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而轟鳴之聲響徹整方天地,剛剛聚起的幾朵陰雲潰散,萬裏無雲。


    那拳印與劍光就在墨初身前相撞,就像是兩座上古兇獸撞在一起,又像是千軍萬馬對撞廝殺,威不可當。


    噗....


    本就搖搖欲墜的墨初,來不及退散,被那股威勢逼的頓時氣血翻湧,身體止不住的倒飛而出,狠狠撞在大地上,撞出一個大坑,墨初就倒在大坑當中奄奄一息。


    天地之間頓時寂靜無比。


    剛才出劍與出拳那兩人仿佛十分有默契,都沒有再遞出第二招。


    “道友別來無恙!”


    天地之間響起一道聲音,極為平淡,又極有威嚴,宛如君王開口,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油然而生。


    “哼....”


    虛空另一頭響起一道冷哼之聲,而後一道身影緩緩顯化,一襲青白色長袍,雙手負於身後,渾身道紋纏繞,白眉白發,麵容卻是極其年輕,長得十分秀氣。


    那一頭白發更加襯托出他的俊秀。


    “躲了十萬年,你說你圖什麽呢?”


    虛空另一邊一道人影顯化,身著一襲青衫,手持一柄利劍,嗡鳴不止,眉宇之間充斥著一股威嚴,不怒自威。


    “為了看一看更高處的風景!”對麵那青年朗聲道。


    “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我像耗子一樣藏了整整十萬年!”


    青年怒容大盛,仿佛隨時都要出手。


    “這就是你發動這場戰爭的理由嗎?”對麵那人正是太虛劍君,太虛劍君在虛空中緩緩踱步“這就是你讓這麽多人死的理由嗎?”。


    “螻蟻之命,死不足惜!”對麵那青年冷笑。


    “你在某些人眼中也不過是螻蟻而已,甚至連螻蟻也算不上,那你的命又算是什麽呢?”太虛劍君輕聲說道。


    “我與他們不一樣!”那青年大聲嘶吼,響徹整方天穹。


    “嗬....”太虛劍君一聲冷笑。


    “若非你太虛山,武運又怎能被斬,我又怎會苟活!”


    青年眉宇之間充斥著一股殺意。


    “放屁!”太虛劍君忍不住出聲嗬斥“武運被斬與我太虛山無關!”


    “再者,若是沒有我太虛山此界武運將會是潰散的結局,而非像這樣被斬成十七分。”


    太虛劍君說完便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對麵那青年,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不管,今天我隻要你將他交出來,等日後我修為有成,我可再找武運迴來!”


    那青年指著坑中意識早已模糊不清的墨初大聲嘶吼道。


    “這個不行,武運若是又落入你手中,那我隻能將其斬碎!”


    太虛劍君看了對麵那青年一眼,喃喃道。


    “你....”那青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我就打死你之後再取武運!”那青年怒意仍是半點未見,說話已然別為了嘶吼。


    “你有這個實力嗎?”太虛劍君手中長劍一橫,放聲道。


    “我手中有七百萬大軍,難道還戰不過你?”


    那青年須發飄揚,宛如降世仙君,但眉宇間的怒氣卻與身份極為不符。


    “其實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此界,去追尋你所謂更高的武道!”


    太虛劍君輕聲說。


    “可之後呢?被那群人活活打死?”


    那青年嗬斥道。


    “說到底還是怕死而已!”太虛劍君緩緩開口。


    “你放屁!”青年大怒。


    “你若是不怕死,上次你蘇醒之時就應該離開了!”太虛劍君再次開口,直逼人心。


    太虛劍君說的不錯,這青年極為怕死,而且好不是一般的怕死,不然他早就走了,可是他藏了起來,選擇蟄伏起來,之後不知道在哪裏得到了這樣也一個方法,對武運起了歹心。


    “你錯了,你錯就錯在利用這些無辜人的性命,達成你的一己私欲!”


    太虛劍君劍指對麵那青年,聲音在天地之間緩緩響起。


    “我不過是稍稍利用一下他們得到私欲而已,怪隻怪他們太貪了!”


    青年怒氣漸漸收斂,轉而大笑。一股高傲之氣油然而生。


    太虛劍君看著對麵那青年沉寂了許久,隻見他輕輕開口道“這樣吧!一月之後你和他雙方集結人馬,來一場大戰決戰,我絕不插手,你若贏武運任由你拿去,你若輸...我也就不用多說!”


    那青年顯然有些意外,看向太虛劍君“當真?”


    “絕無戲言!”太虛劍君笑道。


    “我不信,除非你發天道大誓!”那青年變得有些瘋狂。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他離武運是如此接近,簡直觸手可及,怎麽能不讓他瘋狂。


    “好!”青年放聲笑道。


    “我尤溫書以天道起誓,一月之後南州決戰!”


