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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剛過之時,劉淵稱帝一事便被提上了日程,漢國已經建立三年有餘,雖這漢國隻是一個偏安一隅的小國家,可三年的時間,劉淵勤練兵,積極擴張,已是將自己的十數萬兵馬發展地更為壯大,成了威脅晉朝統治最強勁的對手。


    劉淵年紀已大,年前病了一場,雖不是什麽重病,可病好後卻明顯感覺到身體乏力,常常使不上勁,以前能將劉儉和司馬林舉過肩頭逗得兩個孩子哈哈大笑,病好後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劉淵即便是個英雄,可他一樣怕老,畏死,尤其是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之下,漢國建立不久,腳步剛剛站穩,一旦他死了,新任國主是不是有能力將漢國發揚光大,是不是能直入洛陽,取司馬氏而代之?他反複考量著幾個兒子,總覺得還差那麽一點。


    身邊之人都了解劉淵心中所想,如今天下大勢已然如此,他們也不怕過分招搖惹晉廷出兵針對,因此,上下一商量,便定下了劉淵登基之事。年過去後不久,劉淵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願望,成為漢國的皇帝,改年號為永鳳,當年便為永鳳元年。


    之後不久,太史令宣於修又對劉淵進言,道:“陛下您雖然如龍騰起,如鳳翱翔,接受大任,然而,晉朝餘部尚未消滅,皇族居室窄陋,紫宮星座的變化,還指向晉朝,不出三年,必定能夠攻克洛陽。蒲子地域崎嶇狹小,不可長久安身,平陽有天子之氣,又是陶唐的舊都,希望陛下您上合天象之變,下合地理之祥,遷都平陽。”


    對此說辭,劉淵深以為然。遷都平陽後,劉淵幾個兒子終於分封了各自的宅子,有了自己的府邸。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進,劉曜卻是有些等不及了。洛陽的探子來報,說司馬覃被俘,對於羊家其餘人的下落卻是隻字不提,但僅僅這一個信息就讓劉曜揪心不已,司馬覃是跟著羊家人在一起的,他被抓了起來,那其餘人又在何處?羊獻容知道了此事後,內心又該是怎樣的憂愁焦慮?劉曜著急,恨不能再進一次金墉城,再陪羊獻容一些時日。


    然而,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這般莽撞,晉廷如今對漢國虎視眈眈,父親又剛剛登基,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做,他不能為了自己的一點點私心耽誤了國政大事,況且,這國政大事也與他和羊獻容日後的生活息息相關。他隻能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他能帶兵攻打洛陽,將羊獻容解救出水火。


    唯一深知劉曜心思的就隻有劉淩,她迴到父親身邊也有一年了,有人庇佑,她不用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就連司馬林都比原先大膽活潑了許多,隻是這裏終究是劉家的天下,司馬林頂著晉朝宗室的姓在這裏總會遭人非議,所以劉淩聽從了父親的建議,給司馬林改了母姓,稱為劉林了,至於他對自己的身世如何看待,便等他長大後自己做主吧。


    劉林和劉儉差不多大,兩人常常玩在一處,遷都平陽後,劉淩便也常帶著兒子往劉曜的府邸來,兩個孩子瘋玩著,兄妹兩個也能說些貼心的話。這兩兄妹打小親近,又因為羊獻容的關係,有些話便也隻說給對方聽。劉淩剛迴來時,其實並不能適應,畢竟她在司馬家待久了,已是不習慣這般粗獷的作風,再加上總有些閑言閑語,讓她很是傷心,直到劉曜從洛陽迴來,兄妹相見,一切都不重要了,劉淩也仿佛有了主心骨,往日的灑脫全都迴來了,從此也無人再敢輕看她半分。


    劉淩自認為太了解這位哥哥,眼見著劉曜最近幾日越發著急,劉淩笑著道:“哥哥這般急著想上洛陽,我倒是有個辦法。”


    “怎的?”劉曜忙問。


    “我說了,可有好處?”劉淩故意不開口,有心逗弄哥哥一番。


    果然劉曜急了,道:“隻要能去洛陽,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我去接的可是你的好姐妹,日後亦會是你的大嫂,你這般逗弄我,日後有跟你算賬的時候。”


    劉淩笑了笑,隻是問道:“哥哥覺得,若我們出兵洛陽,可有幾分勝算?”


