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曉峰發了條信息，隨手指了指樓梯的方向。
他今天帶虞兆來，可不是和他一起逛這棟百貨大樓的。
這種事，他隻需要告訴虞兆一聲就好了。
他又不是什麽保姆，況且公會戰臨近，公會還有一些雜事等著他處理。
他也很忙，能夠抽出時間帶著虞兆來到這裏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在上樓的過程中，虞兆也發現這不同材質的樓層其實就是在暗示不同的修煉體係，每一層都會有一個專屬的大類劃分，這樣就可以讓主播們更加方便地完成交易。
同時，虞兆也在路過一些展櫃時發現了不少好玩的東西。
比如說某層專賣魔法側的裝備道具，他就看到了從召喚骷髏到召喚骨龍為數不等的死靈召喚卷軸，各種死靈生物一應俱全，如果運用得當絕對可以被稱為是翻盤神器。
隻是這價格也同樣美麗，召喚骷髏這樣強度的召喚卷軸虞兆自然看不上，可哪怕是死靈騎士這樣強度的召喚生物居然也敢要整整兩千點積分！
這已經不再是用卷軸解場了，而是拿積分砸人了！
而像召喚骨龍、巫妖這類的高等召喚卷軸更是直接標注“價格麵議”這樣的標簽，其價格顯然不是虞兆此時可以了解的。
另外，虞兆也在鬥氣側發現了有助於裴恆武後續突破鬥師瓶頸的丹藥，隻不過同樣昂貴，哪怕是像他這樣的暴發戶也不能一次性買全。
況且，光幕上居然還很離譜地顯示其丹藥主人的提醒：“突破有風險，買藥需謹慎，不論成敗，恕不退貨。”
這一錘子買賣可以說做的相當精髓。
虞兆對此不僅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點個讚，反正事不關己，他甚至有點想看到裴恆武看到這丹藥價格的表情。
在科技側，他也看到了各式槍械和彈藥，也有不少不同種類的手榴彈出售，看的虞兆有點按奈不住。
這迴直播可算是掏空了他的手榴彈和煙霧彈的存底，而看著展櫃上的相關價格，要比公司出售的要便宜不少，他是有些心動了。
況且，他也發現，在展櫃旁邊居然還有附魔台！
曉峰對此的解釋是，這個附魔台就是為了給那些嫌手榴彈威力不夠大，或者有特殊需要的主播準備的。
他們可以在這個附魔台上對手雷進行魔改和注能，不但手雷上可以增加各式各樣的模塊組件不說，也可以通過改變手雷的材質來獲得威力的進一步提升。
比如說，虞兆就看到了有吸血鬼專殺的水銀手雷，這枚手雷在爆炸後會產生大麵積的水銀霧氣，裏麵還被人貼心地加了點漂浮劑，保證這水銀霧氣不會立刻消散。
按著這水銀手雷的附加說明，虞兆無語地發現，這水銀居然還被人加了點粘附劑……這要是被吸血鬼粘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衝著這一係列怪模怪樣但是效果拔群的能力，確實對得起這“吸血鬼專殺”的名號。
當然，這個價格嘛……與它的做工成正比，一枚手雷三位數。
看著這標簽上明晃晃的數字，虞兆覺得有點頭暈。
隻不過，他們隻是隨便逛逛而已，很多時候都是一掃而過。
曉峰自始至終都沒看這些展櫃的具體信息，隻是在前麵帶路。
隨著樓層的增加，人流量越來越少，當虞兆跟著曉峰來到六樓時，這偌大的展廳裏隻有一個人，右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虞兆入眼就看見了這個人，或者說，這個道士。
他穿著一身暗青色的道袍，蓄著山羊胡，長著一雙小眼睛，因為是沒精打采地等人，他耷拉下眼皮，就感覺像是在偷偷打著瞌睡。
曉峰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存在，伸手摘下了兜帽表明了他的身份，衝他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將兜帽戴了迴去。
虞兆雖然不知道曉峰為何這麽做，但同樣摘下了兜帽，恭恭敬敬地對著這道士鞠了個躬。
伸手不打笑臉人，禮數周到點，總沒錯。
道長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位是星元道長。”曉峰給虞兆介紹，至於虞兆，他早就和道長說明了。
“老規矩，五百點積分。”星元道長懶洋洋地說道，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就像是已經連續熬了三天三夜一樣，精力不濟到給人感覺隨時可能倒頭就睡。
虞兆還沒反應過來，曉峰就已經痛快地把積分轉給了星元道長。
“摘掉兜帽，讓我再看你一眼。”收到了積分，星元道長總算是打起了幾分精神，稍微坐直了身子。
