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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劉曜便驅馬往金墉城趕去,金墉城在洛陽城的西北角,說遠不遠,說近,他騎著馬也走了半天,至午飯時間過後,他總算看到了金墉城的南門。這金墉城的城牆並不是劉曜憑借輕功就能翻過去的,還好他早有準備,套上一身守軍的衣服,靜靜地等在暗處伺機而動。


    到了晚上,在金墉城鎖門之前,各門會有一隊人在所守城門附近巡邏,確定四周沒有可疑之人便會入城落鎖。劉曜知道這個規矩,所以在看到巡城士兵後,他便悄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麵,在最後一人發現異樣之時,伸手砍向那人的脖子,再悄無聲息地將暈過去的士兵拖到陰暗處,最後他再趕上那隊士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了金墉城。入了城後,他跟著那隊士兵到了休息的地方,沒敢跟著進屋,先藏到了柴房內。


    劉曜忙活了一天,這會兒困意襲來,靠著柴堆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陣騷亂,他睜開眼睛,透過門縫朝外望去,原來是那隊兵士進屋休息後卻發現有一個遲遲沒迴來,報給了上峰後引起了重視,所以全部人都被迫起了床,到處找尋失蹤兵士的下落。


    劉曜等院中沒人了便從柴房走出來往城內走去,金墉城很大,他尋摸了半天才找到崇光殿,那裏已經圍了很多的人。羊獻容是整個金墉城唯一被囚禁的“主子”,那兵士的失蹤,如果不是當了逃兵那必定是被人暗害後頂替了他的身份,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是衝著羊獻容來的,所以便有將領帶著人到崇光殿搜人來了。


    搜查了很久沒有結果,那將領帶著人悻悻地走了。劉曜等了許久,真是又累又餓,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正想辦法翻院牆而入,身後卻突然傳來聲音:“裏麵住著女眷,你這樣進去不太好吧。”劉曜暗自懊惱,自己一直輕視晉朝的兵士,認為他們四體不勤,不過一群軟柿子而已,終究是大意了。


    劉曜轉身想跑,那人卻直接迎了上來,幾番交手下來,劉曜漸漸落了下風,除了因為他一天沒怎麽進食,體力消耗又過大外,也因為和他交手的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劉曜最終被擒,被兩個兵士反剪雙手壓在了牆上。


    “今天晚上這麽大動靜都是你鬧出來的吧?”和劉曜交手之人在他身後問道,聲音卻是不慌不忙,“你是誰?混進這金墉城想幹什麽?”


    “我找周議,周將軍。”劉曜梗著脖子說道。周議是馮杭告訴他的名字,此人是馮杭安排好的人。


    身後之人頓了頓,道:“我便是。你是?”


    “馮先生讓我來見皇後娘娘的。”聽見此人便是周議,劉曜趕緊說道:“我有馮先生手書。”說罷,他不等身後之人放手,稍稍用力,便從兩人手中掙脫出來,他轉過身,望向和他交手之人,已經是半夜了,他們又在暗處,劉曜看不清眼前之人,又道:“怎麽證明你是周議?”


    周議摸出自己的腰牌遞了上去,又讓人遞過去一根火折子。劉曜趁著丁點的光看到了腰牌上的名字,點點頭,算是相信了,這才從懷中摸出一封手書,交給了他,周議並不急著看,讓周圍的人帶著劉曜一起迴了住處。


    “今兒個已經晚了,你見娘娘也不方便,在我這將就一晚吧。”周議邊說便打開那封手書,上麵隻有四個字:此人可信,後麵是馮杭的印信。周議將手書放在火上燒了,迴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不動彈的劉曜,好奇地問道:“你不累嗎?”


    “累在其次,你這有吃的嗎?”劉曜問道,他腹中空空,是真的不舒服了。


    周議笑了笑,讓人拿了些剩飯剩菜來。劉曜也不計較,更不會客氣,狼吞虎咽地便將吃食一並掃進了肚子,這才滿意地說道:“現下有些累了。”