    說完尤溫書縱天而去,不見了蹤影。


    太虛劍君深深歎了口氣,看著手心,有一點紫氣正在縈繞,那是天道誓言留下的痕跡,也就是說一月之後的戰鬥他不能插手。


    太虛劍君盯著坑中的墨初,他其實很想將他留下,不過此刻他不能出手,他的這一身修為要留在日後更大的劫難前,若是不小心傷到了根基,從而引發一係列不可預料的後果,他將會成為千古罪人。


    說完,太虛劍君緩緩走到那巨大的坑中,大袖一揮,墨初瞬間消失。


    .....


    林國大殿當中。


    幹飛白單膝跪地,看著麵前男子,正是從南州趕迴來的太虛劍君。


    太虛劍君一迴來,進攻西州,北州兩道防線的兵力瞬間消失,本來大殿當中稍微有些緩和的氣氛。


    隨著他們從太虛劍君口中聽到決戰的消息之後,氣氛又隨即沉重下來,甚至變得比之前還要凝重。


    縱是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實力。


    “你們好好準備吧!記住隻有一次機會,就算是你們不戰,他們也會發動總攻,一個渙散的軍心,是不可能贏的!”


    太虛劍君說完便消失在了場中。


    “怎麽辦?”林音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連續多天的勞累,再加上如今的消息,讓她本就極度緊繃的神經更加不堪重負,如今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我們能贏嗎?”縱是劍長老也不禁發出了一聲疑問,仰頭長歎,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一百歲,皺紋盡顯。


    “如今,我們戰也得戰,不戰也得戰!”


    隨即大殿當中開始討論,討論的大多數都是敵我雙方實力。若是在死戰不退的情況下他們有幾分勝算,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一個多麽低的數字。


    從一開始他們決心要逼出那些人開始,其實如今這個場麵有所猜測。


    可當初他們不得不將他們逼出來,如今也不得不戰。


    而且看太虛劍君的架勢,也不打算管,在最高戰力的層麵上雙方是相當的,可差距就在人數上麵,人數差距實在太大了。


    整整百萬人的差距,若是一但開戰,恐怕會直接決定戰事的走向。


    此刻,三洲已經全麵停戰,一月之後決戰幾乎是瞞不住,消息全麵傳開,眾人的情緒都不免有些低落,整個兇域人心惶惶。


    一個月時間,對於他們這些修士來說幾乎是彈指一揮間,可這一個月卻無比漫長,仿佛一座巨大山嶽壓在人頭頂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萬裏天穹,一瞬陰雲密布。


    於是開始有人咒罵,有人開始滿腹牢騷,有人開始借機生事,有人開始逃離,有人開始冒險。


    在這場戰鬥隻下,他們誰都不能保證活下來,說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受到波及,會不會今天還在一起喝酒,明天便是陰陽兩隔。


    如今壓力最大的當屬林音這批人,幾乎夜夜不能寐,就那樣看著戰事布防圖,一直就那樣看著。


    他們這群人如今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在這泥潭當中深深陷入,自拔不能。


    隨著西北兩州隊伍開進南州,這方大地之上已經足足容納了一千五百萬蓄勢待發的軍隊。


    一場曠世大戰緩緩奔來。


    而他們每個人都是風暴當中的一點塵埃。


    “報!”


    林國大殿當中的一聲嘹亮的報字,打破了寧靜。


    隻見一名侍衛快步跑來,大聲說道“啟稟陛下,有人求見!”


    “誰!”林音聲音清冷,充滿威嚴,如今的大殿當中也隻剩下林音一人,其餘人則是趁著這段時日前往各自的祖地看上一眼,免得留下什麽遺憾。


    “他...他們自稱是赴死之人!”


    那名侍衛聲音有些顫抖頭幾乎要觸碰到地麵他顫聲道。


    “快請!”林音麵色微變,不過還是開口道“快請!”


    “是!”那侍衛說完快步離去。


    “赴死之人?”林音喃喃。


    沒過多久,一群人緩緩走來,個個麵容堅毅,步伐極為沉穩。


    “見過陛下!”那群人一共百人,好在林國大殿極大,倒也不顯得擁擠。


    “不知諸位前來所為何事?”林音笑道。


    眾人見林音滿臉笑容,頓時也輕鬆了幾分。


    帶頭是一名中年男子,身負一柄長劍,極為出塵。


    “我等懇請陛下準許我們上戰場去與那些人廝殺!”那中年男子抱拳道。


    林音愣了愣,開口問道“為何?”


    “男兒為家死,為國死,為蒼生死!”那人放聲說道。


    隨即身後百人也一同開口,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迴蕩久久不散。


    “好好好....”林音一瞬變得有些哽咽,連說了三個好字。


    看著場中那些人,身軀微微有些顫抖,他們本可以躲在他們身後,可如今他們卻站了不來,本知會死,卻向死而去,已然無愧於蒼生。


    如今,才是真正的兇域群雄共迎敵,舉族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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