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晏明顯僵了一下身子,唿吸凝滯,半斂的眸子不受控製地瞥一眼她的紅唇。


    嬌豔欲滴,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之前都是他單方麵強製索取,方才是她主動的。


    輕輕一點,就似那抓心撓肝,霎時理智亂了一半。


    楚嫆將他的小神情盡收眼底,嘴角噙著勝券在握的笑意,語調慢悠:\"告訴我,你到底在籌劃什麽?\"


    尉遲晏捏緊了她的下顎,強行拉迴些思緒,嗓音因隱忍著而沙啞:\"別再試探我的忍耐性。\"


    \"你想借刀殺人,無非是想讓捷布爾群龍無首,多方為了爭奪大汗之位而大打出手,越亂越好。\"


    \"但你可曾想過,各部勢力一旦分割動亂,最受難的永遠都是無辜者。\"


    楚嫆的心一咯噔,笑意漸收,他仍在喋喋不休著:\"你不願瞧雲國百姓受苦,如今我又何嚐不是有此心境。\"


    \"現在大漠的各部也暫時遷到了漠北,捷布爾一亂,底下全都得舉兵造反,趁機撈好處。\"


    \"縱觀古今,哪一次動亂的平息不是以血淚為代價,民不聊生,滿目瘡痍。\"


    \"你心係雲國百姓,為何卻不能換位思考一下?\"


    楚嫆微張著唇,欲言又止,原先隻是想套問出他接下來的棋招,沒想到他會如此長話連篇的,話裏話外間竟成了自己的不是。


    分明是他有意隱瞞,嘴上說合作,結果隻言片語的真言都不肯透露,誰知曉他醞釀的計劃是好是壞,激一下就急著駁迴。


    她沒套問出來,反倒是碰了一臉灰,更加確認了他從始至終就沒打算相信任何人。


    這段日子被迫按照他規定的棋局走,沒半點主動權。


    將自己騙來草原,單純的就是想要報複玩弄迴來。


    楚嫆掰開他的手,冷眼相視,\"尉遲晏,本宮當初就不該信你,這栽我認了。\"


    \"人就算不殺,麻煩也遲早會自動找來,屆時本宮絕不會仁慈。\"


    尉遲晏緩和些語氣,\"隨你,主動招惹的我不管。\"話頓,又坦言道:\"明日漠南各部出兵北上的消息就會傳來。\"


    \"因你剛剛的莽撞之舉,我隻能臨時改計劃,主動請纓上陣。\"


    \"這段日子待在狼師領地,若是可汗派人帶你迴去就隨機應變,亂戰在即,短時間不會對你怎樣。\"


    \"三個月便三個月,在此期間你隻需安分守己,什麽都不用做。\"


    她不樂意,張嘴欲說,他卻不給機會的繼續說著,言語犀利直率:\"一統三漠,雲國派兵,到那時你才有資格與我聯手。\"


    \"如今的你嚴格意義來講,要人沒人,要權無權。\"


    楚嫆一口氣憋在胸腔上,上不來也咽不下去,緊緊攥著拳頭咬緊牙關,\"你竟敢輕蔑本宮?\"


    尉遲晏看她憤憤不平的模樣,無奈道:\"這是事實。\"


    她一時給氣笑了,\"本宮會沒人?\"


    \"明日攻漠南是吧?我也去!\"


    \"不行,你添什麽亂!\"他不假思索地反駁。


    楚嫆又怎會不知道他也是激將法,狐眸微凝,神情篤定,\"本宮鐵了心要做的事,沒人能攔。\"


    一針見血地戳穿他的算計:\"尉遲晏,你不也在利用我嗎?\"


    \"好,本宮應下了。\"


    \"我倒要看看你的精心策劃了怎樣的大計,葫蘆裏又究竟賣的什麽藥!\"


    尉遲晏眉頭緊鎖著,萬般無奈地長歎,\"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你嘴裏哪句話是真的?\"楚嫆可不慣著,咄咄逼人,\"漠南北上明日即聞,要麽是你的假話,要麽真事,便是你意料之中安排好的。\"


    \"先前的東西能送出去,你當然知道,對於我的人安插在了哪裏也不足為奇。\"


    \"不讓殺丘穆陵古?好,本宮身為軍師,跟隨你一同出征漠南,這樣既能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又能避免別人找麻煩。\"


    最後這話倒是說動了他,思索了好一會,眉頭舒展些,\"也罷。\"


    短短兩字,整得好像是自己逼迫他一樣,楚嫆滿心氣焰怎麽都消不下去,抬腳狠狠地一踩他的腳!


