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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悠然下意識就想拒絕。


    玩其他項目的話,還可以自欺欺人說是朋友之間的娛樂,可是這個,秦悠然不知道怎麽有些抗拒。


    祁然卻像是沒看出來那般,直接過來拉她的手臂,低聲說:“來都來了,就全部玩一遍吧,而且我票都買了,不去也是浪費,走吧。”


    秦悠然深吸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摩天輪,裏麵空間似乎挺大的,就她跟祁然兩個人的話,應該不至於太尷尬。


    這麽一想,秦悠然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祁然鬆了一口氣,一邊排隊一邊試圖跟秦悠然說話,想緩解一些氣氛,可是秦悠然一直在看手機,完全沒給他這個機會。


    摩天輪開始轉動,秦悠然慢慢被窗外的世界吸引了,目光一直盯著外麵,也就完全沒看見祁然的滿臉糾結和焦躁不安。


    “悠然。”快到頂的時候,祁然低聲喚了一句秦悠然的名字。


    秦悠然一迴頭,印入眼前的就是祁然放大的臉。


    祁然壯著膽子伸手摟住秦悠然的後頸,在對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試圖親吻她。


    秦悠然瞳孔擴大,驚恐地掙紮了起來,雙手推著祁然的胸口將他推開。


    惱怒地吼了一句:“祁然,你什麽意思!”


    秦悠然受了驚嚇,直接試圖站起來,結果箱子一下晃動得厲害,她臉色越發蒼白了。


    祁然閉著眼睛,咬緊牙關深唿吸後,伸手抱住了秦悠然,語氣輕柔:“悠然,我什麽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想追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我們難道就一點在一起的可能都沒有嗎?”


    秦悠然真是被嚇得不輕,也幾乎是有些被惡心到了。


    她雙手緊緊抱在胸前,掙紮得厲害,語氣惶恐:“你先放開我!祁然,你瘋了嗎?”


    “我沒瘋。”她的掙紮和反抗,終究是傷了祁然的心。


    祁然眼眶都紅了,低聲祈求道:“悠然,我就是想要一個答案,你今天給我一個答案好嘛,你到底為什麽不喜歡我?”


    秦悠然胸腔劇烈起伏著,鬱悶和憤怒讓她完全沒辦法平靜下來,唿吸也很粗重。


    她緊緊抓住祁然的肩膀,將人推開了,人也靠著角落躲著,目光兇狠,仿佛渾身的刺都豎起來那般防備。


    秦悠然緊緊咬著牙關,盯著祁然的目光裏滿滿都是失望和諷刺。


    語氣更是冷硬:“祁然,你別再靠過來了,你再繼續下去,我想我們也沒有做朋友的必要了。”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我現在隻想學習考上大學,我沒想過感情的問題,我也不想談戀愛。”


    是人都清楚,一個女孩子拒絕你的時候,如果說的是她不想談戀愛,那麽很大的幾率,是不想跟你談戀愛。


    祁然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此時此刻,真正讓他覺得難過的,卻不是秦悠然拒絕的話,而是秦悠然看她的那個受傷的,驚恐的眼神。


    她把他當成流氓和禽獸那般防備。


    祁然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秦悠然那個樣子了,雙手抱著腦袋,啞著嗓子低聲道:“悠然,對不起。”


    是他做錯了。


    祁然一下就明白了,他賭錯了,秦悠然心裏真的沒有他一點位置。


    他還以為兩人今天玩兒了一天,情緒上來了,在摩天輪裏麵隻要他好好告白,秦悠然應該會給他這個機會的,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毀了。


    以後,他跟秦悠然恐怕真的是普通朋友都沒辦法做了。


    秦悠然並沒有接受這句道歉,她剛剛真是被祁然嚇得不輕。


    現在她心跳都還沒平複下去,隻想著這個摩天輪趕緊結束,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下去後,秦悠然真是頭也不迴地朝著門口走。


    祁然在後麵追了上去,拽住她的手臂低聲道歉:“悠然,我錯了,真的對不起,我剛才就是鬼迷心竅了,你別怪我,我們還能是朋友的對不對?真的對不起。”


    他看秦悠然冷冽的臉,還有看著他的時候,那個冰冷冷的,帶著戒備的眼神,心髒像是被人捏緊那般難受。


    秦悠然冷靜地將手臂抽了出來,表情冷得像是冰渣子那般,低聲說:“我們還是同學,以後也還會見麵,不過祁然,我真的很難做到把你當成一般的朋友去對待了。”


    望著祁然一瞬間蒼白下去的臉色,秦悠然深吸口氣,反過來道歉道:“對不起,今天也是我沒處理好,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跟你進來,不該給你這個機會的,是我的錯。”


