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迎著羅格和夢露古怪的目光,臉色赧然,有些慚愧。他的臉皮果然還是遠遠不及老爹。


    晚宴就在這麽奇怪的氛圍下結束了。著仆從安排三人先去休息,荊棘公帶著裴恩麥侍衛長來到書房,遇襲的詳細過程他肯定是要了解一遍的!


    正在聽裴恩麥講述的荊棘公大肥臉上笑盈盈的,摩挲著下巴陷入某種臆想,沒有說話。裴恩麥躬身站著,看見爵爺嘴角逐漸擴大的笑容,知道爵爺又在幻想“我兒”在大展宏圖,不由有些無奈,提醒道:


    “爵爺……”


    公爵爺滿身肥肉頓時一顫,迴過神來,“哦,哦……說到哪了?”


    裴恩麥無奈道:“羅格把癸風老人殺了!”


    公爵爺恍然大悟,摩挲著臉頰,道:“奧……羅格此人不簡單,竟能勝過成名多年的癸風老人,我兒能和這等天才做朋友,也很是不凡!”


    “爵爺,羅格可是將癸風老人殺了。”裴恩麥神色凝重,覺得公爵爺的關注點又偏了,急切道:“他這麽做,雖說大快人心,但沒了人證,怕是會對爵爺朝堂之爭產生不利影響……”


    荊棘公爵把自己靠在椅子上,目光清冷下來。


    裴恩麥試圖講清利害,卻被爵爺輕描淡寫地一瞟看得後背生寒,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宛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


    爵爺生氣了!絕不是因為他的進言而生氣,爵爺向來親和,興致來了碰上一般的仆人都會說兩句,並不忌諱手底下人的冒言。


    難不成是中意羅格的天資,想籠絡他?!不對,即便羅格天資奇高,也不至於被權柄無雙的爵爺這麽看中!


    裴恩麥汗如雨下,覺得自己後背都濕透了。


    書房頓時沉默下來,荊棘公爵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攏,看了一眼侍衛長,發出一聲歎息,起身給他倒了杯茶。


    “裴恩麥!”公爵爺突然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去接默裏嗎?”


    裴恩麥恭謹地站著,動也不敢動,爵爺倒的茶水就放在麵前的桌子上,自認做錯事的他看也不敢看。


    公爵爺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失望,太過卑恭並不是一件好事!暗自在心中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好幾個決定,轉瞬間又麵色如常。


    “卑職是爵爺自小培養的心腹,卑職去爵爺也放心。”這是裴恩麥之前的想法,現在聽爵爺的語氣還有另一層深意,不過他想不通,隻能照之前的想法老老實實地說。


    “這對你也是一種磨礪!”公爵爺輕抬眼皮,搖頭道:“目光短淺,做事太過顧及,瞻前顧後,這些都是你需要改正的!”


    裴恩麥有些茫然無措,荊棘公複又歎了口氣道:“在你認出癸風老人身份那一刻,我就已經贏了,你知道嗎?”


    荊棘公爵輕哼一聲,道:“隻要能給皇室一個說法,我荊棘一脈行事,哪裏需要什麽證據!”


    即使有人質疑,那也是不了解荊棘的一小撮人,翻不起什麽風浪。荊棘一脈從不介意權位相爭,更不會為此不擇手段,這是刻在荊棘骨子裏的傲氣,為朝堂熟知。


    皇室和掌權的的朝臣們,絕不會認為他會刻意栽贓對手!身為王朝傳承千年,權傾一方的大人物,荊棘公爵有這種自信!


    “竟敢動用攻城弩?!”荊棘公露出一絲冷笑,“也虧他想得到!”


    公爵爺眼裏閃過一絲憤怒,對頭是真想讓他絕後!倘若荊棘一脈真的後繼無人,對他在朝堂上的勢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可惜,對方差就差在對癸風老人太過自信,沒想到竟被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料理了!


    荊棘公瞟了一眼呆立著不敢插話的裴恩麥,今天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介意再多說幾句。


    “用軍製弩車來清除朝堂異己,皇室該怎麽想!就算我不出手,他也得散布軍權,還有什麽實力和我爭?!至於你所說的證據,一具屍體怎麽也夠了!荊棘公爵一脈,並不需要一個活人作證!”


    荊棘公爵語氣淡淡的,裴恩麥渾身上下卻被汗水浸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道:“爵爺,卑職錯了!”


    他已經完全理解了爵爺所說的瞻前顧後的意思,他對羅格的質疑,對麻煩臨頭的猶疑和顧及,徹頭徹尾地違背了荊棘一脈這二十年來對他的教導。


    不惹麻煩,更不怕麻煩!


    不惹麻煩,是提醒他們謹言慎行;而不怕麻煩,不懼敵人來犯,才是荊棘一脈立身之本!


    公爵爺看著跪在地上,略顯狼狽的裴恩麥,輕聲歎了口氣,矮身將他扶起來,放緩語氣道:“你別怪我對你苛責,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的期望不免高了一些。”


    裴恩麥聲音苦澀,“是卑職愧對爵爺的教導,爵爺教訓的沒有錯!”


    “好!”爵爺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感懷道:“我記得你進預備役的時候才七八歲吧,那時候我父親還在,我也還沒有繼承爵位……”


    “是的,爵爺,我七歲那年老爵爺從流寇手裏救下卑職,迴來後就進了港鐵城預備役培養,也有一口飯吃!”裴恩麥對荊棘一脈如此的忠誠,有一部分原因是建立在對老爵爺的感激之上。


    “你當時在大街上特意攔住我,向荊棘徽章起誓效忠,險些讓當時的護衛們斬首!”公爵露出一絲笑容,讚許道:“你沒有違背你的誓言,你的忠誠我都看在眼裏!”


    “當初確實是卑職魯莽了……”裴恩麥羞愧難當,“也辜負了爵爺的培養!”


    他從小受爵爺栽培,現在還不如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裴恩麥想起羅格那果決的一腳,這顯然也不是個怕麻煩的人!


    “你呀……”公爵爺笑吟吟的搖搖頭,“也是一時糊塗,我兒可精明多了!”


    裴恩麥愕然抬頭,果然見爵爺又恢複到了那個瘋狂炫兒子的得瑟狀態。不由心裏一鬆,即便是臨門一腳晉入三階的強者,也難以承受爵爺認真起來的壓力!


    “是,”侍衛長附和道:“雖然癡長少爺十多餘歲,還沒有少爺看得清楚,弩車都帶迴來了!”


    公爵爺一愣,這個他還真是不知道,“真的帶迴來了?!”


    見裴恩麥點頭,頓時哈哈大笑。他決定幾天後上朝時帶著弩車去堵皇城大門,這下對頭不僅死得更快,棺材板還給釘死了,想翻身都難。


    “哈哈,我兒真是不簡單!”公爵爺滿臉自豪,“我兒真是,有國相之姿!”


    裴恩麥尷尬地陪笑兩聲,委實不知道怎麽迴應!


    他自然不敢義正言辭地反駁處在某種臆想中的公爵爺,也實在不能沒皮沒臉的一口讚同!


    王朝宰相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鑒於其龐大權利,祖製不得世襲。更沒有世襲的勳爵擔任宰相的先例!除非皇室腦袋秀逗了,否則絕不可能讓繼承荊棘一脈的小爵爺出任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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