    \"鬼話連篇的混賬!\"


    怒斥完轉身拿桌上的杯子,喝水潤潤嗓。


    尉遲晏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好在今日穿的靴子是皮絨製的,要不然就按她那個力道,非得青紫不可。


    事後,兩人好半天都不相互搭理,此刻夜已經很深了。


    他有短暫出去過一次,迴來就徑直走向床,她快一步先行,抓起一個枕頭就砸在他臉上,\"滾出去睡。\"


    尉遲晏也不惱,一臉淡然直接扯掉腰帶,褪外衣,揚手一丟,穩穩落在木施上,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高大健碩的身軀,大步逼近。


    楚嫆自知敵不過,故意繞好一段距離,不招惹對方。


    他走過來,她就繞開走向外兩人交錯。


    手掀帳簾,剛拉開木門的一個口子,細腰猝然被一強勁有力的臂膀環住,雙膝緊隨其後的一緊。


    下一刻直接騰空被橫抱起!


    她的手忙不迭緊抓住帳簾的一個角,陰冷的寒風,爭先恐後地門縫中擠進來,唿唿陰冷。


    尉遲晏單手抱腰,強行將她抓簾的手掰鬆。


    沒了拉扯,雙腳剛落地,猝然間將她扛起,楚嫆瞬間上下顛倒,驚唿了一聲,\"放我下去!\"


    他抬腳一踢,把門合嚴實,輕鬆地扛著她往迴走。


    楚嫆動彈得厲害,雙手在他的後背又捶又打,腿腳還亂晃。


    尉遲晏眉頭微蹙,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彈軟的手感還不錯。


    她倏然愣怔一刹,旋即動得更厲害了,氣得開口就罵:


    \"混賬東西!卑鄙無恥!風流下……呃…!\"話音一斷,直接被丟在床上。


    他欺身湊近,捏住她的臉,冷笑著反問:\"下作?\"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


    話落,抓住她的腰繩,稍使勁扯掉,楚嫆想要反抗,他兩招製服,將她的雙手擒住。


    尉遲晏想幫她脫衣,楚嫆反應極快地抬膝頂在他的腰腹上。


    他順勢幫她脫鞋襪,自己的也蹬掉,強製把她拽入懷,抱著就躺下,敞開長腿壓住她的,甚至還抽得出手拉被子蓋住身。


    楚嫆臉埋在他的胸膛,全身都掙脫不了,又氣又恨。


    尉遲晏的手將她的發帶扯鬆,簪子、珠釵都揚手丟棄,捋順青絲的間隙摸摸她的頭安撫,\"我都妥協帶你去了,還這麽大氣性?\"


    楚嫆被迫掩著臉,一時氣得脫口而出,聲音都是沉悶的,\"言而無信的騙子!\"


    他稍鬆開些,垂眸看她,唿吸到新鮮空氣的楚嫆,依舊憤然怒視著,\"萬劫不複都便宜你了。\"


    尉遲晏輕笑,\"當初的誓言是絕無二心,今昔又有何錯?\"


    \"我對你一心一意。\"


    楚嫆再次罵咧:\"果然就是個圈套!謊話連篇,嘴……!\"


    未說完的話音堵在喉,臉重新悶在他的胸膛。


    完全被他掌控,全身壓製,毫無半分空隙可逃。


    ……


    次日。


    如他所言,漠南逼近的消息傳迴,所有人都緊急召在一起。


    尉遲晏毛遂自薦,第一個站出來,丘穆陵古深思著。


    原不想讓他插手,但準備的糧草被燒毀,目前隻能先行牽製敵方爭取時間,狼師也養精蓄銳了好一會,確實能抵擋。


    經過商議,熊師和唿爾部也一同出戰迎敵。


    大部隊在半日之內收整完畢,出發前楚嫆二人背著包袱,當著眾人的麵走向他。


    \"你們兩個去幹什麽?\"丘穆陵古瞧見就立刻追問。


    尉遲晏走過去拿上她的包袱,微笑著不慌不忙地解釋:\"她是我的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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