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蕭珩駭然變了臉,方芷蘿也是一愣。


    “她中了什麽毒?”


    “微臣,微臣一時還無法論斷。”


    劉太醫蹙眉,有些遲疑。


    故而,方芷蘿讓銀屏把這些時日吃的用的,都拿來給劉太醫瞧。


    最終,劉太醫在方芷蘿新製的寢衣裏,發現了不對勁。


    “是玉魂消。”


    “玉魂消是何物?”


    這名字聽起來,還不是一般厲害的毒。


    “這是過去民間流傳的毒,專門針對女子的。從前民間大戶人家夫妻感情不和,丈夫寵妾滅妻,便時有妻子,給小妾下這樣的毒。此毒有走竄之性,故而不管是內服還是外用,都極易中招。因此毒過於陰險,害人無數,後來被嚴令禁止使用,一旦查出,處以極刑。故而慢慢的,玉魂消就在市麵上銷聲匿跡了。好在此前,駱神醫還在太醫院時,便同我們提過玉魂消的方子和症狀……”


    “駱神醫?”


    蕭珩捕捉到什麽信息,眉頭微動,打斷,“他同你們提這個做什麽?”


    劉太醫麵不改色,解釋,“迴皇上,駱神醫妙手丹心。當時借住太醫院,許多同仁都同他討教學習。不隻是玉魂消,他還教了我們許多別的古方……”


    蕭珩聽到這裏沒了什麽耐心,打斷他,“那宸妃到底如何?這毒能不能解?”


    “宸妃娘娘中毒不深,能解。”


    得到這個結論,蕭珩就鬆了口氣。


    劉太醫繼續解釋:“這玉魂消最陰險之處,就是會慢慢地增多、延長女子的信期。一開始無知無覺,待到有所意識時,就已經毒入肺腑,再難控製。最後,氣血雙虧,血崩而亡。”


    方芷蘿臉色一白,低喃,“好陰毒的算計。”


    這身寢衣,是用今年新進貢的鮫珠紗新製的。


    鮫珠紗格外珍貴,今年送到宮裏的,也隻有兩匹,蕭珩全給了她。


    因這材質輕薄、穿上身冬暖夏涼,方芷蘿就讓內務府做了兩身寢衣。


    她才穿了不到半月,居然中毒了。


    到底是誰給她下的毒?


    “好在娘娘產後,一直服用藥物調養身子,藥性相克,所以娘娘雖中了玉魂消的毒,卻反而是影響了信期,導致信期不至,氣血淤積。”


    劉太醫說:“微臣會開方給娘娘解毒,調理。”


    方芷蘿迴過神,點頭,“有勞劉太醫。”


    劉太醫下去開藥了。


    蕭珩握住方芷蘿的手,寬慰她:“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方芷蘿看著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等方芷蘿喝了解毒的藥歇下後,蕭珩就帶著這兩身被下毒的寢衣,離開了昭陽宮。


    能接觸貢品的,隻有那些人,查起來很快。


    而方芷蘿如今的位分,給她做衣服的,也是尚服局位分比較高的司衣、典衣一類女官。


    很快,一幹人等都被帶到了勤政殿。


    蕭珩讓萬保審問,自己在旁聽審。


    後宮之事,如今都是林貴妃管理,這些人平時根本接觸不到蕭珩,更別說蕭珩現在板著臉,肅穆冷峻的模樣,叫她們戰戰兢兢,嚇都嚇死了。


    還沒等萬保威脅什麽,一個個的,全都交代了。


    “迴皇上,是……是金蟬,是金蟬讓奴婢做的。”


    說話的,正是負責給方芷蘿做寢衣的呂典衣。


    蕭珩麵若寒霜,冷聲:“把金蟬帶過來。”


    金蟬忽然被叫走,董貴妃皺著眉頭,放下手裏的安胎藥,不耐煩地對來喊人的小太監說:“金蟬是本宮的貼身宮女,豈是你能隨便帶走的?”


    董貴妃還以為是林貴妃來找茬,態度硬的很。


    直到小太監說:“貴妃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


    董貴妃愣住,下意識看向金蟬,帶著幾分質問的眼神。


    誰料金蟬也是一頭霧水。


    金蟬被帶走,董貴妃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對勁,故而,她也跟了過去。


    金蟬到了勤政殿,被呂典衣當場指正,金蟬慌了慌神,連忙跪下磕頭喊冤:“皇上,奴婢沒有。奴婢,奴婢一開始是有這個想法,可是呂典衣她當時拒絕了奴婢,她……一定是呂典衣,她自己對宸妃懷恨在心,故意將事情推在奴婢身上,請皇上明察。”


    蕭珩冷冷地看著金蟬,“她和宸妃有何仇怨?”


    金蟬說:“迴皇上,呂典衣曾經是吳婕妤的陪嫁丫鬟。吳婕妤當初下毒謀害宸妃,被打入冷宮。所以,呂典衣她懷恨在心,自己報複了宸妃,故意推在奴婢頭上。”


    “你胡說,當初明明是你威脅呂典衣,讓她幫你下毒謀害宸妃。你還說,這是董貴妃的意思,若是呂典衣不從,便要對她的家人下手。這些,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話的,是尚服局的趙司衣,呂典衣的上級。


    當初,吳婕妤被打入冷宮,呂典衣因手藝出眾,被分配到了尚服局。


    吳家是江南製造府,故而饒隻是吳婕妤的陪嫁丫鬟,她的手藝在尚服局也是出眾的,所以很快就升到了典衣一職。


    “你……”


    金蟬漲紅了臉,她確實威脅過,可當時,呂典衣以自己的家人都是吳家的家奴為由,並沒受她威脅。


    董家在京城,吳家在江南,一個是武將,一個是皇商,井水不犯河水,董家的手也很難伸到這麽遠,去處置別人的家奴。


    故而,金蟬隻得悻悻離開。


    “皇上……”


    呂典衣淚流了滿臉,為當初的吳婕妤鳴冤。


    “當初吳婕妤並非故意謀害宸妃娘娘。我們主子從小性子和善,連隻鳥都舍不得弄死,更別說是人了。自從進了桐華殿,董貴妃日日刁難欺淩我們主子,我們主子都忍了下來。可皇上一走,董貴妃就逼著我們主子對宸妃下毒,還再三脅迫,我們主子性子軟,為了不連累家人,索性把自己的命賠給了宸妃。


    皇上,我們主子也是大戶小姐,豈會如此愚蠢,在自己送去的糕點裏下毒。若宸妃一朝毒發,豈不是立馬暴露了自己?我們主子是走投無路,才不得已為之。這一切,都是董貴妃逼迫。如今,宸妃盛寵更勝往昔,董貴妃又逼迫奴婢,繼續給宸妃下毒,奴婢罪孽深重,百死難贖,但請皇上查清真相,不要放過幕後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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