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時間親自來到府衙的大牢,在旁邊陪審。


    王佘不敢摻假話,一五一十的道出背後更多的官商勾結。


    此事重大,楚嫆一聽完大概明細便離開了,剩下的交由厲釗處理。


    迴到宅子立刻吩咐,明日就啟程離開。


    白日待在書房中,提筆列出所牽涉的地區。


    徐縣米糧隻是個開始,新帝初登,政權未穩,官宦內禍端橫生,再加上外夷的虎視眈眈,可謂是內憂外患。


    此前,先帝在位時,岐南之地曾爆發過動亂,主要是因官權欺民,暗自增糧稅,多數民眾饑不裹腹,最終導致激起群憤。


    但沒等徹底清除這股惡風,先帝突因病駕崩,一時之間沒了大力追查的牽製,如今,各地的火苗又有複燃之象。


    她收墨之時,冷冷的注視著,目光停留在紙張上的最後一個地方,那正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京城。


    依如此看來,最大的毒瘤很可能是暗藏在宮中。


    沒等墨漬幹透,楚嫆收折好直接移到火燭上,任由火焰一點點吞噬。


    屋內還\"養\"著一隻狼,目前還得多分心留意。


    正想著抬眼一望,外頭的天色漸暗,已是灰蒙蒙的。


    起身踏出房門就發現他站在一旁,似乎恭候多時了。


    尉遲晏向她作揖,\"殿下,該用晚膳了。\"


    楚嫆邊走邊問道:\"身體好些了?\"


    \"勞您關心,已無大礙,隻是當時毒侵染肺腑,現在還有些咳。\"


    聞言,她微側頭覷了一眼,他麵色仍略顯蒼白。


    這個點其他人已吃過,楚嫆也吩咐了事讓他們去辦,因此就他和兩名侍女相伴。


    來到膳廳,尉遲晏本想在旁邊給她夾菜,結果剛拿筷就止不住咳意,偏過頭捂著嘴輕咳了兩聲。


    就是這個空隙,被她身旁的侍女頂替了。


    楚嫆跟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吃著。


    尉遲晏幹站著,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直到吃完,她都沒吭聲,罷筷起身就走,而他忙不迭的跟上。


    夜色暗得快,廊道上的燈籠盡亮,微涼的風吹拂得搖搖曳曳,身後的他亦步亦趨,時不時還能聽到悶著聲的咳嗽。


    走了會就到了一處庭院,正欲跨入忽然被那兩名侍女攔下。


    尉遲晏疑惑的望向她,\"殿下,這是……?\"


    楚嫆側身迴看,語氣倦怠懶散地說道:\"本宮要沐浴,怎麽你也想一起?\"


    她說得直白,沒有委婉之意,這讓他瞬間臉隱隱泛紅,慌忙的後退一步作揖,\"是奴僭越。\"


    楚嫆冷笑一聲,扭頭就走,獨留他一人在院門外。


    推門而入,浴桶冒著騰騰熱氣,褪去衣裳踏進,熱水一點點沒過身子,一天的疲累在此刻得到舒緩。


    她閉目倚靠著,抬手讓侍女先行退下。


    正泡得舒服,門外突然響起青黛的聲音,\"殿下,有要事相報。\"


    進來後作揖直言道:\"王佘死了。\"


    \"時間在半個時辰前,經仵作查驗死於中毒,但具體是何毒,目前還在查。\"


    聽到這,楚嫆才緩緩睜開眼,慢條斯理的搓洗著,\"辛苦了,迴去歇著吧。\"


    房間重歸安靜,她洗了幾下又累了的靠著,深深的唿了口氣。


    王佘的死是意料之中,現在於自己而言也無傷大雅。


    隻是真當聽到時,她心中仍是有一股咽不下的氣,一點都不順暢。


    從第一次計劃被幹預時起,到底是自己太過仁慈放縱了,以至於能讓他一次次的插手。


    這次雖幫了忙,但也隻不過是催快了計劃而已,莫名的更像是被對方逼著出棋。


    想到這,那雙沾染霧水的狐眸微微凝起煞意,嘴角勾起淺笑,\"還有時間,本宮陪你慢慢玩。\"


    洗完出來,發現他還在守著,楚嫆打了個哈欠,\"東西都收拾到那邊了?\"


    尉遲晏羞赧的一點頭,想到什麽又連忙解釋,\"奴在偏院,會安分守己的,您若想讓奴什麽時候……侍寢都行。\"