虞兆依言照做，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道長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看一眼？
看一眼能看出什麽東西來？
這一次，道長又是瞟了他一眼，但這一眼卻令虞兆渾身一震。
道長的這個眼神竟然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這幾次抽獎天賦被激活時產生的被窺視感。
或許是他的錯覺，現在的這種感覺更加溫和，更帶有一點人情味，而之前出現的被窺視感則更加冷酷無情，甚至帶著審視的態度，仿佛是在看著一隻小白鼠。
星元道長輕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虞兆的不尋常。
他隻看到了一片混沌，按道理來說，起碼也會給點提示才對。
這五百點積分他當然不在乎，可這要看究竟是誰的積分，那是長風工會的曉峰！
換句話來說，這根本就不是積分的問題。
星元道長調整了坐姿，以一個更加認真的態度又看了虞兆一眼，這迴他有意識地做好了準備，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寫意。
這一次，虞兆隻覺得被窺視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強烈的被審視感。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隱約間感到有人在暗中偷窺他，但一時半會找不到人。
那麽這次，他分明能夠感受到了有人在自上而下地審視他，甚至他能夠感受到這種審視的目光來自一個說不出的位置。
那個位置，並不是直接來自星元道長，而是來自一個特殊的角度和空間，隻存在於虞兆的腦海中，並不屬於這片空間。
他隻能感受到，但卻不能指出來。
虞兆隻覺得自己從上到下被完全扒光，被這眼神看了個幹幹淨淨，像是從裏到外所有的信息都被這視線捕捉到了。
他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因為他承擔不住這視線背後的威壓，哪怕隻是被這目光注視了一段時間。
這股威壓要比之這迴在召喚師峽穀裏遇到的龍威更強烈，哪怕它全無敵意。
虞兆開始覺得唿吸困難，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粘稠，每一次唿吸都必須要竭盡全力才行，他像隻離了水的魚一樣大口開合嘴巴，希冀借此可以獲得更多的氧氣。
可是這注定隻是奢望，這一刻，仿佛空氣都被隔離開來，沒有任何的空氣湧入。
與其說是空氣憑空消失，倒不如說是此時的空氣相對於虞兆來說，已經凝結著了不能流動的固體。
虞兆的掙紮，隻是徒勞。
曉峰見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腳下的陰影無聲地覆蓋了虞兆的影子，他才覺得壓力大緩，周圍的空氣瞬間流動了起來，他不顧形象地大口喘息，冷汗順著臉龐和脊背緩緩流下。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誡自己，不要小看那些資深主播的實力，但他依然沒有想到，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一個毫無敵意的眼神，居然就能夠差點殺死他？
剛才就幾秒鍾的時間，但對虞兆來說卻是過去了數十年一般，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了。
甚至星元道長的窺視還引發了虞兆天賦的異動，它居然在這時候悄然蘇醒，莫名的呢喃聲再度響徹虞兆的耳畔。
這一迴，聲音更大，吐字更清晰，之前像是在遠處唿喊，而現在更像是在不遠處說話。
可問題是，虞兆確實沒有猜到這話語中的含義，每當他凝神想要將這段旋律記住，頭腦就會傳來針紮般的劇痛，身體的本能似乎在阻止虞兆記憶這段莫名的話語。
星元道長收起目光，又重新恢複到初見時那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隨手從展櫃中拿出一個簽筒，又信手抓了一把竹簽塞了進去，極其隨意地搖了搖，甚至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一隻竹簽從簽筒中跳了出來，星元道長看也沒看，用那寬袍大袖輕輕一甩，那竹簽就輕飄飄地飛向了曉峰。
