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走進一個須發半白,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者。後麵跟著幾個年輕人,白如玉和白如夢赫然就在其中。


    “怎麽?七毒死了,現在輪到你白智華在這裏逞威風?”慈眉老者在不遠處站定,直接一張凳子就朝桌麵砸了過來。


    白智華微微皺眉,一塊骨頭將凳子彈飛,“哪來的老狗?小狗叫的難聽,老狗更不是個東西。”這白智華似乎極為擅長罵陣,但隨即輕聲道:“事情有些詭異,等會兒你自行迴部族,礙於你的身份,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果然,那老者過來朝陳劍匆拱手道:“馬小友,老朽有禮了,適才這丫頭有些過失,特來致歉,還請小友諒解!”然後轉身嚴厲道:“如夢,過來道歉!”白如夢似乎非常懼怕這老者,扭扭捏捏的挪過來,嘴裏嘟嚕道:“我又不知道你是雲州學院的!”


    “放肆!”老者厲斥。


    白如夢趕緊急道:“道歉就道歉!馬先生,對不住,我剛才不該下毒,我給你道歉!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我剛又沒想殺你們,隻是一點瀉藥而已。”似乎眼淚馬上就要出來。


    陳劍匆看一個小姑娘被逼的這麽可憐,心裏有些糾結,一時愣住。


    白智華不清楚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


    那老者還以為陳劍匆無法介懷,手掌運力就朝白如夢的額頭拍去,那掌力當真是唿唿生風!


    陳劍匆離得近,被那掌風壓的都有些窒息,心中暗生恐懼,同時也知道那老者竟真的是在下殺手!


    白如夢小臉煞白,花容失色,眼淚直接豆子一樣蹦了出來。


    白如玉慌忙拉住:“三師公息怒!息怒!馬小友,此次是舍妹的不對,還請馬小友大人大量,在下願奉上一萬金元,作為賠償!”


    沒想到這老人是玩兒真的,一萬金元?陳劍匆看了眼白智華,白智華自顧吃自己的東西,仿佛沒看到。


    “姑娘雖無殺心,可下毒害人總是不對,這次就算了。我和九長老還有事,先走一步。”看到對方人多,老人武功又高,陳劍匆有些沒底,想趕緊溜走。


    可轉身看了看,白智華還是自顧自的吃著那帶著瀉藥的飯菜。


    “智華,見到師叔沒有什麽要說的?”那老者竟然對白智華以師叔自稱。


    沒想到這白智華還認了:“這輩分過去多久了,你怎麽還有臉拿來說事?你還是部族的人嗎?”


    老者麵露愁容,歎一聲:“來月宮吧,依然給你長老的位置。據我所知你家一年的花銷才不過幾個金元,還不如一個圓月宮衛。月宮每年給你超過普通長老3倍的供奉,1000金元如何?”


    陳劍匆不太明白這極西的貨幣單位,但是也感覺的到每年一千金元算的上是天文數字了。


    剛才白如玉直接開口一萬金元買自己原諒,心道,這月宮竟然如此有錢,難怪天天在部族麵前耀武揚威呢,人家財大氣粗呀。


    “老九我不太會花錢,有就吃吃喝喝,沒有就揮兩斧子發泄發泄!有什麽道道,畫出來吧,不就是把這城主也收買了麽?”都說白智華沒腦子,可關鍵的問題卻絲毫不含糊,畢竟踩在刀尖上這麽多年,部族能留下的,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老者長歎,“相煎何太急!”見勸不動白智華,於是轉身離去,似是無限悲哀,那悲色卻不像是裝出來的。


    白智華拿起斧頭,嘴裏還嚼著肉塊,眼裏含著不屑,也朝外走去。


    白如玉、白如夢二人慌忙後退避讓,似乎非常懼怕這白智華。


    看到白智華走了出去,白如玉對陳劍匆拱手道:“馬小友,族內辦些事情,還請原諒招唿不周。”雙手遞上一個紫卡,“這卡裏是舍妹贖罪賠償的一萬金元。”


    “在下想邀請馬兄弟到寒舍盤桓數日,不知道小友可否賞臉?”白如玉神態真誠。


    “不去了,我得早點迴去!”陳劍匆不明就裏,趕忙推卻,人也開始往外走。


    “三日後放馬小友出來,會另外賠償小友精神損失三萬金元。”以為陳劍匆在裝傻充愣,白如玉隻能開門見山的說出來。


    “你們要軟禁我?”陳劍匆驚了一跳,這都什麽人,不沾親不帶故,又無冤無仇的。


    “小友莫怪!剛剛小友出售玉石,似乎缺些錢花。這幾天月宮辦些事情,想請小友暫避幾日。白某順便也可盡些地主之誼,結交小兄弟。”白如玉話說得極為客氣,看陳劍匆疑惑,連忙解釋,“並非在下有意跟蹤,隻是那玉石店有在下的股份。”


    陳劍匆麵如土色,心如驚鼠,隻是皮膚發紅,肉眼很難看得出來。


    “這是怕我通風報信!”想通之後,年輕氣盛的憤怒又占了上風,於是強忍著顫抖,從白如玉手裏接過那張一萬金元的紫卡。


    白如玉麵露驚喜,以為陳劍匆識時務,應了這個台階。


    可沒想到,陳劍匆一頓大喘氣後,竟學著白如玉的語氣說道:“令妹的致歉在下收了,至於那精神賠償,在下要三百萬金元,閣下若給的出,區區必登門拜訪!”


