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臉都氣青了,不看藍玉,而是對李景隆道,“您是知道的,錦衣衛奉旨抓賭,查抄全城各大賭館...”


    “這他媽也不是賭館呀!”


    景川侯曹震開口罵道,“這是我們哥幾個在人家小曹家的房子裏推幾把...自己家的房子,到你嘴裏就他媽成賭館了?你要幹什麽呀?”


    永城侯薛也不是個好脾氣的,陰陽怪氣斜眼道,“你這...栽贓陷害的本事,用在我們老哥幾個頭上了?”


    “讓下官說話不讓?”


    蔣瓛攤手,“幾位侯爺,沒這麽擠兌人的?外邊傷的可是我的人!”


    “什麽你的人?”


    老殺才六安侯王誌開口道,“錦衣衛是皇上的人....”


    “我?”


    蔣瓛頓時被噎住,滿臉通紅,眼珠子瞪挺老大。


    李景隆見狀,心中忽然覺得好笑。


    從來都是別人對上錦衣衛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今兒他們錦衣衛對上這些老殺才了,直接顛倒過來,錦衣衛成秀才了,有理都說不清!


    “但畢竟傷了仨...見血了!”


    蔣瓛忍著怒氣,看著藍玉,“您的親兵傷了仨錦衣衛,其中一名錦衣衛,刀口就貼著心口....還有一個,血淌了一盆。大夫說了能不能救活還是兩說!”


    說著,他環視一周,“行,諸位侯爺既然說不通,下官也不說了,那就禦前分辯去!”


    聞言,一眾老殺才們頓時臉色大變。


    他們不怕錦衣衛,但是怕老朱呀!


    蔣瓛遇見他們是有理說不清,他們見著老朱.....有理壓根就不敢說!再說這事他們不占理!


    朝廷法度,禁止官員勳貴賭博!


    而且別管為什麽,人家錦衣衛的兵是執法的,你們這些殺才的親兵居然連執法的都敢給放血?


    “你問問他,他怎麽知道這地方的,誰告訴他的?”


    李景隆悄悄貼近曹泰的耳朵,低聲一句。


    “哼!”


    曹泰不理會他,白他一眼。


    “嘖!”


    李景隆腳丫子用力,猛的一跺。


    “嘶!”


    正好踩在曹泰腳麵子上,所有人都被他抽氣的聲音吸引。


    “蔣同知!”


    曹泰單腿站著,大聲質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侯爺們在這玩牌的?誰告訴你的?”


    聞言,侯爺們眼睛一亮,目光跟刀子似的,嗖嗖的看過去。


    “我....”


    蔣瓛一時間有些慌亂,不敢去看那些殺才們的目光,“我是....是有人舉報,錦衣衛自要來查!”


    “快問他,是不是派人跟蹤侯爺們了!”李景隆又快速在曹泰耳邊喊道。


    “不對!”


    曹泰繼續大聲喊道,“你是派人跟蹤侯爺們了,不然這麽難找的地方,你都能找得到?”


    砰!


    永城侯薛顯一拍桌子,“你狗日的跟蹤咱們?”


    “沒...沒有!”


    蔣瓛瞬間汗都下來了,擺手顫聲道,“下官哪敢跟蹤諸位侯爺?”


    “他絕對是派人跟蹤諸位侯爺了,然後想接著皇上抓賭的聖旨,把這些侯爺們也抓了!”


    李景隆繼續貼著曹泰的耳朵,低聲道,“他想讓這些侯爺們在皇上麵前出醜,你栽贓陷害!”


    “哦....我明白了!”


    曹泰心領神會,指著蔣瓛繼續大聲道,“你是想栽贓陷害,你是想無事生非,你是想指鹿為馬,你是想沒事找事,你是想潑髒水,你是想挑撥離間,你是想讓皇上對侯爺們發火....”


    “我草!”


    李景隆詫異的看著曹泰,心中暗道,“他怎麽懂這麽多成語?真他媽難為他了!”


    “不是不是不是....”


    蔣瓛已是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了。


    曹泰說這些事有沒有?


    監視,跟蹤,找毛病這些肯定有!


    但他不敢認,因為他要是認了,老朱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他!


    作為狗,你連咬人都咬不明白,養你何用?


    “好哇!”


    噌蹭蹭,一群老殺才們頓時勃然變色,看著蔣瓛全都麵色不善。


    “公爺!”