道長重新打量了一眼虞兆，耷拉的眼皮下流露出一絲憐憫，不過他很小心地將這份憐憫收了起來，以至於曉峰和虞兆兩人並沒有發現。
曉峰腳下的陰影伸出一隻手臂，將這隻竹簽接下，將這竹簽遞給了虞兆。
腦袋隱隱作痛的虞兆下意識地接過竹簽，看了一眼，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向了慵懶的星元道長。
星元道長並沒有多說什麽，懶洋洋地揮揮手，示意曉峰和虞兆離開。
曉峰點了點頭，腳下的陰影重新變成了他的影子，然後，他拉住了還想提問的虞兆，對著星元道長微微俯身，就從樓梯上離開。
兩人走在下樓的樓梯上，周圍也沒有旁人，不怕別人聽見。
“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曉峰看著虞兆的樣子，笑著說道。
虞兆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迴頭看了一眼樓梯口，老老實實地說道：“是。”
那竹簽上的信息令他懷疑人生。
曉峰一邊下樓，一邊耐心地解釋道：“星元道長算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奇怪的一個。”
虞兆聽聞，心中一動，有些驚訝，因為這句話直接將星元道長定調了。
一個奇怪的人，能夠活到現在，那必然就是一個實力極強的人。
“他最擅長的是占卜。”曉峰本想掏出雪茄，但掏了一半又縮了迴去，掃視了一圈，摘下了兜帽，繼續說道：“隻不過，他的占卜很有意思……他的結果不是正確，就是走向截然相反的極端。”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語氣裏帶著罕見的歡快情緒，“之前遇到他的時候，他就說某人接下來這場一定會大賺一筆積分。”
“然後呢？”
“然後……”曉峰強忍著笑意，“後來這次直播他出來後給我打了張兩千點積分欠條。後麵他都沒有在直播裏遇到星雲道長，否則按照他的脾氣，絕對想要找個機會把這道長弄死……”
虞兆沒敢問這人是誰，一聽就知道是長風公會某個資深者的黑曆史。
他隻是翻來覆去地思考著那根竹簽——那根竹簽隻是一根普通的竹簽。
既然曉峰沒有要看的意思，他就信手將這根竹簽折成數段塞在了褲兜裏。
那竹簽上，隻寫著四個字。
“死路一條”。
他今天帶虞兆來，可不是和他一起逛這棟百貨大樓的。
這種事，他隻需要告訴虞兆一聲就好了。
他又不是什麽保姆，況且公會戰臨近，公會還有一些雜事等著他處理。
他也很忙，能夠抽出時間帶著虞兆來到這裏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在上樓的過程中，虞兆也發現這不同材質的樓層其實就是在暗示不同的修煉體係，每一層都會有一個專屬的大類劃分，這樣就可以讓主播們更加方便地完成交易。
同時，虞兆也在路過一些展櫃時發現了不少好玩的東西。
比如說某層專賣魔法側的裝備道具，他就看到了從召喚骷髏到召喚骨龍為數不等的死靈召喚卷軸，各種死靈生物一應俱全，如果運用得當絕對可以被稱為是翻盤神器。
隻是這價格也同樣美麗，召喚骷髏這樣強度的召喚卷軸虞兆自然看不上，可哪怕是死靈騎士這樣強度的召喚生物居然也敢要整整兩千點積分！
這已經不再是用卷軸解場了，而是拿積分砸人了！
而像召喚骨龍、巫妖這類的高等召喚卷軸更是直接標注“價格麵議”這樣的標簽，其價格顯然不是虞兆此時可以了解的。
另外，虞兆也在鬥氣側發現了有助於裴恆武後續突破鬥師瓶頸的丹藥，隻不過同樣昂貴，哪怕是像他這樣的暴發戶也不能一次性買全。
況且，光幕上居然還很離譜地顯示其丹藥主人的提醒：“突破有風險，買藥需謹慎，不論成敗，恕不退貨。”
這一錘子買賣可以說做的相當精髓。
虞兆對此不僅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點個讚，反正事不關己，他甚至有點想看到裴恆武看到這丹藥價格的表情。
在科技側，他也看到了各式槍械和彈藥，也有不少不同種類的手榴彈出售，看的虞兆有點按奈不住。
這迴直播可算是掏空了他的手榴彈和煙霧彈的存底，而看著展櫃上的相關價格，要比公司出售的要便宜不少，他是有些心動了。
況且，他也發現，在展櫃旁邊居然還有附魔台！
曉峰對此的解釋是，這個附魔台就是為了給那些嫌手榴彈威力不夠大，或者有特殊需要的主播準備的。
他們可以在這個附魔台上對手雷進行魔改和注能，不但手雷上可以增加各式各樣的模塊組件不說，也可以通過改變手雷的材質來獲得威力的進一步提升。
比如說，虞兆就看到了有吸血鬼專殺的水銀手雷，這枚手雷在爆炸後會產生大麵積的水銀霧氣，裏麵還被人貼心地加了點漂浮劑，保證這水銀霧氣不會立刻消散。