    如果一開始她看見來的人是祁然而不是徐菲菲的時候,她就拒絕了這次遊樂場之旅的話,就不會有後麵的尷尬場麵了。


    祁然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了。


    不是這樣的,不該怪秦悠然,是氣氛太好,他一時間沒控製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可現在說這些又還有什麽意思呢,祁然清楚,秦悠然心裏肯定是生氣了,剛才那話也說得夠直白了。


    除了同學之間的見麵,他們恐怕沒機會再這麽相處了。


    可這能怪誰呢?祁然自嘲地笑了笑,語氣低沉:“你還反過來給我道歉,這是諷刺我呢?沒必要的,悠然,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以後不會這麽打擾你了。”


    不會這麽打擾,不代表就是放棄秦悠然了,隻不過會換一種方式罷了。


    哪怕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祁然也舍不得放棄秦悠然,太難了,讓他放棄這個人。


    很多話堵在胸口,秦悠然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合適。


    那種鬱悶像是被人狠狠壓抑著那般,怎麽都吐不出來,也沒辦法暢快。


    沉默了很久,她才輕輕搖了搖頭,妥協那般無奈道:“希望你說到做到,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真的沒太多心思在這些事情上。”


    “以後也不要再讓菲菲幫你撒謊了,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找我,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先走了。”


    秦悠然轉身離開的背影,一點停留都沒有。


    她也沒打電話讓蕭隨來接,一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腦袋從一開始的混亂到後麵慢慢放空,最後才找到一個露天的咖啡館坐了下來,給蕭隨打電話。


    哪怕她已經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去聯係蕭隨了,一開始,蕭隨還是聽不出了不對勁,擔憂問:“怎麽了然寶,玩得不開心嗎?”


    剛剛好不容易冷靜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又有反複的征兆。


    秦悠然閉上眼睛,伸手捏了捏酸疼的太陽穴,深唿吸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迴答道:“沒有啊,我挺開心的,隨哥,我在淮海路的咖啡廳,你來接我吧。”


    淮海路距離早上送過去的那個遊樂園,可有一些距離。


    蕭隨微微皺眉,隱約覺得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哪裏不對,畢竟也有可能是兩個女孩子又出去逛了。


    蕭隨來得很快,見秦悠然一個人坐在哪裏,又忍不住詫異,隨口問了一句:“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你朋友呢?”


    “菲菲先迴去了。”秦悠然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撒了謊。


    今天的事情,她實在不想讓蕭隨知道。


    明明她跟祁然之前什麽都沒有,可是秦悠然還是有些害怕,害怕蕭隨會誤會。


    可蕭隨對她多了解啊?


    有時候,秦悠然一個眼神一個皺眉,蕭隨都能輕易猜到他在想什麽。


    此刻她眼神多少,語氣輕顫,蕭隨幾乎沒怎麽考慮就知道秦悠然多半是在騙人。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揭穿,而是順著秦悠然的話道:“好吧,還有其他想玩的嗎?我陪你去。”


    蕭隨沒有懷疑,秦悠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興致也不太高,搖頭拒絕了,“我們迴去吧。”


    迴去後,秦悠然直接進了書房,想做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蕭隨在客廳坐了片刻,終究是沉不住氣,給秦奮打了一個電話,“秦叔,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他開口了,想知道什麽,秦奮自然很快就會給他查清楚。


    沒多久,蕭隨就拿到了想要的信息,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好事,難怪秦悠然之前瞞著不願意告訴他。


    蕭隨的確很生氣,可他依舊還有理智,並沒有直接去問秦悠然。


    他知道他應該給秦悠然一點私人空間,這次讓秦奮去調查秦悠然,已經是過界了,所以哪怕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蕭隨也並沒有做什麽。


    假期過後,秦悠然一到教室,就被徐菲菲拉著道歉了,語氣特別誠懇:“悠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徐菲菲想起自己做的荒唐事,都快氣哭了,道歉的語氣都有些哽咽:“就是祁然他可憐巴巴地求我,我以為……以為你們兩個是在曖昧期,所以才想幫幫忙的,你別怪我。”


    其實做了這事後,徐菲菲就有些後悔了,卻又忍不住想自己可能會幫個忙,沒想到祁然轉頭就說,他跟秦悠然一點機會都機會。


    徐菲菲追問之下,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一下氣得直接把祁然給拉黑了,真恨不得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她好心創造機會,祁然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強迫秦悠然答應?


    這怎麽可以。


    秦悠然心裏還有些別扭的,不過她並沒有跟徐菲菲生氣。


    此刻看她那麽誠懇的道歉,之前的芥蒂早就沒有,輕聲道:“菲菲,我跟祁然以前沒什麽,以後也隻能是普通同學關係而已,別再有下次了。”


    別說下次了,光有這麽一次,徐菲菲都恨不得自刎謝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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