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時。


    “小二,我要的酒呢?”


    “我的菜呢小二?”


    “來了來了!”


    幻月客棧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人手不足也是一件常事,叫賣聲唿唿響著,生意都要忙不過來了。


    觀主慢悠悠的走著,跨進客棧門檻,小二一見,呆住了,這不是觀主嗎?他怎麽會來我們客棧,搖搖頭清醒清醒,立刻過去迎接:“觀主,您怎麽來了?”


    白劍歌所在的流水客棧已經是幻月城中客棧排名進得前三的了,但小二這麽說,卻是有他的理由。


    觀主每日坐化於道觀內,給人講課,安心修煉,觀內吃的喝的都和這裏差不多,應有盡有,根本不需要親自來到客棧進食,但現在觀主大老遠的從觀內來到這來,應該有事兒要分布,吃的話幾率倒是很小。


    觀主手指拉著褲裙,微微笑道:“怎麽?我就不能來這兒玩玩?”


    小二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觀主你這麽說就見怪了,來,坐,我給你沏茶。”


    小二從櫃台拿出了上好茶葉,熱水泡製,觀主來了,如果再讓觀主喝平常家裏人都能喝得到的茶水,估計這間客棧可就不敢開了,掌櫃的把客棧交給他可是讓他把客棧弄火的,不是弄閉的,這客棧關了,掌櫃迴來後不得扒了他的皮。


    觀主抿了一口茶水,細細品嚐,便知道此茶名稱:“這大紅袍不錯啊!我觀內都沒有。”


    小二馬上立會,說道:“我們那兒還有一桶,觀主你喜歡你便拿去,日後還煩請觀主您多關照關照本店的生意。”


    觀主淡然一笑,豁然起身,看來自己還是待在觀內太久了,對世界的認識還是太小了,沒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麽會做生意了。


    觀主右手搭在了小二身上,說道:“你別緊張,我問你件事。”


    觀主天生喜歡悠閑自在,小二的嘴巴油嘴滑舌,乖嘴蜜舌的,左一句又一句弄得觀主渾身難受,不自在。


    小二說道:“觀主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觀主問道:“白劍歌住哪兒號房?”


    小二有些不解,客官是怎麽認識上觀主的?貌似還不錯:“那位客官他住在天字二號房,您上樓右轉第一間就是他的房間。”


    說起來白劍歌也有些奇怪,店裏那麽多小二,誰他都不選,偏偏就要眼前的這個小二服務他,眼前的小二名叫發福,白劍歌平時對城中所發生的事兒還有產生的疑問都是問發福,誰都不問。


    觀主羨慕且可惜道:“這小子用錢可真大方,一住便是高等客房。”


    觀主走上樓梯,按照發福的意思行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個刻著天字二號的房門,連敲了幾聲沒人迴應,便直接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白劍歌此時還在床上睡著呢,觀主坐到了凳子上,自個兒倒了杯清水喝著,沒有打擾白劍歌睡覺的意思,看著白劍歌,觀主倒是覺著此子修煉用功,連睡覺都抱著忘我琴,修煉修到這份上的恐怕少有人在。


    “咳咳。”


    觀主咳嗽了幾聲,故意讓白劍歌聽到,觀主他可不想等太久,昨日可是白劍歌請觀主今日和他一同前去水艾兩家拿錢的,這可倒好,自個兒睡在床上到現在還沒醒,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


    白劍歌聽到咳嗽的聲音,翻了個身,繼續睡著,不加以理會,又是幾聲咳嗽,白劍歌“嘖”了一聲,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絲,還為散去的睡意使他眼前一片朦朧,用力的撐了撐眼睛,一位老者坐在客廳桌上,喝著茶水。


    “恩師你怎麽來了,有事麽?”白劍歌用著剛恢複的一絲力氣說道。


    觀主把音量調高了些,道:“我怎麽來了?我看你是糊塗了,你先想想我到底為何而來吧。”


    白劍歌昨日臨走前還拜托了觀主明日早時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拜訪水艾兩家,順道拿黃金,今日,自己睡覺睡過頭不去觀內找觀主不說,現在觀主親自來了,自己卻在睡覺,而且還把昨日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


    白劍歌從床上坐了起來,拇食兩指按著額頭兩邊的太陽穴,恍然大悟道:“噢…這,這這,不好意思啊恩師,昨日迴到客棧後給喝大了,您見諒。”


    “噢。”字稍微拉了音,而後迅速起身,疊好被子,先叫觀主在這吃點東西,待白劍歌洗漱完後再行水艾兩家辦正事。


    昨日發福見白劍歌迴到客棧後,從櫃台的暗櫃裏拿出了新進貨的酒,好酒之人白劍歌頓時砸了砸嘴,坐到凳子上喝的嚎啕大醉,一直喝到子時三更,醉得不成樣子,還是發福背著他迴房的。


    白劍歌從洗漱間走出,換了一身青衫,頭上有兩條自然落下的龍須,這發型乃是適才在洗手間裏調整的,今日他可是要去見大客戶,這麵相和氣勢可不能輸了。


    白劍歌也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完後說道:“恩師,咱們可以出發了。”


    觀主站起身,有些鬧小孩子脾氣地說道:“下次還這樣的話,你自個兒去吧,老夫不奉陪了。”


    白劍歌刮了一下鼻子,有些害羞的說道:“不會不會,我昨日喝多了才是如此,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白劍歌當然明白觀主說的這些話都是氣話,沒放在心上,但畢竟錯的是自己,沒有按時守約,該道歉的話語還是得道歉。


    觀主冷哼一聲,背手走了出去,白劍歌則在身後跟著。


    ……


    水家大殿中。


    朱紅色的殿門透著古韻,白玉階上滿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江南水鄉般淡淡柔柔的霧靄。


    大殿內似乎全族人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數列排的整整齊齊。


    坐在朝堂之上的乃是水家家主兼水默生父,水淼,他四十歲出頭,身體微胖,肚子跟個孕婦似的大小,穿的藍袍也是比一般人的要寬大,此刻的他疲態嚴重,臉上刻滿了憂慮的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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