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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已經衝破了最後一絲陰霾,那顆啟明星也在日照下變得不見蹤影。韓東池喃喃道,“是啊,天亮了。”


    天亮了,幻境中的一切噩夢也該結束了。


    韓東池不想再去迴想夢境裏的無能為力,他虛弱地拖著傷殘的腿,把葉文修從地上扶了起來,“抱歉,葉兄。出去後我任由你處置。”


    或許是幻毒的功效讓他更清楚地撥開了過往的迷霧,的確,被他那善變的表妹玲瓏愛上也不是葉文修的錯,他手臂拿不了劍被退婚也不能算在對方頭上吧。一切都有因果。韓東池嗤笑一聲,“罷了罷了。”


    葉文修蹙著眉頭看他,“你笑什麽?”他出去後能怎麽說,告韓東池一狀?還是把爹搬出來比一比誰的官職最大?都太無聊了。


    葉文修左右掃視一眼,沒見到那抹熟悉的嬌小人影,心頭一跳,“薛柔呢?”


    方長明耐心地迴答,“薛姑娘,還有袁公子,已經先行下山了。我們也下去吧。沒出意外的話,他二人從此便是冷老爺的高徒了。”


    葉文修一聽,沒什麽遺憾,倒是對薛柔的擔憂少了些,至少袁君逢會保護好她。他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掃視了麵前的兩個人,“我過往倒是沒有發現,你二人竟是如出一轍的……”


    方長明無奈一笑,“先前皆是家父讓我偽裝,方長明在此給葉兄和韓兄致歉了。”


    或許是這段在死亡邊境線徘徊的經曆讓他成長,又或許是幻毒和阿長的背叛讓他暴露了本性。總之,方長明本身就不是什麽隱忍溫和的性格。


    三人並肩同行,都拖著一條傷殘的腿,方長明下手狠,也不願意讓他們寸步難行,因此兩道刀痕都劃在同一條腿上,另外一條好歹還能用。


    冷家門口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多年來沒有這樣熱鬧過了。冷家沒有女主人,也不會新添小少主,別人家熱鬧的時候冷家冷清,隻有在義診的時候才能看見那熱鬧的場麵。


    院子裏已經擺滿了席,冷老爺坐在屋裏,品著一盞香茗,“他們這是捧我呢,還是警告我呢?”


    拉拉雜雜的一大幫人,不乏過往受過恩惠的,卻也有帶著家丁仆人來的。不像是來吃酒席,倒像是來砸場子,不過熱熱鬧鬧,讓過往的人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麽喜事。


    “許是冷老爺新娶了一房小妾也說不一定呢?”一名挎著籃子的村婦說。


    “可別瞎說,冷老爺菩薩心腸,那樣的大善人,一輩子未娶親,專門為人看病,哪裏來的小妾?”


    “那怎麽這番熱鬧?”


    那拄著拐杖的老婦慢悠悠地笑著說,“聽說是冷老爺收徒啦,這一輩子也就收了這麽一次,一次還是倆。都去湊熱鬧呢。我年輕時候起疹子,全身都抓的不像樣,哪個大夫見我都害怕,都是冷老爺給我治好的呢。就憑這個,我也得去湊湊熱鬧。”


    冷府的大管家姓王,人稱一聲王管家,他站在門口迎接絡繹不絕的客人,“哎哎,李夫人,我們冷府是喜事兒呢,但不收禮。您人到了就行。哎喲,大娘,您來就來吧,怎麽還拿這麽多雞蛋,快拿迴去。不行?那小李,快來拿去廚房。”


    他噙著笑顏迎來送往了一撥又一撥,擦著汗走進屋裏,看見冷老爺悠悠閑閑地喝茶,不禁抱怨道,“這是您收弟子呢,還是我嫁閨女呢?怎麽都是我一個人在招唿。”


    冷老爺摸了摸胡子,“都說了,收個徒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你非要辦席子,當然是你自己去招唿了。”


    王管家跟冷老爺是老相識了,也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一聽他這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忿忿不平地喝著茶水,“這些老病人倒是好招唿,對您就抱著恩情呢。要是城東藥香坊來人了,我看您遲早得被逮出去……”


    正說著呢,外麵匆匆走進來一個小廝,“老爺,薛姑娘和袁公子醒了!”


    冷老爺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也有了笑意,“真的?那我可得去看看我兩個徒兒。”


    薛柔先醒過來的,她畢竟失血不多,隻是有些頭暈罷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先是摸了摸身下的褥子,觸感有些不對勁,想了幾秒才猛然反映過來,啊我是跟袁大哥一起出來玩了,不在皇城的住處了。原來是在外麵,怪不得不對勁。


    薛柔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一籠四角煙羅粉色床幔,掌心正握著一角金色繡暗紋的被子,手腕處被包紮的很整齊,還有一點微微的刺痛。看來已經是迴冷老爺的宅院中了。


    疼痛感提醒了她,他們才剛剛從幻境裏走出來。越想越憤恨,那些該死的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蛇。


    “袁大哥?”薛柔無意識地呢喃。


    “嗯?”竟然收到了答複,那樣熟悉的讓人心安的聲音。


    “沒什麽,隻是想叫一下你。我們活著出來了耶,高興。”薛柔勾起嘴角笑了笑,這次卻沒有收到答複。


    她好奇地撐起身子起來看,這才發現在她床鋪的不遠處也落著一張床,隻是看起來跟這個房間並不搭調,大概是從其他房間搬過來的。


    袁君逢側躺在床上,臉正對著薛柔,睡得正香,那一聲迴答應該是習慣使然。他的手腕綁著和薛柔一模一樣的帶子,提示著他們曾經一起經曆過那樣的生死與共。


    薛柔噗嗤一聲笑出來,戳了戳他的臉頰,“睡得還真熟,不怕有危險啊?怎麽這麽不懂得防範呢?”


