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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司馬難得掌權,於是每日縱情聲色犬馬,過著極為奢華的日子。也正是因為如此,連朝政之事都懶得打理的他,竟放過了羊獻容,或者說,根本沒有想起這個上任執政者所立的皇後。


    這讓羊獻容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她不問世事,隻關心著自己腹中的這個小胎兒,天越來越熱,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這個孩子果然是個頑皮的,在那樣狹小的空間裏仍舊一刻不願停歇,不是往這邊捅一拳,就是往那裏踹一腳。隻有在感受到他的那一刻,羊獻容才覺得自己活在這世間終究是有緣由的,她是要誕下一個小生命並保護這個小生命的。


    八月便是臨盆的時候了,羊獻容雙腿腫得厲害,已不能像之前那樣每日都在花園中散步了,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她,隻能靠疊疊孩子的衣服,憧憬孩子的未來打發打發時間。


    “您之前說,孩子一生下來就送入宮外。”蘇塵笑著望向羊獻容:“這話,如今可還作數?要是作數,奴婢現在可就得安排了,得找個老實可靠的人將孩子送出去,夫人那邊也得安排好,總不能養在京城,還是要到外麵才安全。”


    羊獻容默默地繼續疊著衣服,並不搭理蘇塵的這一番話。


    “怎麽?”蘇塵笑道:“這就舍不得了?等孩子一生下來,您瞅見了那張小臉,恐怕更舍不得了。”


    “我是舍不得,”羊獻容白了蘇塵一眼:“那日一時戲言,倒讓你抓了把柄調笑與我。”


    “戲言?”蘇塵故作驚訝:“您那時可是極為認真。”


    “若是理智些,孩子還是應該送走,齊王這模樣,不定什麽時候也就倒了,再上位必是三王中的另外兩位之一,齊王容得下我,那二位不一定容得下我。”羊獻容摸摸肚子:“可是,我已經能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存在了,我又想私心一把,將他留在身邊,以後如何,再看造化。”


    蘇塵將一摞疊好的小衣服收進櫃中,也將手放在了羊獻容的肚子上,感受著孩子的動靜,仿佛能聽見他歡快的笑聲。“留下他吧,”蘇塵道:“這孩子既然是個福星,必有遇難成祥,化險為夷的本事。”


    臨盆的日子越近,羊獻容越發焦慮起來,生產也是跨一道鬼門關的事情,說不緊張不害怕也不可能,日子每過一天,她便會交代蘇塵一件事情,生怕自己生產遇到問題,這孩子便是她放心不下的唯一牽掛。


    蘇塵也是緊張,她年紀和羊獻容差不多,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隻得趁羊獻容睡著的時候,找些宮裏的老嬤嬤,尋問些生產之事,羊獻容的確是有遇到危險的可能,所以她隻有多做些準備,才能讓羊獻容多一分安全。


    老嬤嬤也並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所說的話跟太醫差不多。一位老嬤嬤是伺候過武帝妃子的,見蘇塵跟沒頭蒼蠅一樣,便好心提醒她說後宮妃嬪臨盆,宮裏有規矩能請一位娘家親屬前來伺候,這宮裏的妃子多是請娘家母親進宮,皇後也可依例而為。母親到底是親近又有經驗之人


    總比一個蘇塵要靠得住得多。


    蘇塵將老嬤嬤的原話轉告羊獻容,她卻並不願意讓母親入宮,哥哥的家信中提及母親身體不好,她不願讓她再過於操勞,而且,自己生產的場麵她也不願母親看見心疼,萬一自己出了意外,母親親眼目睹女兒離世,該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等孩兒平安出世後再接母親進宮吧。”羊獻容不顧蘇塵的勸告,異常堅持地說道:“那時她見了孩兒,說不定心情一高興,病也好了。”


    “那,這大好的機會可就浪費了?”蘇塵問道:“您娘家也無用得上的女眷了。”


    羊獻容仔細想了想,突然笑開了顏,她抓著蘇塵,有些興奮地說道:“我給淩兒姐姐去信,問她可否願意入宮。”


    “劉家小姐?”蘇塵一臉的不情願,那姑娘也就比羊獻容大兩歲,別說沒生過孩子,連個婆家都沒找到,能懂什麽啊?


