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迴去的途中心裏總是不安,不安的原因主要有兩個,第一:白劍歌的傷勢,意誌和治療不到位將會讓白劍歌境界終身止步,永無前進的可能;第二:在金陵城城主背後的那人是誰;


    特別是第二要點,觀主保不了日後是否還會有落拓天境強者來刺殺白劍歌,金典那話說的不錯: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時。


    泡在天壇內的白劍歌痛苦無比,藥物壓榨著體內的汙濁之氣,看起來對白劍歌有很大好處,但是這個過程是痛苦無比的,忍受不了劇烈疼痛從而達到極限支撐點的時候就會看到黃泉道路等著他。


    “冷妖,這到底怎麽迴事?”觀門處走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惶恐不安地說道。


    “爹。”上杉冷妖一把撲在了上杉蟄的懷裏,說道:“我害了小白哥,爹,我害了小白哥。”


    “怎麽了這是?乖女兒這到底怎麽迴事兒?”上杉蟄看著上杉冷妖可憐楚楚的樣子,心裏就想紮了根刺一樣。


    觀主救下二人迴到觀內後,有一段時間是去通知了上杉蟄,不過當時觀主敘述時說得太急忙,隨後又火急火燎的離開,短暫的時間使他連重複確認的話語都沒來得及問。


    上杉蟄安撫了女兒的心靈抬頭看著天壇中央的棕色陶瓷藥罐,將上杉冷妖放到石凳上,走向藥罐,從藥罐旁的木梯走上去。


    隻見藥罐水中混雜這紅綠兩種顏色,白劍歌的全身毛孔都在往外溢出血液,通體肌膚呈紅色,原本乳白色的頭發被兩種顏色染成了淡黃色。


    不過白劍歌的身軀似乎流露出黑色黏水,但僅僅隻是一瞬間,如同白駒過隙。


    “傷成這樣,到底是誰?”上杉蟄慢步下梯說道。


    上杉蟄也很想幫他,但這個時候若幫了非但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反而會增加傷勢,嚴重的話還會走火入魔。


    “爹,小白哥怎麽樣了?”上杉冷妖問道。


    “放心吧寶貝女兒,他沒事兒,放在藥罐子裏泡上幾個時辰他的傷勢便好了。”上杉蟄眼睛滾動一圈,說道。


    怎麽可能沒事兒,他隻是不想上杉冷妖難過、失望,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要垮掉,所以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你就是再騙我,以前是,現在也是。”上杉冷妖看著泣不成聲的說道。


    小時候上杉冷妖便被上杉蟄騙去了天劍宗修煉,在天劍宗裏雖然有人寵著,但她卻感覺不到快樂,騙時用的便是現在的這個眼神。


    這也是情非得已,當年他也是被強者追殺,不想上杉冷妖出事才托好友將其女送至天劍宗。


    而後幾經周折逃到幻月城,是觀主出手把他救下,方才脫離危險。


    最近幾年才傳信到天劍宗宗主手中,信中說道一定要讓上杉冷妖達到玄靈地境的時候才可放她下山。


    “誒,我這……我不是不想你那麽難過嘛。”上杉蟄說道,尷尬了,他沒想到被看出來了。


    上杉蟄覺著挺對不起上杉冷妖的,從五歲時便把上杉冷妖送到天劍宗,一直到十七歲,十一年裏沒見過一次麵,到現在,寶貝女兒好不容易迴到自己的身邊,卻再次騙了上杉冷妖。


    上杉冷妖不是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麽做,這都是對她好,她知道。


    她並沒有怪上杉蟄,她隻是想讓父親和她一起麵對,別把她拋棄在外。聽上杉蟄這麽一說,上杉冷妖抱得更緊了。


    “觀主,你終於迴來了。”上杉蟄像似看到救世英雄一般,隨之看到觀主手中拿的草藥,說道:“您拿的這是什麽東西?”


    觀主挑了挑夾雜的雜草,說道:“跟我過來就知道了。”


    “好!”上杉蟄點點頭,隨後朝著上杉冷妖說道:“寶貝女兒,你先坐在這休息會兒,我跟著觀主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見上杉冷妖點頭答應後,上杉蟄才放心離開。


    “觀主,你拿的這撮草藥是什麽類型的?”跟在觀主背後的上杉蟄說道。


    “穩固心神的。”觀主背手答道。


    “這藥草就算門宗樓找不到吧?似乎整個幻月城就你的道觀裏有一盆。4”上杉蟄有些吃驚,說道:“你可真舍得。”


    “我很欣賞這孩子,沒什麽舍不得的。”觀主說道。


    此時二人已經登上了梯頂,隻見觀主手中多了一團元氣,煉烤著草藥,化作一手青灰,握拳抓緊,隨後將青灰慢慢撒開,直至水麵,猶如天上的雨點灑落大地,沐浴著自然界。


    刹那間,鋪滿在水麵的青灰變成一條條青藤纏繞白劍歌的身軀,像似鋼甲一般護住白劍歌全身。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原本紅綠交錯的顏色往返了原種色素透綠色,白劍歌的頭發也變迴了白發。