    冷老爺輕咳一聲,敲敲門,“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薛柔抬頭,才發現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推開了半扇,她看的專注,沒注意到那輕微的動靜。


    冷老爺笑了一聲,坐在他們床邊,“現在害羞是不是有些來不及了?”


    薛柔臉更紅了,恨不得立刻鑽到地底下去,嘴上還不服輸,“都怪冷前輩動作太輕了,跟貓兒似的,誰能注意得到?”


    冷老爺哈哈大笑,“意思還是怪老夫了?”


    薛柔故作生氣的樣子,“就是這樣。我跟袁大哥本來就已經訂婚了,戳個臉必然是可以的。您突然進來,嚇到我了。冷前輩難道沒有錯嗎?”


    冷老爺也學著她冷下臉來,“胡鬧,現在還叫冷前輩?”


    薛柔愣了愣,“不叫前輩叫什麽?冷老爺?”


    裝睡的袁君逢忍無可忍,一下子坐了起來,“笨蛋柔兒,叫師父啊。”


    “啊?”薛柔又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醒的?”


    袁君逢支支吾吾,他能說他早就醒了嗎,隻是看著柔兒一直戳戳捏捏他的臉,想看看有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比如說一個香吻之類的。誰成想冷老爺會突然進來,還聽到自家未婚妻那樣一段理直氣壯的辯白,差點就憋不住笑出聲來了。


    薛柔也反應了過來,氣急,“袁君逢,你!”


    冷老爺忍俊不禁,“你們聊,你們聊。聊完快點出來洗漱打扮一下,雖然說我不講究那麽多,但是拜師儀式還是要有的。”


    冷老爺說完就起身出去,還貼心地把門給帶上了。


    薛柔撲到他的身上,掐他的臉,“你行啊你,袁君逢,還學會裝睡偷聽了?那麽多年的非禮勿聽的大道理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袁君逢抱住她,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背,順毛一樣的,“夫人別生氣。你想聽多少我都給你背,但現在不行,咱們還要去拜師呢。你看看蓬頭垢麵的樣子,出去讓人家看到,得說冷老爺眼光不好,收了這樣一個徒兒呢。”


    薛柔坐起身來,“對哦。我得趕緊洗漱一下,我們在山上折騰了那麽久,不知道有多少灰塵呢,得洗幹淨點。”


    袁君逢看著如同小陀螺一樣旋轉的薛柔,心裏暖洋洋的。這就是他的未婚妻啊,多可愛。


    冷老爺的確如他說的一樣不拘小節,不那麽在乎具體的繁冗禮節。隻是簡單地叩首拜師和奉茶,便算禮成。讓袁君逢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成為了冷老爺的弟子。


    本來是溫柔注視著薛柔行拜師禮的,結果就看見冷老爺眼神示意,薛柔便笑意盈盈地抓住他的手,“到你啦,小師弟。”


    袁君逢一臉懵地被拉去奉茶叩首,“冷老爺,這怎麽迴事?”


    冷老爺嫌棄地看著他,“柔兒,你教教他應該怎麽做。”


    薛柔笑眯眯地看著袁君逢,“袁大哥,我叫冷前輩師父對吧,那你也應該叫師父啊。難道你不承認我們的關係?”她作痛似的捂住胸口,“你不承認,我要傷心死了。”


    袁君逢一聽,著實有道理。薛柔是他的妻子,妻子的師父當然也是師父啊。這聲師父就這麽傻乎乎地叫出口了。


    薛柔笑彎了腰,“這可太好了,師父,我有小師弟了!快,叫我薛師姐!”


    袁大將軍莫名其妙就從大哥降為了師弟,得知真相的他瞬間黑了臉色。是啊,除了夫妻關係,他們還有一層師姐弟關係呢。他的小師姐實在是太調皮了,把他繞了進去。


    袁君逢無奈地奉茶,“師父在上,弟子袁君逢今日拜入門下,定竭盡全力,學我所需,治病救人。”


    冷老爺看著麵前這一對徒兒,“好啊,好。想我冷某人縱橫江湖一世,沒想到臨了之際還有這般機緣,能收到兩個聰慧的徒兒,上天著實待我不薄!”


    突然,有爽朗的笑聲從外麵傳來,“什麽機緣?冷兄不妨說予我聽聽!”


    立於一邊的王管家倏然變了臉色,“是藥香坊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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