按著這水銀手雷的附加說明，虞兆無語地發現，這水銀居然還被人加了點粘附劑……這要是被吸血鬼粘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衝著這一係列怪模怪樣但是效果拔群的能力，確實對得起這“吸血鬼專殺”的名號。
當然，這個價格嘛……與它的做工成正比，一枚手雷三位數。
看著這標簽上明晃晃的數字，虞兆覺得有點頭暈。
隻不過，他們隻是隨便逛逛而已，很多時候都是一掃而過。
曉峰自始至終都沒看這些展櫃的具體信息，隻是在前麵帶路。
隨著樓層的增加，人流量越來越少，當虞兆跟著曉峰來到六樓時，這偌大的展廳裏隻有一個人，右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虞兆入眼就看見了這個人，或者說，這個道士。
他穿著一身暗青色的道袍，蓄著山羊胡，長著一雙小眼睛，因為是沒精打采地等人，他耷拉下眼皮，就感覺像是在偷偷打著瞌睡。
曉峰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存在，伸手摘下了兜帽表明了他的身份，衝他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將兜帽戴了迴去。
虞兆雖然不知道曉峰為何這麽做，但同樣摘下了兜帽，恭恭敬敬地對著這道士鞠了個躬。
伸手不打笑臉人，禮數周到點，總沒錯。
道長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位是星元道長。”曉峰給虞兆介紹，至於虞兆，他早就和道長說明了。
“老規矩，五百點積分。”星元道長懶洋洋地說道，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就像是已經連續熬了三天三夜一樣，精力不濟到給人感覺隨時可能倒頭就睡。
虞兆還沒反應過來，曉峰就已經痛快地把積分轉給了星元道長。
“摘掉兜帽，讓我再看你一眼。”收到了積分，星元道長總算是打起了幾分精神，稍微坐直了身子。
虞兆依言照做，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道長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看一眼？
看一眼能看出什麽東西來？
這一次，道長又是瞟了他一眼，但這一眼卻令虞兆渾身一震。
道長的這個眼神竟然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這幾次抽獎天賦被激活時產生的被窺視感。
或許是他的錯覺，現在的這種感覺更加溫和，更帶有一點人情味，而之前出現的被窺視感則更加冷酷無情，甚至帶著審視的態度，仿佛是在看著一隻小白鼠。
星元道長輕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虞兆的不尋常。
他隻看到了一片混沌，按道理來說，起碼也會給點提示才對。
這五百點積分他當然不在乎，可這要看究竟是誰的積分，那是長風工會的曉峰！
換句話來說，這根本就不是積分的問題。
星元道長調整了坐姿，以一個更加認真的態度又看了虞兆一眼，這迴他有意識地做好了準備，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寫意。
這一次，虞兆隻覺得被窺視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強烈的被審視感。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隱約間感到有人在暗中偷窺他，但一時半會找不到人。
那麽這次，他分明能夠感受到了有人在自上而下地審視他，甚至他能夠感受到這種審視的目光來自一個說不出的位置。
那個位置，並不是直接來自星元道長，而是來自一個特殊的角度和空間，隻存在於虞兆的腦海中，並不屬於這片空間。
他隻能感受到，但卻不能指出來。
虞兆隻覺得自己從上到下被完全扒光，被這眼神看了個幹幹淨淨，像是從裏到外所有的信息都被這視線捕捉到了。
他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因為他承擔不住這視線背後的威壓，哪怕隻是被這目光注視了一段時間。
這股威壓要比之這迴在召喚師峽穀裏遇到的龍威更強烈，哪怕它全無敵意。