    “出兵洛陽?”劉曜怔了一下,心內歎了口氣,若劉淩說的是出兵一事,八成不能成行,劉淵謹慎,每每計劃作戰總是顧慮周全,雖征服之路漫長了一些,可是卻穩了許多,三年大仗小仗無數,卻是贏多輸少,保證了漢國的逐步壯大。“父親不會同意。”


    劉淩卻不同意劉曜的意見,“那是以前。父親突然稱帝已然是急躁了,可是為何如此呢?他今年感覺身體大不如前,所以想將心內所想一一達成,除了稱帝遷都,他最渴望的,便是能在他有生之年進駐洛陽,成為天下之主。”


    “話雖如此,可誰敢去勸說?”劉曜搖搖頭,又道:“父親是成大事者,又怎會因為內心的渴望而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劉淩狡黠地一笑:“父親內心的顧慮,不過是怕冒進失策,可若是上天都在提示父親,他還不會動心嗎?”


    劉曜蹙起眉頭,看著劉淩一臉篤定的模樣,便知道這個鬼丫頭已然是打好了主意,至於劉家的軍隊是不是能拿下洛陽,劉曜不敢有十分的肯定,不過他願意為了羊獻容衝一次,成與不成全看天意,若是成功了,他和羊獻容的團聚之日便不遠了,即便是失敗了,他也有再來一次的勇氣和本事。


    劉淩見哥哥同意了,也不再打啞迷,直接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是幾日前,趁著春暖花開,劉淩便帶著兒子往汾河邊上去玩,劉林玩得開心,一不小心差一點掉入河中,當時帶的人中有一個機靈的小侍衛,一把抱住了孩子將他拉了出去,他自己則不小心掉進了河中。


    那人是在汾河邊上長大的,自幼熟悉水性,掉入河中後還耍寶逗劉林,見小孩真的開心,他便越發賣力起來,在河中不斷地紮猛子,可到底還是春天,河水冰冷,他準備上岸之時,腿突然抽筋,整個人便往河中沉去,立時又有兩人跳入河中救他,掙紮之時,三個人見靠岸的淺灘處有一個精致的盒子,便將其打撈出來,裏麵竟是一枚印章,上書“有新保之”四個大字。


    那枚印章是上好玉料刻成,一看便價值不菲,劉淩疑惑之下命人保密,悄悄地打聽這方章子的來曆,後來總算是得到了靠譜的結論:這章子是玉璽,乃是王莽時期所用。她本來打算將玉璽獻於父親,可如今她有了更好的幫助哥哥的辦法。


    她命人在玉璽之上增加了“淵海光”三個字,再讓劉曜找人將章子呈給劉淵,果然劉淵大喜,認為是自己的好征兆,於是大赦境內囚犯,並且改年號為河瑞,還加封了子侄和朝臣,以示對此事的重視。


    除此之外,劉曜還找到了劉聰,直說了自己想取洛陽的念頭,他的這位四哥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為劉淵立下了汗馬功勞,打入洛陽可以說也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他不像劉淵那般保守,他每日都站在地圖前謀劃,也確實認為已經到了進取洛陽的時機,因此聽到劉曜所請,他立刻答應,直誇這位弟弟有抱負,倒讓劉曜很是不好意思,畢竟他的抱負摻雜著不少的東西。


    劉曜見時機成熟,便上奏道:“如今陛下所向披靡,連上天都降下祥瑞,昭示陛下定能攻克洛陽,一統天下。兒臣在此請求率兵出征洛陽,替父親一了心願。”


    劉淵愣了一下,攻克洛陽他每日都在想,卻沒想到劉曜會在這麽快的時候就提出此事。他沉思了一下,道:“我兒有此誌向實屬不易,不過,未免太快了些。”


    “天降祥瑞,便是老天都希望父親能入主洛陽,恐怕這是最好的時機,若是錯過了,又不知要等多少年。”劉曜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劉淵麵前,道:“還望陛下三思。”


    劉淵望著劉曜,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劉和與劉聰,劉和一向與劉曜不睦,但凡他提出的,便沒有不反對的,可反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劉聰跪倒在劉淵的麵前,朗聲說道:“兒臣願為先鋒,為父親奪取洛陽。”


    劉曜亦跪倒,道:“兒臣願為副將,助四哥一臂之力。”


    劉淵動容了,他看了眼劉和,問道:“你以為如何?”


    劉和皺著眉頭,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劉淵並不是在問他的意見,而是讓他同意此事,父親已經動心了,甚至對奪取洛陽之事有些急不可待了。劉和隻好附和著說道:“兒臣身為大哥,自當為弟弟們的表率,此去洛陽,兒臣願意領兵,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劉淵欣慰地“哈哈”大笑起來,他拉起三個兒子,道:“都是朕的好兒子。”說罷,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道:“既如此,朕下令,劉聰為定勇將軍,劉曜為副將,不日起兵,進攻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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