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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的書房內,三張小幾呈“品”字型放置,羊附坐上首,而司馬覃和阿齊分別坐在兩邊,門口還守著一個內監,是專供三人使喚的。羊獻容到時,羊附正準備下學,聽聞皇後來了,均到院中迎駕。


    叫了三人起來,羊獻容才笑著道:“許久沒來,念兒嚷著要見覃兒,還要吃這東宮的糕點,我實在是拗不過便帶她來了,也不知打攪你們念書沒有。”


    “沒有沒有,”司馬覃高興地牽過念兒,道:“母後許久未來,兒臣也甚是想念呢。”他知道羊獻容突然過來必定是有話想跟羊附說,便說去拿糕點,就和阿齊一道帶著念兒先離開了。


    那內監看見司馬覃離開了,本想跟著一道走,可是看看羊獻容,又收迴了腳,乖覺地侍立在一旁。羊獻容看了他一眼未說話,司馬覃又喊道:“廖蘇,你隨我來。”


    叫廖蘇的太監忙迴道:“書房這邊為了安靜一向少人伺候,娘娘來了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奴才就留在這邊伺候吧。”


    司馬覃皺皺眉頭,不悅道:“你是我的人,不跟著我做甚?母後那邊,你讓前院快些派人過來就是。”


    廖蘇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羊獻容等到看不見這人,才問道:“東海王的人?”


    羊附一笑,迎著羊獻容往房中走去,道:“盯得可緊呢,也不知道東海王給了他多少好處,能讓他這般忠心。”說著,二人進了屋內,留章迴和林新守在屋外,坐下後,羊附才問:“有事便快些說,前院很快就會來人,也不是自己人。”


    羊獻容便將東海王要求司馬衷搬迴太極殿一事告知羊附,她總覺得此事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東海王非要司馬衷搬走除了是要監視他且不讓他跟羊獻容接觸過密外,不知是不是還有別的心思。


    羊附聞言也納悶起來,道:“說也奇怪,這幾日馮先生一直稱病不朝,我去探病,他又避而不見。可羊挺前兩日迴府還說馮先生夠意思,專門到他的將軍府送了一塊開過光的平安福給如華,也未聽聞他身體抱恙。”


    “羊挺可有異常?”羊獻容問道。羊附搖搖頭,羊獻容便又問:“我之前托南行意打聽馮先生這兩年的事情,讓她有了消息想辦法遞給你,你可收到了什麽?”


    羊附便又搖了搖頭,可突然又道:“羊挺也不能說沒有異常,那位前儲君,現豫章王司馬熾你可還記得?”羊獻容怎能忘掉此人,剛見到她便用熾熱的眼神打量她,用輕薄的言語挑逗她,之後還說為了她放棄儲君之位,輕薄至極可是又讓人厭惡不起來。羊附便道:“羊挺近日常往他府中,說是跟他誌趣相投。”


    羊獻容笑起來,羊挺一介武夫,最煩別人文鄒鄒地說話講理,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他能忍受司馬熾那樣的文人,竟然還跟他誌趣相投?司馬熾自從被廢了儲君之位便被東海王禁出洛陽,他倒也老實,一直待在豫章王府甚少出門,隻是聽說那好色的毛病仍改不掉,出不了門便讓人將美人接入府中,所以他的日子倒也是逍遙自在,一點也不著急憋屈。


    可是羊挺找他幹嘛呢?跟一個自己一點也聊不來的人一呆就是一個時辰,想來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人讓他這麽做,能讓他這麽做的就隻有東海王了。


    “他們一定在謀劃什麽事情。”羊獻容肯定地說道:“而此事羊家甚至東宮必定被牽連在內,羊挺不告訴我們看來是站在東海王一邊了,你這些天出宮注意一些,自己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羊獻容有個大膽的猜測,剛準備跟羊附討論一番,可屋外突然出現林新和章迴鬥嘴的聲音,羊獻容趕緊收了聲,並且遞給羊附一個眼神,就改了口:“念兒也到了開蒙的年紀,我跟陛下提過此事,可他不大知道外麵的事情,我想來想去也隻能問問大哥,若有合適的人便引薦過來,念兒的年紀也拖不得了。”番薯


    羊附剛要開口,屋外就進來幾個宮女,先紛紛給羊獻容行了禮,才又退出取了茶具再進來泡茶,給二人分別斟上茶後,兩個宮女就退了出去,可還留下兩個退到了一邊,並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羊附麵不改色,接著羊獻容的話道:“念兒是公主,總不好叫外臣入內宮講學,且如今陛下膝下就小公主一個要念書的孩子,也不好開學宮派師傅。不過,此事我倒有個好主意,宗室子弟中和念兒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不少,幹脆都集中到一處念書,師傅一並教學,孩子們也有個伴兒,宗室子弟們念書是個什麽情況也好有個數。”


