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廳,蘇芮熙走進旁邊的一家藥店。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麽?”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熱情地問道。


    “咳咳”,蘇芮熙清了清有些發澀的嗓子,“哦,那個,我最近便秘得厲害,有沒有可以促進腹瀉一類的藥。”


    “哦,有的。”


    中年女人從貨架上取出一個小盒子,一邊遞到了蘇芮熙的手上,一邊說道:


    “小姑娘年級輕輕的,怎麽也搞得便秘呢,平時注意別熬夜,多吃蔬菜水果、粗糧,多喝水,少吃肉類和麵食。”


    “知道了,謝謝阿姨提醒。”


    蘇芮熙接過藥,付完錢,匆忙離開藥店,又迴到了咖啡廳。


    吧台後麵,張靜宜正在準備飲品。


    蘇芮熙過來伸指輕輕戳了戳張靜宜的胳膊,低聲說道:“這是項景文他們點的嗎?”


    “是啊,怎麽了?”張靜宜有些疑惑地問道。


    “哪一杯是項景文的?”


    “這杯長島冰茶,喂,你想幹嘛?”


    張靜宜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幾片白色的小藥丸已經悠悠蕩蕩地沉到了杯底。


    “我來給他加點料,哎呀,你放心,死不了人的。”


    蘇芮熙拿著吸管攪拌了一會兒,然後笑著拍了拍張靜宜的肩膀,“快點給他們送過去吧,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張靜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端起了盤子,朝項景文的位置走了過去。


    蘇芮熙迴到自己的位置上,隨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雜誌,一邊悠閑的翻閱著,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我說景文老弟,你最近怎麽老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不是有什麽心事吧?”黃毛的聲音。


    “沒什麽。”


    淡淡的迴答,項景文輕輕晃了晃玻璃杯,然後對著吸管輕輕啜了一口。


    “唉,我聽說……”


    剛一開口,黃毛忽然又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這話到底該不該說。


    “你聽說了什麽?”項景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那我可說了啊,要是觸到了你的逆鱗,你可千萬別怪我啊,我這都是關心你才……”


    “哪那麽多廢話,快說!我不會怪你的。”


    “咳咳,我聽人說你父母最近關係比較緊張,甚至還有人說兩人正在鬧離婚,這……不是真的吧?”


    “……”


    迴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項景文低著頭,眼睛完全隱沒在劉海的陰影裏,桌子底下的手被捏得骨節發白。


    “不會吧,傳聞難道都是真的?!”


    看到項景文的反應,黃毛已經猜了個八九分,這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自然是瞞不過自己的。


    項景文似乎並沒有跟黃毛傾訴的打算,兩頰的肌肉鼓動著,目光冷冽落在麵前的那杯褐色的長島冰茶上,忽然拿起杯子,將裏麵冰冷的液體一飲而盡。


    “咕嚕……咕嚕……咕嚕嚕……”


    一陣緊似一陣的腸鳴聲從項景文的腹中傳來,不斷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蘇芮熙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著,嘿嘿,好戲終於就要開場了。


    “你沒事吧?”黃毛有些擔心地問道。


    “可能是冰飲料喝壞了肚子。”項景文皺著眉,表情看起來很是難受。


    “咕嚕嚕……咕嚕嚕……”一陣類似馬桶下水的聲音傳來。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


    項景文捂著肚子,朝衛生間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還不時能聽到從他身後傳來“噗、噗”的漏氣聲。


    “哈哈……”


    蘇芮熙剛笑了個開頭,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笑聲未免太過招人懷疑,連忙伸手捂住嘴,不讓這笑聲漏到空氣裏來。


    然而身體卻還很誠實地在那裏劇烈抖動著,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她這是癲癇病發作了。


    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蘇芮熙麵紅耳赤地拿餐巾紙擦著笑出來的眼淚。


    “他,不會有什麽事吧?”張靜宜悄悄走過來,麵露擔憂之色。


    “能有什麽事,我是在幫他排除身體裏的毒素,這可是好事。對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大好,給我來杯紅粉佳人,以示慶祝!”


    項景文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是麵色慘白、氣若遊絲,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蘇芮熙起身,快步走到項景文的身前,一臉驚訝地說道:


    “天啦,你怎麽虛成這樣了,明天的廣告學院之約,你還能來嗎?”


    項景文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虛了,我不過是……”


    “不過是什麽?”蘇芮熙饒有興味地問道。


    “懶得跟你解釋,你放心,明天我若不去,就算我輸,隻怕有人膽小不敢來。”


    “很好,那就看咱們明天誰能笑到最後咯!”蘇芮熙挑釁地微昂起下巴。


    “咕嚕嚕……”


    項景文的腹中又一次發出了翻江倒海的聲音。


    “我靠。”項景文來不及迴嘴,便又表情痛苦地捂著肚子朝衛生間跑去。


    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夜晚清涼的空氣立刻如潮水般漫了上來,頭頂的一彎新月像一隻強睜著的倦怠的睡眼。


    蘇芮熙獨自穿過草坪,走進女生宿舍的大門。


    心裏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項景文剛才和黃毛的對話,看來項景文的父母正在鬧離婚這件事是真的。


    唉,沒想到這個外表光鮮、人人仰慕的校長之子,內心也有著難以言說的隱痛。


    父親身為墮天使,跟人類結婚生子,應該隻是避人耳目的一種手段吧。


    沒有感情的婚姻,沒有陪伴的家庭……這對母子,其實還蠻可憐的!


    不過,我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母親三年前已經過世,新來的後媽和那個妹妹恨不能自己趕緊死掉,好獨享蘇氏集團的繼承權。


    父親忙於事業,又哪會有心事來顧及自己的感受?


    忽然覺得自己和項景文,還真有那麽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嗬嗬……”


    蘇芮熙自嘲般笑出了聲,輕輕對自己搖了搖頭。


    想那麽多幹嘛,就算自己再孤苦伶仃、慘絕人寰,地球還是會照樣轉動,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好好活著就對了,就像一隻小強那樣,卑微而又堅強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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