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偉和李穎歡度良宵的時候,


    鄭彩英已經到了貧民窟,走在潮濕局促的小巷裏,她有一些不安,遠遠地眺望,巷子拐角處,一塊明亮的燈箱散發出幽幽的紅光,


    “紅磨坊酒吧”


    五個大字,穿透黑暗,格外醒目。


    鄭彩英放慢腳步,仔細地觀察著四周,這裏應該是貧民窟的犄角旯旮,安靜地隻有她自己的腳步聲,


    “咯噔、咯噔…”


    在狹窄的街道裏迴蕩。


    酒吧的門是杉木板拚裝而成,外麵塗抹著五顏六色的塗鴉,或許是某個中二青年的傑作,輕輕地推開門,鄭彩英躊躇著走了進去。


    本來以為應該有不少人,可是走進去後,她才發現,


    除了前台一個中年酒保,隻有俞委員一個人,孤寂地坐在角落裏,在燈紅酒綠中,沉默地喝著雞尾酒。


    鄭彩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酒保,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頹廢男子,細胳膊細腿,一件漿洗地發白的格子襯衫,領口有一些微微的上卷,正帶著耳機眯著眼,似乎沉浸在他的音樂世界,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威脅的人。


    再看向俞委員,他正在招手,確定是本人無疑。


    鄭彩英遲疑地走向俞委員,走近了,她才發現俞委員的臉色慘白,一副縱欲過度的神情,嘴角不禁露出曬笑,


    同樣是貧民出身,同樣的出類拔萃,


    但是和他的丈夫比起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俞委員在男女關係上的放縱,讓人鄙視。


    看到鄭彩英坐下,俞委員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雙手摩挲著白色陶瓷咖啡杯,苦笑著說道:


    “很高興,我們再次見麵了。”


    鄭彩英看了看桌子上貼著的價目表,衝前台打了個響指,道:


    “夥計,來一杯拿鐵!”


    而後目光炯炯地看著俞委員,不管身後傳來的衝泡咖啡的聲音,沒好氣地說道:


    “俞先生,你肯定明白,我們不應該在這裏見麵,有什麽事,就長話短說吧!”


    俞委員認同地微微點頭,繼續摩挲著手裏的咖啡杯,壓抑著緊張情緒,單刀直入,突然問道:


    “劉偉是不是我們的人?”


    “啊?…”


    鄭彩英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過,這個問題,超出了俞委員的權限,根本不是他應該問的,下意識地反問道:


    “你為什麽這樣問?”


    “果然是他嗎!”


    俞委員從鄭彩英臉上瞬間的表情確定了真相,當然這些是不夠的,他還需要證據,將所有疑團串聯起來、形成閉環的證據,


    為了套取鄭彩英口中的情報,虛與委蛇地說道:


    “劉先生為我們民黨立下大功,前程遠大。梁副會長很看好這個年輕人,正好我在仙都,就委托我,順便來考察他一番。”


    “是嗎?”


    鄭彩英露出狐疑的神情,半信半疑地問道,望子成龍、望夫封侯,是每個女人正常的渴望。


    “當然是真的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能得到副會長的青睞,你老公的飛黃騰達就近在眼前!將來,我恐怕都要拍他馬屁嘍。”


    俞委員繼續給鄭彩英畫著大餅,期待地看著鄭彩英。在他想來,憑他的身份,主動伸出橄欖枝,作為二五仔的鄭家,就應該感激涕零地主動奉上人頭。


    可惜,他想得太簡單了,或許是,他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了。


    鄭彩英久經沙場磨煉,除了剛開始的一絲破綻,再也沒有給他半點機會,遺憾地搖頭歎息,說道:


    “可惜,他不是,他隻是一個督查部的特務,我隻希望他將來能得到人民的寬大待遇。”


    “呃…”


    俞委員露出羞惱的神情,十指輕敲咖啡杯,語氣中帶著不滿,說道:


    “這件事早晚要公開的,我隻是懶得去費力調取檔案,你難道還信不過我?…”


    “據我所知,他真的不是…”


    鄭彩英婉轉而堅定的拒絕,她感覺俞委員今晚的見麵目的不純,暗自懊惱自己的莽撞,真的不應該出來見麵,好像最後通牒一般,道:


    “俞委員,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她努力克製住情緒,要是旁人,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俞委員看到鄭彩英作勢準備離開,知道最好的欺騙時機已經消失。無奈地歎了口氣,露出悲憫的神情,端起咖啡杯,道:


    “彩英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他和王濤約定的暗號,端起咖啡杯,王濤動手。


    鄭彩英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立刻察覺到不妙,作勢騰身而起,可惜已經晚了。


    “轟!”的一聲輕響,


    從椅子底下騰起九道紅色光芒,粗如兒臂,光華流轉,璀璨奪目,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呈網狀凝結。


    眨眼間,就編製成紅色的光柱牢籠,將鄭彩英緊緊地困在裏麵,逃無可逃。


    這是王濤隱藏在椅子下的法陣,有心算無心,在科技的幫助下,輕而易舉地製服了鄭彩英。


    “你這個叛徒!”


