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搭理他們,我們任務在身,不宜多生事端。”斐長青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喬小橋。


    “是,是,斐導師說的對……”光頭喬訕訕一笑,忙收斂了自己的心思。


    他的橫行無忌在學社甚至各大勢力都是掛了號的,自己的德行自己也清楚,若是平時沒人敢指摘什麽。可跟著前麵兩位大佬,他還真得把翹起來的尾巴夾起來。


    “西腐地大大小小的沼澤無數,我們趕到遺跡所在的位置,還有一段路要走,都要小心腳下!”


    斐長青對學生們提醒道,不是麵對那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光頭,斐導還是很和顏悅色的。


    “都聽清楚了沒有!小心腳下!”光頭喬仰著兇惡的光頭,兇神惡煞道,唯斐王馬首是瞻。


    “是!”羅格隨著大家有氣無力地迴應道,心裏一陣無語,沒想到光頭喬還有這麽服帖的時候。


    “瘴毒的解藥都已經分發給大家了,現在就吃了吧。”靈姑突然出聲道。


    西腐地的瘴毒存在不知道多少歲月,早就被魔法師和藥劑師們研究透了,相應的解藥在各大寶心閣分店就能買到。


    隻是價格也不是散修這些沒有根底的修行者說買就買的,因此一小部分人聚集在空地,就等遺跡開啟的頭一刻,靠著真氣強行硬闖過去。


    當然,學社的天之驕子們不需要自己特意去買,學社魔法師、藥劑師統統不缺,完全可以自行煉製。


    吞服了解毒丹的諸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羅格左右環視,絲毫不擔心腳下。


    有斐長青和靈姑在前麵開路,再不濟還有個光頭彪形大漢,一心分二用,踩著他們的腳印走,還是很輕鬆。


    西腐地內部的灌木比起外麵,簡直就像兩個物種,要高上很多倍,低矮的枝杈上麵,站幾個人都綽綽有餘。


    羅格口裏嘖嘖稱奇,修長的身軀時不時肆意晃動,脖子也是扭來扭去。這讓他身後一直低著頭,警惕地仔細看路的大師姐,狠的牙癢癢。


    她可沒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即便是踩著羅格走過的腳印,用不著提心吊膽,可再不能分心看顧其他。


    可能是羅格的輕鬆感染了其他人,有幾個學子也輕聲談笑起來。


    羅格掃過去一眼,大師姐和句容、靈可歆這一對情侶依舊留神觀察腳下,低語的幾人他不認識,應該也是學社高層的弟子。


    遺跡的名額極其珍貴,從三師兄拿它來當賭注就可以看出來。畢竟,以三師兄的出身,什麽珍貴的寶物拿不出來?


    遺跡一行,年輕的東院裏麵來了個羅格,雖然他是東院首席,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有這個資格,主要還是有斐長青帶隊的關係在。


    南院句容同樣是首席,含金量就要高出太多,在羅格進入後山前,可沒人覺得他的實力能勝過這個如玉的公子哥。


    況且,句容和靈可歆的老師,能培養出一院首席,想想也不是一般人。天資更高的學生,往往被更強大的老師招入門下,這幾乎是一種常理。


    青青師姐則是貨真價實的有這個資格,不說她背後的靈姑尊者,單單是大榜第七,和她執法者的身份,進入遺跡的資格就合該她占據一個。


    至於其他人,羅格並不熟悉,絕不屬於東院,看他們談天的熟稔程度,以及同樣和句容、靈可歆淡淡的隔閡,應該來自西院。


    大師姐看上去也不認識的樣子,西院的武院大抵是差不離。


    而且他們老師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因為這些人的氣息,雖然不弱,但比起大師姐還差不少。


    “怪不得還有喬小橋這個教習在,感情除了大師姐,都是來鍍金的小少爺?”羅格心裏嘀咕,也很自覺地把自己歸到走後門的行列。


    光頭喬這是來當保姆了……


    可沒人敢讓斐長青和靈姑來替他們照顧小孩子。


    就在羅格的注視下,說到高興處開心笑出聲來的幾人中的一個,腳下陡然踩空,笑意頓時轉變成無措的驚恐,驚叫出聲。


    “啊……!”


    “是沼澤,別亂動!”羅格低喝一聲。


    隻不過眾人轉過頭的功夫,那人下意識的掙紮已經讓下身完全沒入。


    一道黑色的影子電光火石閃過,還沒來得及動作的羅格微微一愣,鞭子已經纏上失足之人下陷的腰部。


    句容極為俊美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手中握持的黑色長鞭微微用力,瞬間將停止掙紮的西院學生拉出泥沼。


    “怎麽迴事?斐導師告誡了幾遍,要小心腳下的沼澤,怎麽還有心情談笑?”