    羊獻容卻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高興,催著蘇塵拿來紙筆,寫了封信,立刻叫人帶了出去。自她進宮,大半年未與劉淩相見,再加上她進宮後,宮裏宮外的事情就沒有斷過,所以兩人連書信都沒有通過幾封,她很想見劉淩,很懷念以前二人躺在一張床上聊整天的日子。


    劉淩的迴複很快,她同意進宮陪羊獻容生產,還打趣道自己是積攢經驗,為自己以後生孩子做好準備呢。既然和劉淩約定了,羊獻容立刻求著司馬衷下了旨,沒過兩日,就將劉淩接進了顯陽殿。


    兩人剛一見麵,羊獻容就急得要擁上去,蘇塵忙在她身後輕咳兩聲,提醒道:“娘娘與小姐身份有別,禮還是要行的。”


    羊獻容不滿地看了蘇塵一眼,可劉淩卻不介意,她明白這是在宮中,身旁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不能讓羊獻容難做,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她利索地跪了下去,給羊獻容行了一個大禮。


    “趕緊起來,姐姐這是做什麽?”羊獻容趕緊要扶劉淩,可身子又不方便,急得催著蘇塵:“快點快點,將姐姐扶起來。”


    等羊獻容將劉淩迎進了屋內,她才一把抱住她,訴說著思念之情。


    “行了行了,”劉淩笑著輕推開羊獻容:“先讓我看看這肚子,”她把目光放在羊獻容的肚子上:“可真不小。”又伸手摸了摸,剛好裏麵的孩子不安生,一腳踹到了劉淩手放著的地方,劉淩一撅嘴:“這孩子怎麽迴事?不喜歡我啊?”又有些責怪羊獻容:“我說你這個當娘的,有沒有跟他說起過我?怎麽說咱們也是拜過把子的姐妹,我便是他姨娘,不喜歡我哪還行?”


    “喜歡喜歡,不喜歡我這個當娘的,也得喜歡你這個做姨娘的。”羊獻容笑著讓著劉淩坐下,又安排下人準備茶水。


    可劉淩根本不是個能閑的住的人,她又在殿中四處轉了起來,嘴裏還說著:“我得看看這一國之母的皇後住什麽樣的地方。”她看看房頂,又摸摸桌椅板凳,再到架子上鑒定一下瓶瓶罐罐的真偽,最後“嘖嘖”歎道:“甚好,


    甚好。”


    羊獻容笑笑地看著劉淩,她們雖有一陣子沒見了,可隻要聚在一起,這種熟悉的親密感便迴來了,這讓她安心,就好像過去的日子迴來了一般。為給劉淩接風,羊獻容特地讓廚房多做了幾道菜,席間自然也是熱鬧的,劉淩不像大家小姐一般謹小慎微,反而是大口飲著酒,大塊吃著肉,甚為豪爽,連說出的話都是極有意思的,逗得環侍在羊獻容身邊的宮女監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終於,一天的熱絡散去,羊獻容和劉淩躺在了一張床上,羊獻容摒退了所有值夜的人,她要敞開心窩子跟劉淩說說話,毫無顧忌地說說話。


    話題的開頭自然是跟二人聯係最為緊密的劉曜,劉曜逃往高句麗已經快一年了,可能是怕蹤跡被人發現,也怕給家裏帶來麻煩,他沒有往家中寄迴一封書信,沒有人知道他過著怎樣的生活。


    “不管怎麽樣,”劉淩握住羊獻容的手,很誠摯地跟她道了謝:“畢竟是你冒著危險救了他的命,就算為了你,我相信他也會努力活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迴來的。”


    “我信。”羊獻容笑笑:“他是劉曜嘛,劉曜就是英雄。”


    二人說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又哭又笑的像兩個瘋子,可劉淩卻很認真地對羊獻容說道:“我這次見你,有一個感覺,你長大了,成為大人了。”


    “我都要當娘了,當然是大人了。”羊獻容不服地說道,她一直都不願意劉淩將她做小孩子看待。


    “不是那個意思。”劉淩笑笑:“我是說經過了這麽多事,你成熟了,不是我印象中那個天真得有些傻乎乎的妹妹了。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好像從你進宮後,一切都變了,以前我們可以無憂無慮地玩,將家裏長輩的話當成耳旁風,可現在,我們都必須麵對責任,你要保護羊家的人,我也要保護劉家上下。”


    羊獻容一驚,忙問道:“可是,你們家也出了什麽事?”


    劉淩搖搖頭:“沒有,隻是我常有一種感覺,曜哥哥這事出得蹊蹺,判得也蹊蹺,似乎有人在針對他,也在針對我父親,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麽容易結束,我更覺得,還要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劉曜說完又自嘲起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我那兩位姨娘也常說我正經事不幹,腦子裏竟胡思亂想。”


    “什麽正經事啊?”羊獻容問道。


    “嫁人哪。”劉淩翻了個白眼:“你十七了,要做娘了,可我都快十九了,嫁妝都沒送出去。”


    羊獻容剛想逗逗劉淩,卻突然覺得不對勁,平常的劉淩,絕對不會主動提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今兒個自己說起來了,一定是有什麽情況。她逼視著劉淩:“說老實話。”


    劉淩傻笑了幾聲:“其實吧,我最遲明年,也要成婚了。”


    羊獻容立刻撐著自己沉重的身子坐起來,驚喜道:“誰啊?能打動劉大小姐的芳心?”


    劉淩迴道:“成都王司馬穎的幼子司馬遵。”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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