虞兆開始覺得唿吸困難，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粘稠，每一次唿吸都必須要竭盡全力才行，他像隻離了水的魚一樣大口開合嘴巴，希冀借此可以獲得更多的氧氣。
可是這注定隻是奢望，這一刻，仿佛空氣都被隔離開來，沒有任何的空氣湧入。
與其說是空氣憑空消失，倒不如說是此時的空氣相對於虞兆來說，已經凝結著了不能流動的固體。
虞兆的掙紮，隻是徒勞。
曉峰見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腳下的陰影無聲地覆蓋了虞兆的影子，他才覺得壓力大緩，周圍的空氣瞬間流動了起來，他不顧形象地大口喘息，冷汗順著臉龐和脊背緩緩流下。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誡自己，不要小看那些資深主播的實力，但他依然沒有想到，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一個毫無敵意的眼神，居然就能夠差點殺死他？
剛才就幾秒鍾的時間，但對虞兆來說卻是過去了數十年一般，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了。
甚至星元道長的窺視還引發了虞兆天賦的異動，它居然在這時候悄然蘇醒，莫名的呢喃聲再度響徹虞兆的耳畔。
這一迴，聲音更大，吐字更清晰，之前像是在遠處唿喊，而現在更像是在不遠處說話。
可問題是，虞兆確實沒有猜到這話語中的含義，每當他凝神想要將這段旋律記住，頭腦就會傳來針紮般的劇痛，身體的本能似乎在阻止虞兆記憶這段莫名的話語。
星元道長收起目光，又重新恢複到初見時那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隨手從展櫃中拿出一個簽筒，又信手抓了一把竹簽塞了進去，極其隨意地搖了搖，甚至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一隻竹簽從簽筒中跳了出來，星元道長看也沒看，用那寬袍大袖輕輕一甩，那竹簽就輕飄飄地飛向了曉峰。
道長重新打量了一眼虞兆，耷拉的眼皮下流露出一絲憐憫，不過他很小心地將這份憐憫收了起來，以至於曉峰和虞兆兩人並沒有發現。
曉峰腳下的陰影伸出一隻手臂，將這隻竹簽接下，將這竹簽遞給了虞兆。
腦袋隱隱作痛的虞兆下意識地接過竹簽，看了一眼，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向了慵懶的星元道長。
星元道長並沒有多說什麽，懶洋洋地揮揮手，示意曉峰和虞兆離開。
曉峰點了點頭，腳下的陰影重新變成了他的影子，然後，他拉住了還想提問的虞兆，對著星元道長微微俯身，就從樓梯上離開。
兩人走在下樓的樓梯上，周圍也沒有旁人，不怕別人聽見。
“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曉峰看著虞兆的樣子，笑著說道。
虞兆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迴頭看了一眼樓梯口，老老實實地說道：“是。”
那竹簽上的信息令他懷疑人生。
曉峰一邊下樓，一邊耐心地解釋道：“星元道長算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奇怪的一個。”
虞兆聽聞，心中一動，有些驚訝，因為這句話直接將星元道長定調了。
一個奇怪的人，能夠活到現在，那必然就是一個實力極強的人。
“他最擅長的是占卜。”曉峰本想掏出雪茄，但掏了一半又縮了迴去，掃視了一圈，摘下了兜帽，繼續說道：“隻不過，他的占卜很有意思……他的結果不是正確，就是走向截然相反的極端。”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語氣裏帶著罕見的歡快情緒，“之前遇到他的時候，他就說某人接下來這場一定會大賺一筆積分。”
“然後呢？”
“然後……”曉峰強忍著笑意，“後來這次直播他出來後給我打了張兩千點積分欠條。後麵他都沒有在直播裏遇到星雲道長，否則按照他的脾氣，絕對想要找個機會把這道長弄死……”
虞兆沒敢問這人是誰，一聽就知道是長風公會某個資深者的黑曆史。
他隻是翻來覆去地思考著那根竹簽——那根竹簽隻是一根普通的竹簽。
既然曉峰沒有要看的意思，他就信手將這根竹簽折成數段塞在了褲兜裏。
那竹簽上，隻寫著四個字。
“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