    鄭彩英目眥欲裂地看著俞委員,這時候,她哪裏還不知道中了俞委員的奸計?


    四道紅色靈光鐐銬出現在她的四肢,鎖住了她的法力流動。


    越是用力掙紮著,紅光越是深入血肉,絲絲鮮血順著她的手腕、腳腕流出,肉體的疼痛,卻不能掩蓋她內心的悲涼。


    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心痛無以複加,真不應該任性迴到仙都啊!


    酒保的咖啡泡好了,端在托盤裏,遠遠地站著,而後悄無聲息地緩緩後退,他不想死。


    王濤施施然從陰影處走出來,破爛的衣服,掩飾不住精芒四射的雙眸,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再也不複之前的頹廢。


    眼角餘光掃過酒保,縱身而起,好似猛虎出閘,朝酒保撲過去。


    是的,為了保證真實性,酒保是真的,所以鄭彩英才沒有看出破綻。


    “哐!”


    酒保手裏的托盤一扔,咖啡杯清脆地摔在地上,轉身想逃,可他那裏逃得出王濤的魔爪,被拎著脖子,拖到鄭彩英麵前。


    鄭彩英認出了王濤,停止了無意義的掙紮,顫聲問道:


    “王處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嗬嗬!”


    王濤陰冷地一笑,一隻手抓著酒保的衣領,一隻手將消音手槍抵在酒保亂蓬蓬的腦袋上。


    “救命,我什麽都沒看見!…”酒保感覺到王濤眼神中森冷的殺意,惶恐的大聲吼道。


    不等他說完,


    “噗!”


    低沉的槍聲響過,血光四濺,亂蓬蓬的腦袋耷拉下來,雪白的腦漿滲出。


    王濤隨手一甩,好像一塊破麻袋一般,將酒保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好像剛才不過踩死了一隻螞蟻,平淡地看著鄭彩英,說道:


    “鄭女士,我不想為難女人,你老實交代,你和劉偉是怎麽把我的私章偷出來的?”


    俞委員嚇得一哆嗦,驚恐萬分地看著王濤,


    他從來沒有發現死亡距離自己如此接近,他害怕,


    害怕像螻蟻一般死去,


    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他不能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鄭彩英一臉懵懂,大眼睛裏淚汪汪地,柔弱地解釋道:


    “那天,劉偉來給你送禮,我隻是跟過來看看,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鄭彩英,你不要執迷不悟,王處長現在是給你機會,你馬上把劉偉供出來,我擔保,他不會為難女人!”


    俞委員義正辭嚴地說道,擔心地看了王濤一眼,他這話其實是說給王濤聽的,想要試探王濤的想法。


    鄭彩英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搖著頭,哭著說道:


    “私章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俞委員還想繼續勸說。


    王濤不言不語地虎步上前,右手一揮,法陣牢籠化為靈光鐐銬,將鄭彩英全身纏繞,被綁的好像一隻大粽子。


    而後右手一把抓起鄭彩英的長發,鋼鐵一樣的手臂肌肉凸起,長發被拉得咯嘣響,鄭彩英這個人被拎起來,在半空中晃蕩,痛苦地五官扭曲。


    王濤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左手握拳,“嘭”,重重地一拳打在鄭彩英的肚子上。


    “啊!”


    鄭彩英痛苦地呻吟,身體蜷縮地像一隻蝦米,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是一個孕婦啊!”


    王濤看著左手銅澆鐵鑄般的拳頭,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鄭彩英,見她不斷地咯血,沒有二話,


    “嘭、嘭、嘭”


    疾風驟雨般的拳擊下,鄭彩英好像是一隻孤苦伶仃的海燕,任憑狂風暴雨,謹守著心中最後一絲清明,


    劉偉,


    劉偉!


    這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俞委員露出驚懼、不忍的表情。


    此時此刻,劉偉正和李穎擁抱在一起,突然,他感覺到心中一陣悸動,噌地坐起身,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怎麽了?”李穎隨著坐起,不解地問道。


    “我莫名感覺到一陣陣心慌,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劉偉坐立不安,左思右想,卻又想不出哪裏會出事。


    “興許是你太焦慮了吧,你關心的人都轉移去了第三星球,安啦。”李穎捧起情郎的臉,安慰似的親吻過去。


    “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旖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捍衛天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羨書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羨書館並收藏捍衛天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