    周議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之人,莫名的,他有些喜歡這人,武功不錯,不拘小節,卻又膽大心細,不然不會摸進這戒備並不算鬆的金墉城,他有感覺,若多接觸接觸,兩人能成為那種交心換命的兄弟。周議並不好結交朋友,在這種亂世,你並不能確定你稱之為朋友的人是不是會在背後捅你一刀,他本是東海王的人,在東海隨司馬越起兵,也是在東海認識了馮杭,可剛進洛陽沒多久,他便被“朋友”陷害,在牢中被關了兩個月,後來幸得馮杭搭救,被貶了幾級官發配到了金墉城。一起跟他到金墉城的,是陪他坐了兩個月牢的兄弟,這些人麵對各種酷刑都沒有說周議的一句不是,更沒有在那滿紙胡話的狀紙上畫押。周議其人,不好結交是一迴事,可一旦成為他的兄弟,他便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因此到了金墉城,這些人也成了周議的左膀右臂。


    周議指了指一邊的榻,示意劉曜就睡在那。劉曜也不客氣,脫了鞋就倒了下去。周議見狀,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便問道:“你叫什麽?”


    劉曜半天沒動靜,就在周議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不熟,無可奉告。”


    周議討了個沒趣,不吭聲了,在另一張榻上睡了下來。這一覺醒了就是大天亮,兩人吃過早飯,便往崇光殿走去。7問


    “你要在這呆多久?”周議問道。今兒早上,他才算是看清了劉曜的長相,濃眉大眼,卻有些粗糙,胡子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了,四處亂長著。


    周議看在劉曜的眼中卻是有些“娘們”,皮膚白淨,甚至可以稱得上唇紅齒白,光看長相,他絕對不信他是那個昨晚打敗了他的將軍。“不定,”劉曜說道:“看娘娘怎麽說吧。”


    “你認識娘娘?”周議又問道。


    “不認識我跑來做甚?”劉曜白了周議一眼,又問:“後生,你多大年紀?”


    周議被這樣的稱唿激得來了火氣,此人分明有些看不起自己,便沒好氣地說道:“二十四。”


    劉曜一愣,怏怏道:“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十八九歲,想讚你一句年少有為呢。你二十多了,才做到副牙門將,比我可是差得遠。”看著周議微微有些驚訝的臉,劉曜微微一笑,道:“我做到七品的時候,才十幾歲。”


    “我是被貶了官。”周議不服氣地說道,又看了劉曜幾眼,才問:“那你,現在呢?”


    劉曜冷笑一聲:“不幹了,晉朝的官不好玩。”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崇光殿,劉曜這才看見掛在門上的那個大銅鎖,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周議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沒辦法,職責所在。”說著開了鎖就要進去通報,想了想又問:“你不告訴我名字,我怎麽為你通報?”


    劉曜便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交給周議,道:“你將這個給她看,她便懂了。”那玉便是劉家子女都有的那塊,劉淩的送給了羊獻容,而劉曜卻因為此玉被羊挺陷害,避走高句麗幾年。


    劉曜表明平靜地等在殿外,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慌亂,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這般緊張的模樣,隻有在當年跟羊獻容告白時才有過,即便從高句麗歸來去見她,都是興奮多過於緊張,可這次卻不知怎麽了,他異常緊張,應當是和當年一樣,想得到她的一句答案吧。


    不多時,劉曜看見羊獻容神色慌張地出現在大門口,然後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望著他,好像不相信他會出現在此地一般。半晌,她才吐出一句話:“你怎麽會在這?”


    劉曜眼眶發熱,笑了笑:“我怎麽會不來?”


    周議跟在羊獻容的身後出來,見此情景,大概知道兩人的關係可能比他以為的還要近些,便趕緊上前勸道:“娘娘,進去說話。”劉曜昨晚闖進金墉城已經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今兒一早周議便聽說,昨晚那個失蹤的軍士在城門外被找到了,人都凍僵了,醒來後說是遭人襲擊。如今城門處的人誓要找到闖進金墉城的人,他們在這裏實在太過招搖。周議給劉曜使了個眼色,劉曜便上前拉過羊獻容的手,將還沒有緩過神的她帶進了院內。


    周議看見兩人相握的手,內心亂成了一鍋粥,麵兒上卻是不動聲色,又警告般地看了眼守在大門兩邊的兄弟,跟著走進了院內。


    “娘娘,”周議又道:“想來這位兄弟在這裏要待幾天,現在外麵到處都在尋人,我便將他也鎖在殿內,萬一有人再來查,讓他警醒些,被人發現了,便說是我的人,正好我有個兄弟病了,讓他頂替一下。”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腰牌遞到劉曜手上,又對他道:“他叫沈通,你記住了。”


    劉曜將腰牌掛好,對周議抱了抱拳,道了謝。周議迴了禮,自知在這實在多餘,撓了撓頭,轉身出了門,再次將門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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