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安慰老人:“放心,如果您的房子是被人騙走的,我們一定會幫忙。”


    老太太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沒有被騙,不用不用。”


    李響和安欣都聽明白了,老太太是怕兒子出事兒,怕兒子被查出來,不管楊超騙了他們多少次,不管兒子傷害了他們多少,他們都不忍心讓兒子坐牢,遭罪。


    隻是這樣值得嗎?


    安欣想起了自己早就已經離開的父母,如果是他們,也會沒有底線的縱容自己嗎?


    安欣覺得他們不會的,如果是自己犯罪了,他們一定會親手把自己送進警局。


    楊大爺很自責:“警察同誌對不起,找不到戶口本了,我……”


    “沒關係,那大爺,我想問一下,您二老隻有楊超一個孩子嗎?”


    “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叫楊毅……哎,是我們對不住他,他是大哥,不管什麽事兒,我們都讓他讓著弟弟,他上了高中,就不念了,離開家走了,這麽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也找不到孩子了……”


    楊大爺說著,就哽咽了,沒想到楊超還有一個失蹤的哥哥。


    李響聽了這話,心裏反倒是有那麽一點輕鬆,老人失去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兒子,也許會好點。


    給楊大爺和楊大娘安排好了生活,安欣和李響又安慰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坐在車上,安欣給高啟強打了電話:“老高,能不能幫我個忙?我給你一個地址,有兩位老人,做飯可能有點困難,你每天幫我給他們送飯行嗎?錢我去了給你。”


    “沒問題,一日三餐我都會安排,安警官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就行。”


    安欣把楊大爺家的地址發給了高啟強。


    李響搖搖頭:“安欣,你這樣是不行的,你總不能見到一個可憐人,你就這樣吧?你有多少錢夠用啊?”


    “先這樣吧,響,我就是這樣的安欣,我覺得我永遠都不會變了。”


    “行,你不變,你就隨便管誰,我都支持你,但是我沒錢。”


    安欣笑,李響也跟著笑。


    “安欣,你沒事兒就得多笑笑,不要整天苦大仇深的。”


    “人世間的苦難太多了,如果我們都視而不見,他們還能看見光明嗎?”


    李響不說話了,安欣說的有道理,但這終究不是辦法。


    迴到警局,安欣就去開了提審單,就要去看守所提審楊超。


    張彪跟出來:“帶我一個。”


    路上,李響把在楊大爺家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張彪氣的,氣兒都快沒了:“這麽損的人,親爸親媽的錢都坑?”


    “什麽樣的人都有,張彪,到了地方, 你可不許動手啊。”李響實在是不放心。


    楊超被帶出來的時候,看見安欣他們就得意的笑:“又來找我了?覺得我能說什麽呢?安警官,你們可真天真,難怪京海每天都在有人殺人,有人犯罪,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不作為的警察,你們幹什麽都不行,你們就是廢物。”


    安欣坐下:“你想激怒我?你的算盤打錯了,因為我跟你想的一樣,我們的確是廢物,但即便是廢物,也有他的堅持,因為他別無選擇,行了,我們的事兒說完了,說說你自己的事兒吧?”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問什麽我都不知道。”


    “你媽媽病了,你知道嗎?”


    楊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老人,哪有不生病的?想用親情那一套打動我?你別逗了。”


    李響拍了一下桌子:“用親情感動你?我們沒有這麽天真,你這樣的畜生有親情嗎?我想問你的是,你是不是偷了家裏的房產證,把你家的房子給抵押了?”


    “是啊,他們死了,房子不就是我的嗎?我不過就是提前處理了,我有什麽錯嗎?”


    “你爸媽還活著,你媽媽又生病,你把房子抵押了?你算什麽東西?錢呢?”


    “錢?還債了,我不還錢,他們就剁我手,要不然你們去問問我爸我媽,他們是要房子,還是要他們兒子的手?”


    李響被氣的臉都綠了:“你!”


    安欣趕緊接著問:“欠的是誰的錢?”


    “你們知道有用嗎?你們能幫我要迴來?還是給我出口氣啊?”


    “我不想管你,除非你被他們打死了,有人報案到我們隊裏,我會出警,不然我會覺得你爸媽沒有你這個兒子,會更幸福一些,但是現在老人生活困難,你母親看病的錢都沒有了,他們騙你不重要,但那是你媽媽的救命錢,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要想想,他們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會疼你這樣的人了,你不會覺得,還有女人會喜歡你吧?還是有人會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你?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明白,千萬不要讓你最愛的人就這麽被你自己給害死了。”


    安欣說完話,楊超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的確,最疼他的人要是走了,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意義嗎?


    “林文生,他是開賭場的,我跟他借了八萬塊錢,可他讓我還五十萬,我哪有五十萬,不給就剁手,跺腳,我是親眼看見的,你說我能不害怕嗎?”


    張彪喊道:“為什麽不報警?”


    “報警?找誰啊?找你們嗎?你以為他們橫行這麽多年,是因為沒人報警嗎?你們警察是什麽好東西嗎?安欣,就說你自己吧,在我麵前裝的大義凜然的,你跟徐江是什麽關係啊?京海市最大的老大,你讓他成為了京海的英雄,你敢說你沒拿錢?誰會相信啊?你們都是半斤八兩,這次,我是沒辦法了,我也不想讓我媽死,你要是能把錢幫我要迴來,我謝謝你,要不迴來,我也算是看清你了。”


    “我給你辦事兒,你是不是也要給我辦點事兒啊?咱們禮尚往來,說說陳小雨的事兒吧。”


    “陳小雨……死了,誰動的手,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把她給帶出去了而已,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小雨並不是個貪財的孩子,也不會被你的甜言蜜語騙走,你到底用什麽辦法欺騙她跟你出去,還不願意照顧老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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