    喬小橋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對這幾個人本來就怨氣不小,堂堂一個馬上要做導師的人了,硬生生被拉來當保姆。


    幾人倒也非不識好歹,趕忙連聲認錯,被救之人看向句容目露感激。


    “嘻嘻,這就是學社的學生嗎,真是聞名不如見麵,險些被一個泥潭給攔住了……”


    一個姿態妖嬈的人站在灌木樹杈之上,繚繞的霧瘴看不清她的容貌,聲音卻是極為嫵媚。


    然而喬小橋麵如黑炭。


    這同樣是他大發雷霆的主要原因,暗地裏不知道多少目光窺視著他們,他們此刻代表的是學社的臉麵。


    還好,句容救援的及時,也不至於真的讓學社的威風墜在這一個小小的失足上。否則要是需要他一個老師出手,那才是丟盡了麵子。


    “沒有別人的實力就別逞強,要時刻警惕腳下。”讚賞地看了句容一眼,喬小橋強調著又說了一遍。


    “繼續趕路。”


    自始至終臉色沒有變化的兩位領隊,淡淡的說了一句,甚至連女子的方向都沒有看一眼。


    羅格不禁有些同情那個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不管她那一句話是出於什麽目的,就這麽被赤裸裸的無視了,想必心裏不會好受。


    但也隻能忍著,斐王再加上靈姑尊者,沒有人敢不慎重的。這兩位大佬一起,到哪也得雞飛狗跳,一般的中等勢力,都得心驚膽戰的奉為上賓,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製衡的手段。


    任何一個發起火來,想鍘誰的狗頭就鍘誰的狗頭,如入無人之境,怎麽敢不膽戰心驚?


    這還算好的,大家都知道學社的強者們都喜歡修身養性,喜歡按照規則來。即便是不端的言論也更傾向於用事實說話,而不是靠實力強橫征服。


    比如斐王和靈姑,偌大的名頭也是在加入學社之前闖下的,成為導師之後,反而很少四處遊走。


    羅格曾經就此問過老師,當時斐長青的迴答他現在還記得。


    “因為這裏更符合求道的心境,教書育人最是念頭通達。”


    “心魔看似是無稽之談,但你道途領會的越深,就越能領悟心意無垢的重要性!”


    “所以,不要輕易立下誓言,一旦立下更不能違悖,這是學社的規矩,也是我的規矩!”


    不知怎的,當時斐長青眸子裏意味深長的期許,讓羅格不禁想起了禍鬥。


    “上不愧於道!”


    “下無愧於心!”


    他一直是這樣貫徹的,雖然相處日短,但便宜師尊的話還是牢牢記在心裏。


    有喬小橋的威嚇在前,一行人接下來一路靜悄悄的。羅格思緒亂飛,一步一個腳印地跟著,沒出什麽差錯。


    “前麵人就多了,都不要大意。”喬小橋低喝一聲,原本散漫的表情凝重了許多。


    羅格迴過神來,見喬小橋正在瞪著他,先前那句話顯然是說給雙目無神的他聽的。


    偶爾能感受到的中階修行者的氣息,跟之前並沒有什麽兩樣,但喬小橋沒必要誆騙他,那就說明前麵的都是他感應不到的高階修行者。


    歉意地笑笑,羅格收斂心神,全神戒備起來。


    一行人速度開始放慢,逐漸遇到了幾支同樣實力強勁的隊伍,雙方都是友好地互相點點頭,而後便分開。


    遺跡當前,沒人願意憑空多些沒所謂的幺蛾子。


    有霧瘴的遮擋,隻需要稍微拉開一點距離,便看不到對方的蹤影。此舉雖有掩耳盜鈴之嫌,畢竟高階強者們還是能感應到彼此相近的氣息,但多少能帶給羅格他們這些中階修行者些許心裏安慰。


    “咦?”


    羅格驚詫地抬起頭,和同樣驚異的師姐對視一眼,一股強烈而濃鬱的靈氣波動出現在感知之中。


    “打起精神來,快到了!”


    果不其然,斐長青和靈姑尊者速度再次放緩,喬小橋更是一聲粗獷的低喝。


    不多時,斐長青揮手示意,學社諸人在一片空地駐足停了下來。


    一片虛無,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向外傾吐著能量,周圍的瘴氣都被遠遠排開。


    這不是唯一一處,至少在羅格感知範圍內,能找出三四處類似靈氣外泄的地方。


    “這裏沒人占據,我們便以這裏作為入口吧。”


    斐長青對著眾人說道。此時有另外一隊人出現,臉色兇惡,似是要搶奪一般。待為首之人看清斐長青和靈姑尊者的麵容,不由臉色一變,急忙拉著隊伍灰溜溜而去。


    “嘿,驚龍山的那幫匪寇也敢來湊熱鬧,看到我們還不得退避三舍!”


    喬小橋洋洋得意,平日裏跟驚龍山有所交集,那幫賊人可不將他放在眼裏,現在狐假虎威,趁著兩位大佬在近前,頓時底氣大增。


    “進遺跡之後,定要跟進隊伍,禁止擅自離隊……”斐長青沒有理睬光頭的賣乖,仔細跟學生們囑托著。


    即使真有人殞命,也沒人敢找到他頭上來,何況修行一途,走的越遠越危險,沒有絕對的安全可言,但他總是希望學生們好的。


    “這一方遺跡的信息你們都清楚,創立的大能並非人族,對我們並不友好,切記不可逞強……”


    斐長青的叮囑沒人敢不放在眼裏,即便是光頭也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稱是。


    一番告誡之後,眾人又閑坐了半個時辰,斐長青終於豁然起身。


    “來了!”


    這可是一處遠古遺跡,他也不能淡然麵對。靈姑尊者握著魔杖的手也是微微發緊。


    頃刻後,一股靈力從空地中心爆發開來,向外輻射,籠住所有人。


    靈氣波動極盛而衰,逐漸消匿於無形,眾人卻隨之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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