    “接下來隻能看他的了。”觀主看著昏厥著的白劍歌,隨後對著上杉蟄說道:“你過來,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兩人迴到閣樓中,對立而坐。上杉冷妖則站在梯頂目不轉睛的望著被青藤裹住的白劍歌。


    觀主揉著腫脹的太陽穴,說道:“在迴到清崖觀之前,我去了言獄詢問那兩個要挾上杉冷妖意在刺殺白劍歌的刺客,金炎說是金陵城城主命他們這麽幹的。”


    “果然是他,我一看那姓金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上杉蟄不滿道。


    “別急,先聽我說完。”觀主嘖了一聲,說道:“隨後金炎又說了一句,其實金陵城城主也是奉別人的命令,這個別人,我真的說不準是誰。”


    “奉別人的命令?你問出那人是誰了嗎?”上杉蟄說道。


    “問了,他說他也不知。”觀主說道:“現在主要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冷妖和白劍歌兩人的生命安全。”


    “大不了不讓他們離開幻月城得了,省的多生事端。”上杉蟄說道。


    “恐怕不行,今時不同往日,十天之後便是天驕榜選拔賽,這次天驕榜選拔賽和往屆不一樣了,皇帝會命人照著篩選名單一一找人參賽,誰都躲不了,我從內部了解到我們幻月城的篩選名單裏隻有兩名,且這兩名正是白劍歌和上杉冷妖。我擔心的就是白劍歌上杉冷妖二人前往天啟城路上的安全,生怕再遭遇到比之還強的刺客刺殺。”觀主說道。


    “那不用擔心,到時觀主我和你一起陪同他們前去即可。”上杉蟄說道。


    “不行。”觀主一口反駁,說道:“規則裏說前往參賽地點的途中不能有伴隨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應該怎麽辦?”上杉蟄急了,他了不想這次的刺殺再次重演到他女兒的身上。


    “你急什麽,如果我沒主意的話我會叫你來交談嗎?”觀主提高音量,治住這個中年男人,隨後在上杉蟄的耳旁悄悄的說了幾句,上杉蟄便動身離開了。


    “觀主,快來,小白哥他這是怎麽了?”


    待在天壇的上杉冷妖突然大喊,還在喝茶的觀主觀主一聽,立刻飛奔到了梯頂。


    放眼望去,隻見白劍歌雙眼通紅,白發變成血發,白劍歌瘋狂掙紮著青藤的捆綁。


    “夢魘?”


    見多識廣的觀主一眼便看出了緣故,匯集一團雲霧狀的真氣,拂塵一甩,輕輕飄過去,狀向白劍歌的眉心。


    “什麽夢魘?”


    上杉冷妖心裏疑惑道,她不敢吱聲,生怕亂了觀主施法。上杉冷妖處世時間少,不知道很正常。


    “道術,冥訣,開。”


    道術乃是觀主得道後,通過多年感悟領悟出來的,這一式開啟後便可免除白劍歌破除不開幻境遭到的反噬,且可以將白劍歌強行拉迴現實,這一招開啟等於給白劍歌買了一份終身保險。


    觀主在空中畫了兩張圖,上陰陽,下八卦,完全籠罩住整個藥罐子,整個藥罐子瞬間充滿靈氣,隻要離近這個藥罐子都會有一種萬物複蘇的感覺。


    “寒爺爺,你沒事吧?”


    上杉冷妖見觀主施法完成,身軀搖搖晃晃的,轉即迅速過去攙扶,走下樓梯,坐到石凳上。


    現在的觀主和使用道術之前的觀主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現在的觀主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簡直就是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便是使用道術的後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觀主開啟道術為的就是能夠幫助白劍歌完全脫身,不受其害,隻要白劍歌能夠破開幻境,迴到現實,那麽他的這個道術便是起到了效果,那麽便值了。


    雖然耗費了氣血,不過氣血可以通過後期修煉慢慢恢複,相對於觀主養生一道來說,幾年時間算不了什麽。


    “沒事,我沒事,休息一會兒便好。”觀主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待觀主調養身體恢複到原本狀態的時候,上杉冷妖便上前問道:“寒爺爺,方才你說的那個夢魘是什麽?”


    觀主看著前方的藥罐子說道:“夢魘是一種幻境,其危險程度很高,一旦觸發這個夢魘幻境便不能途中中斷,隻能由觸發者親自打破夢境才可迴歸現實,一旦失敗,便終身待在幻境裏。”


    “啊?那萬一失敗了,白劍歌豈不是……”上杉冷妖緊張道,不敢再往下說下去,也不敢想象破開不了之後的情景。


    “放心吧,剛剛我動用了道術,就算他失敗了我也可以強行將他拉迴現實。這隻是一層保險,我堅信他不會動用到這個保險,難道你跟他進入獸穀修煉一個月你不清楚他的為人嗎?”觀主春風拂麵,笑道:“現在看的就是白劍歌的能耐有多大了!”


    觀主麵部毫無波瀾,平靜如常。上杉冷妖則是一臉擔心,憂愁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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