    白如玉麵露慍色,卻還是盡力壓住了火氣,柔聲道:“小友說笑了,即使月宮不差錢,可短時間籌集如此巨資還是頗為困難,如此卻是要得罪了!”


    月宮長老一年的供奉不過三百金元,三百萬金元是一百個長老一百年的供奉。這月宮高手如雲,長老級以上的高手也超不過五十人。


    “莫非要動手?”陳劍匆飄零身法運轉,極為輕鬆的就出了飯館。


    打不過自然要趕緊逃跑,其實剛才裝腔作勢,腿早就開始微微的抖了。


    陳劍匆出來,看到白智華正當街而立,麵向三個老者,卻是沒有剛才那個自稱師叔的。


    陳劍匆不及細想,直接與白智華站到了一起。


    路邊一個觀望的儒雅老人見狀,眉頭緊皺,開口道:“馬小友暫且避讓,以防誤傷。老朽東界城城主莫如雲!”


    陳劍匆卻並沒有動靜,而是腦子木然的看著周圍,月宮的人不多,至少比前幾次圍攻的少多了,想來逃跑不是很困難。


    月宮的三個老人看到這情況,臉上也露出顧及之色。相互看看,而後紛紛拱手,客套的報出身份。原來其中兩個是月宮的供奉長老,另外一個陳劍匆多看了一眼,因為他自稱月宮宮主白天玌。


    小小年紀,就得如此顏麵,當真是有棵大樹好乘涼,雲州學院的招牌實在太好用了。


    看到陳劍匆不願離開,白智華欣慰道:“小兄弟的人情,白某領了!隻是這場麵,你一個剛入品的就不要摻和了,到路邊去看著。”


    此話一出,包括莫如雲在內的高手紛紛麵露驚異。


    這年紀看著比白如夢也差不太多,怎的就入品了?


    白如夢是白天玌唯一的女兒,今年不過十七歲,比白嬌小幾個月。


    不虧為雲州學院!這可是非常不錯的天才,不能得罪。


    那白如夢更是美目旖旎,頗有些好奇之色!


    陳劍匆聽到白智華的話,心中發苦,“我哪裏是講義氣,我是打不過,這沒了你這個大高手,我跑都跑不了!”


    莫如雲等人看到陳劍匆不肯讓開,以為這高門弟子信守原則,義薄雲天,不懼生死,心中暗自讚賞。


    但局麵不能這麽僵持,白天玌對白如玉眼色微動。


    白如玉領會,上前客氣道:“在下白如玉,領教馬先生高招,還請馬先生不吝賜教!”


    陳劍匆見狀驚慌失措,嘴裏差點冒出一句:“前幾天差點被你打死!小爺我打不過你行不?”


    這麽些人看著,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白如玉的折扇攻擊已至,招式極為普通,毫無殺意,用意隻是給陳劍匆找個台階下,讓他有個借口離開白智華。


    哪料陳劍匆匕首微動,別人還沒看清匕首的軌跡,白如玉的折扇已經被震出去老遠。


    眾人相顧駭然,心道,這白如玉至少也二品巔峰,再不濟也不可能被人打飛兵刃吧?想想白如玉平日的作派,八成是這白如玉先禮後兵。


    即使如此,接近兩個品級的差距,那姓馬的小子也足以自傲,雲州學院果然臥虎藏龍,是不愧為天才的搖籃!


    陳劍匆有些不好意思,害怕白如玉繼續打自己,趕忙客氣道:“見諒!見諒!一時手誤。”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各有不同,白智華哈哈大笑,白天玌三人老臉微紅,莫如雲卻是微微一笑便不動聲色。


    本來這月宮二公子脾氣一點都不差,可當眾受這比羞辱更甚的挑釁,卻也不可能置若罔聞。


    再次欺身而來,攻勢變得淩厲無比,居然是全力施為,不再留手。


    白天玌剛要阻止,卻是被旁邊的長老攔住,幾人對白如玉的實力很是自信,又了解他不是個莽撞衝動之人,應該能拿捏的住分寸。


    此刻月宮已經給足了麵子,那馬喬卻出言不遜,適當的給些顏色也好。


    白如玉幾個月前武功已經有重大突破,雖然前些天身中劇毒,才剛剛下床沒多久,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實力會打些折扣,可畢竟底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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