    說到那兩個字,他的話音變得微不可察,十分小心翼翼。


    談話間便走到了,然而就在他要走隔壁時,楚嫆當即就喚他今晚來自己的屋子。


    尉遲晏聽到的刹那,愣了一下,霎時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說著,\"殿、殿下,奴身體仍有些毛病,直接去的話,恐怕會……讓您不悅。\"


    楚嫆立刻眼神不善的瞥他一眼,\"前一刻還說本宮想什麽時候讓你來就來,現在又不願。\"


    說著,語氣變重,指責的火藥味十足,\"還說什麽愛慕,如此心口不一,那本宮還留著你有何用?\"


    尉遲晏嚇得立馬屈身行禮,\"奴知錯,望殿下恕罪。\"


    \"奴願意侍奉。\"


    兩人進了屋,侍女立刻心領神會的關上門。


    開闊的房間,隻點了兩台樹燭,照得四周也算明亮。


    楚嫆先來到梳妝台,尉遲晏呆在原地無措了片刻,想起自己的身份後又立即去鋪床。


    她塗抹收拾完,一起身就看到他定定的站在床邊,微低著頭。


    \"把衣裳脫了。\"


    楚嫆步步緊逼,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入他的耳朵裏。


    靜寂的房間,火光在輕輕晃動,而他早已麵紅耳赤,心跳如雷貫耳。


    尉遲晏慢慢的扯鬆腰繩,抓著外衣緩緩脫下,而她就在正對麵,目不斜視的盯著。


    衣裳一件件的掉落在地……


    直至脫得隻剩裏衣時,他停了下來,怯生生的看她,\"殿下,奴剛剛在外邊吹了風,要不要去沐……\"


    話沒說完,一隻素白的手猛然伸過來,揪住他的裏衣,使勁一拽,瀟灑的揚手一丟!


    他頓時驚愕失色,上身一涼,瞬間沒了遮蔽。


    硬朗的臂膀,寬闊的胸膛,肌理層次分明,甚至還能看到那凸起的脈絡,手臂、腹部,亦或是腰腹延伸至更下,在暖色的光輝下,照得清清楚楚。


    尉遲晏唿吸滯緩,一臉愕然的看她。


    楚嫆麵不改色的走近一步,抬手撫摸上那健壯的胸膛,掌心貼在心口處,能清晰的感受到強勁的跳動。


    而且,跳得很快。


    她慢悠悠的揚起臉,媚眼一彎,似笑非笑的,似有種魔力般,讓他一動不敢動,愣愣的盯著。


    \"模樣,身段,都不錯。\"


    \"甚是合心,日後你便留下暖床。\"尾音綿綿的,如酒釀般越品越沉醉其中,撩撥著心弦。


    楚嫆的手摩挲著撫摸,漸漸來到他身側。


    尉遲晏張嘴欲言,豈料她忽的一使勁,腳下一踉蹌,身體失衡的倒在床上。


    突如其來的這麽一下,倒下去時胸腔一震,不由得又咳了起來,讓本就泛紅的臉變得更紅。


    楚嫆彎身,雙手撐床,將他禁錮住。


    那柔順的青絲從肩滑落,絲絲縷縷的正好‘躺’在他的胸膛上,兩人距離很近,彼此之間的氣息交織,姿勢更是令人臉紅心跳。


    尉遲晏強裝鎮定的偏頭,手捂嘴,以咳嗽來掩飾慌張。


    殊不知,她下一步動作更加大膽,直接屈膝坐在他的腰腹上。


    \"殿…殿下!\"他這會子是真急了。


    楚嫆的笑意收斂,冷聲道:\"又怎麽了?\"


    尉遲晏僵著身,唿吸有些亂,胸膛起起伏伏的,眼神哀求的看她,\"奴…身子不爽,要不……\"


    \"啪\"的一聲!代替了他未說完的話。


    蓄力的一掌,響徹了整個房間。


    她這下比上次的那一掌還重,不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紅印,嘴角還扇出了血。


    尉遲晏徹底安靜,連唿吸都忘了。


    原本曖昧微妙的氣氛霎時降至冰點。


    楚嫆眼裏冷若冰霜,毫不掩飾的不悅,捏著他的下顎,將其擺正,輕蔑如視垃圾般的眼神看他,話語都帶著狠勁——


    \"本宮是不是給你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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