    “這個建議甚好,你是太子太傅,到底也是朝廷命官,這樣的事情應由你上奏天聽,你擬個本子吧。”羊獻容說道。


    “是。”羊附躬身應道。


    有人盯著,兩個人便不好再說什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家裏的事情,羊獻容便打算告辭了,讓章迴尋來了念兒,臨走前又叮囑了司馬覃一番,讓他好好念書,再交待阿齊好好陪伴殿下,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迴到顯陽殿,羊獻容將羊附告訴她的那點零星的消息和這幾日東海王不停要求司馬衷迴太極殿的事情結合想來,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那個猜測是正確的。若事情真如她猜測的那樣發生了,她該如何應對?


    羊獻容將這一切關係在腦中捋了一夜終於捋出了一些頭緒,第二日剛用過早膳便讓人請了司馬宣華到顯陽殿,如今在這宮中,真正能和羊獻容說上話的也隻有司馬宣華了,也因為司馬宣華是個女流之輩,身後又沒有什麽勢力,夫家在洛陽城眾多勳貴中也不值一提,所以東海王對她倒是放心的很,雖在長樂宮也安插了人,可看管並不怎麽費心,就連她到顯陽殿也不在乎,認為兩個女人再怎麽琢磨也是無濟於事的。


    羊獻容遣散了屋中所有的人,才神色凝重地將這幾日的事情告訴司馬宣華,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東海王讓陛下迴太極殿,羊挺又一直在豫章王府,馮先生稱病不出,我想來想去,也隻有一種猜測合理。東海王可能想對陛下不利。”


    司馬宣華一聽這話便瞪圓了眼睛,硬是掐著自己手上的肉才沒有尖叫出來,等她慢慢冷靜下來,才認真琢磨起羊獻容這猜測的可能性。司馬衷之前眼看著就不行了,可這兩個月突然好轉,讓一直尚算耐心的東海王越來越心焦,為防橫生枝節,他隻有提前行動才行。第一步便是讓皇帝駕崩,可東海王雖安排了人在顯陽殿,可近身之日對帝後每日膳食很是上心,不光用銀針試毒,還有專門試毒的太監,想在膳食中做手腳不太容易,以其他辦法取司馬衷的性命也不容易,再說若是留下外傷也難掩悠悠眾口。可司馬衷迴了太極殿就不一樣了,他身邊無人,一切便在東海王手中,想個辦法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並非難事,這第一步辦成了,之後的事情才能順理成章。


    東海王不待見司馬覃,雖不知為何會同意司馬覃入主東宮,可顯然他是不願意讓他真的繼承大統的,他屬意之人還是司馬熾,所以才會讓羊挺去勸服司馬熾,司馬熾孤身一人,登上帝位後必然受他擺布,之後再想名頭讓他退位,自己登基為帝,也要容易許多。


    至於馮杭,定是不同意東海王的想法,又怕他給羊家通風報信,或者為東宮出謀劃策,所以幹脆將他圈禁在了府中。


    這一切看似合理,又是羊獻容能想出的唯一解釋,可她仍不明白,東海王為何要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先將司馬熾廢掉,又將司馬覃立起來,當初幹脆不要同意羊獻容豈不是更容易些?


    司馬宣華沉吟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東海王要剿滅羊家,除了您和羊附外,還有羊挺,他要殺羊挺。馮杭,恐怕也在誅殺之列。”


    東海王要當皇帝,馮杭這種跟他不在一條心上的人自然留不得,可是羊挺對他可以算是忠心耿耿,甚至連羊家都不要了,他殺羊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像羊挺這樣見利忘義之人,不可能真正獲得主子的信任。”司馬宣華說道:“我母親身邊曾圍繞不少這樣的人,被利用完後盡數殺了,我自幼目睹,太了解他們的心思。這樣的人今日既能為利背叛舊主,哪一天說不定就會背叛自己,羊挺手握京中各營兵權,大權在握,東海王的臥榻之側,怎能容這等人酣睡?不過是不想擔個殺功臣的壞名聲,待人再沒有利用價值,殺他便絕不會手軟。”她冷笑一聲,道:“入洛陽還不滿一年,羊挺跋扈張揚的名聲便傳遍朝野,連百姓也知道羊二爺威風,不少東海王舊部不滿羊挺的作風,暗中嚼舌頭的有之,明著上奏彈劾的亦有之,東海王卻都置之不理,之前我不理解,現在也明了了,不過是縱得他聲名狼藉,再收拾起來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東海王真下得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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