    突然,蔣瓛的餘光瞥見了李景隆,大聲道,“您說句話呀!您最明白事理.....”


    “嗯!”


    李景隆笑笑,看向眾人,“諸位侯爺稍安勿躁!”


    說著,又是笑笑,“我想,這就是一場誤會!蔣同知,應該沒這個心思吧?”


    “對對對,下官就是公事公辦,誤會...誤會!”


    蔣瓛也看向眾人,“諸位都是開國元勳,下官長幾個膽子,敢對諸位侯爺...打歪心思!”


    “查賭這事,確有其事,我在老爺子身邊親耳聽見的!”


    李景隆又道,“估計蔣同知事先也是不知道諸位侯爺在這玩,不然的話,他哪能來呢?幾位玩牌,在自己家裏,算不上賭!而且他要查的是賭館,要說怪,就怪外邊那些小的,平日驕縱慣了,沒點眼色不會做人!”


    “對對對對!”


    蔣瓛不住的點頭,“諸位侯爺,迴頭下官好好收拾他們!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是誤會!”


    忽然,接著牌九的藍玉開口冷笑,“那你剛才,還讓我給你一個交待?”


    說著,獰笑道,“我他媽活了這麽大,就不知什麽是交待!”


    蔣瓛麵色苦澀,求助的看向李景隆。


    “畢竟....他的人受傷了!”


    李景隆笑笑,“他不做個姿態出來,以後怎麽帶人!”


    “是是是!”蔣瓛感激的對李景隆笑笑,又對眾人道,“諸位侯爺都是帶兵的,請體諒下官的難處!”


    “哦...好說!”


    藍玉依舊是坐著,忽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啪的扔在桌上。


    “人,是老子的人捅的!”


    “這點錢,給傷了的孩子們買藥看病!”


    “不敢不敢...”蔣瓛擺手。


    “拿著!”


    藍玉大喝一聲,嚇了蔣瓛一跳。


    然後蔣瓛看看李景隆,又看看銀票,依舊沒動。


    “傷了人,老子賠錢!但是...”


    藍玉緩緩起身,砰的一聲。


    手中的牌九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眾人一看。


    “嘶...”


    他手中的牌九,竟然是最大的天牌。


    “老子從昨晚上輸到現在,剛拿了一手最大的牌,坐莊了,眼看要翻本了!”


    藍玉大聲道,“你的人就把老子的局給攪黃了!你的人傷了,老子給你交待,老子的牌....誰給交待?”


    “哈哈哈!”


    啪啪!


    邊上老殺才們幸災樂禍,“來的好呀,晚來一會咱們褲子都輸沒了,哈哈哈!”


    ~~


    “這....”


    蔣瓛抿著嘴唇,看向藍玉,“您說,想怎麽辦?”


    “嗬嗬!”


    藍玉捏著手上的關節,嘎巴直響。


    “永昌侯,下官乃是錦衣衛指揮同知....”


    啪!


    屋裏驟然一靜。


    蔣瓛捂著臉,滿是不可置信。


    別說他不可置信,李景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家是皇帝的鷹犬,你永昌侯直接一個大嘴巴子?


    打狗要看主人的!


    藍玉你就....這麽剛嗎?


    這事眼看就過去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你突然給人家一嘴巴子,這是要不死不休嗎?


    莫說李景隆,其他老殺才們也是一臉懵!


    罵他幾句,嚇唬嚇唬他完了,你藍玉還真打呀?


    驟然間,李景隆又想起一件事。


    “好像曆史上的藍玉案,就是這個蔣瓛辦的!”


    ~~


    “你...敢打我?”


    蔣瓛雙眼充血,厲聲道,“永昌侯,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了你了!”


    藍玉笑笑,“怎麽著?”


    “我乃是大明朝錦衣衛....”


    當啷!


    一塊牌子,落在了桌上。


    藍玉拍拍手,“看清楚這是什麽?”


    “禦賜丹書鐵券免死金牌!”


    藍玉又道,“老子的金牌,可免死三次!別說打你,就算是現在殺了你,老子也半根毛都掉不了!”


    說著,上前,“老子跟著皇上出生入死才有了這大明,老子為國殺賊的時候,你還過門檻掛卵子....現在你竟然於要騎在老子脖子上拉屎了?”


    “侯爺侯爺!”


    李景隆趕緊上前,攔在中間,“您看我行不行?您給我個麵子!”


    說著,對周圍拱手道,“諸位,大過年的.....一場誤會!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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