不少。


    孟青聽著,感覺腦中某些線索逐漸串聯了起來。。


    再者,上次雲水觀提到的關於伯爵府的秘密,好似也同高氏和已故的公爹有些聯係。


    這些線索過於瑣碎,孟青哪怕開了一部分上帝視角,如今也未能窺見多少。但按照自己看了多年宅鬥小說的經驗,莫非這高氏與江興文之死,是出自秦太夫人之手?


    不對,若是出自秦太夫人之手,江遠山怎麽會突然信道?


    猛然間,孟青心中有個猜想。若是如此便說得通了,雲水觀觀主說老伯爺開始寄情於佛道之事,孟青隻當是倒黴久了,想尋求破解之法。但若本身就心中有鬼呢?


    細思之下,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難道這伯爵府的水,已經如此之深?


    “姑娘,天涼,您可是冷了?”


    荷香見姑娘聽完劉媽媽的話後,便一直神色凝重,坐在此處半炷香的功夫,動也不懂。如今打了個冷顫,趕緊將手裏的披風給她披上,又緊了緊。


    孟青這才穩住了心神,吩咐道:


    “茶有些涼了,換一壺。”


    荷香走後,孟青看向站在一旁的青黛,試探性地問道:“青黛,你可會飛簷走壁?”


    “奴婢的輕功算不得好。”青黛微微思索了一下,迴答道。


    孟青聞言,也就歇了心思。沒錯,她想讓青黛夜裏去一趟老伯爺那邊,聽聽牆角。但伯爵府的看守也不是吃素的,若算不得好,那就不能冒險了。


    看見孟青欲言又止,青黛直覺姑娘是有事要辦,但又覺得自己不能重用,眼底也流露出一抹受傷。


    若是日後不遇到程寧,這主仆二人便一直會存在誤解。一個覺得對方輕功算不得好;一個覺得對方不願重用自己。


    京城中的傳言,花枝巷能聽到,伯爵府自然也曉得。


    這次,李惜霜與衛氏倒是反應不大,一則已然習慣;二則本就是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誰又能拘得住悠悠眾口呢?


    可秦太夫人卻不同,她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名聲,如今穿得如此不堪,氣得她將那慣用的琉璃盞都砸了。


    李惜霜聽得這個消息時,正在拆卸妝發和首飾。那日她盛裝出席程家壽宴,雖然沒有得到衛氏、秦太夫人的誇讚,卻也收貨了不少其他人豔羨的目光。


    尤其是迴來後,江沉瑜盯著她流露出來的那種驚喜,讓她格外滿足。


    是以,這幾天,江沉瑜都在陪著她,此時亦然。


    “沒想到,祖母一貫沉穩,今日卻也動怒了。”


    “那日也沒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這閑言碎語便傳了出去。”


    “要我說也是的,世人愛說,便隨他去,幾日後就會有新的談資,哪裏就值得生氣。”


    ……


    李惜霜絮絮叨叨地說著,絲毫沒有發覺,一旁看書的江沉瑜麵色越來越黑。


    “夠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嗬斥,叫李惜霜嚇了一跳。嬌嗔道:“夫君,你嚇著我了。”


    說著還用手撫了撫胸口,卻也有幾分韻味。


    若是尋常時候,江沉瑜定然起身將其抱在懷中,輕聲安慰一番。


    可此刻,江沉瑜看著眼前麵容姣好的女子,口中說著害怕,眉目中卻無絲毫怯意,反而充滿了不在乎,想到她方才所言,對自家母親的話也有了些許讚同。


    到底是少年的夫妻,仍舊耐著性子問道:


    “你當真覺得,閑言碎語無妨?”


    “是啊,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管不住的。”李惜霜斟酌了一下,她覺得是這個道理。


    誠然,這個道理沒有錯。但她卻不知,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江沉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祖母與伯爵府乃是一體,她的名聲好壞,自然也影響著伯爵府。”


    李惜霜這才意識到,她的夫君是在不滿她方才對祖母之事的態度。也放低了姿態,頗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這個理我自是知道的,隻不過與你隨便說說而已。”


    江沉瑜耐心告罄,她如今這個姿態,道理知曉與否自己不明白,但她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麽是一定的。


    看來,母親說得也可以考慮一二。


    “書房那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你收拾好早些休息吧。”


    李惜霜還未來得及開口,江沉瑜便拿了披風大步往書房走去,見此,李惜霜氣得將手中的一根白玉簪砸了。


    “哪裏就是有事,分明就是躲我。”


    紫羅眼底劃過嘲諷,她原來知道啊。


    身為人孫,自己或許可以說上兩句祖母的不是,可怎麽會任由孫媳來說?何況,這樣的家族,如今李惜霜便是闔家唯一的少奶奶,日後中饋都要托付於她,她的舉止有多重要,自己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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