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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孺航覺得,司徒霖這廝之所以腦子有點兒遲鈍,估計跟他這想法息息相關——腦子是個好東西,可若是不動,那久而久之可不就要遲鈍起來?


    那怎麽行!


    他咬的是可以與他出謀劃策之人,這光是隻聽他的話幫忙,卻是一點兒也不出主意,那他也太過勞累了一些!


    於是他拍了拍司徒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司徒兄弟,這人呢無論是武夫還是書生,都應該思考。不然,時間久了這腦子不用,豈不是要生鏽?”


    “生鏽?”司徒霖微微蹙眉,“腦子又不是鐵,時間久了不用怎麽會生鏽?”


    ……我看你現在腦子就挺生鏽。


    肖孺航心裏沒好氣的想道。


    不過他還是冷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語重心長的開口:“司徒兄弟,我這不過是個比喻。就是說,若總是不用這腦子思考事情,時間長了怕是會變笨!”


    這夠直白了吧?


    若是司徒霖這還聽不明白,那肖孺航大概可以直接放棄。


    好在,司徒霖還沒有遲鈍到這個地步。


    在肖孺航這話說完之後,他便有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個說法!怪不得我姐姐們總是說我越來越笨,感情是因為我總是不思考事情!”


    見司徒霖這恍然大悟的樣子,肖孺航不由得笑了笑。


    心裏卻是在想——你才知道!


    他就沒見過比司徒霖這廝還要遲鈍的……正常人!


    “孺航,你可真是好人!”


    正當肖孺航在內心吐槽的時候,司徒霖卻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一臉認真外加感激的說道。


    “如此事情都願意告訴我。”司徒霖又接著補充了一句。


    肖孺航:“……”這廝未免也太好忽悠了一些。


    “嗬嗬,這個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麽。”肖孺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我們繼續聊聊該如何讓我堂兄與堂嫂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怪不得之前聽夏薇說司徒霖是個憨憨,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那種!還當真是沒有一點兒誇大!


    ……


    “主上,關於那安寧長公主身世的消息,如今已經有了眉目。”


    一間古雅的屋子裏,正中間一隻大鼎鏤空雕花香爐內熏香嫋嫋升起,一身玄衣的拓跋烈正襟坐於一張矮桌前,手裏拿著一卷書。


    他低著頭,未曾抬頭去瞧那稟報之人。


    “嗯,說說看。”


    他淡淡的開口。


    稟報之人便繼續說道:“之前安寧長公主身世之事,最後是說乃是一名書生杜撰非議安寧先皇後,都說偽造之事。這會兒經過調查,已經找到了這書生家人的蹤跡。”


    “很好,那便繼續追查下去。”拓跋烈點了點頭,仿佛一點兒沒有放在心上一般,語氣依舊平淡的很,“還有何事?”


    見那稟報之人說完了這些之後還未曾離開,拓跋烈便知曉他還有事情沒有說完。


    果然,在拓跋烈詢問之後,那人便又開口說道:“主上,新一屆的武林會便要開始,大概是在一個月之後。不知您……可要前往?”


    拓跋烈的手微微一頓。


    曾經的他向往江湖,最想成為的便是一名俠客,快意瀟灑。


    一時間,拓跋烈的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


    那那稟報之人見拓跋烈沒有立馬開口吩咐,自然也是不敢打擾拓跋烈,當下便靜靜的等待著。


    良久,他才聽到麵前之人略有些寡淡的聲音:“不必,退下罷。”


    “是,主上。”


    等到那人離開了屋子之後,房間內便霎時間又安靜了下來。


    拓跋烈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單手撐著腦袋,緩緩閉上了雙眼——此時的他隻想安靜一會兒,什麽都不想去想。


    拓跋鈺也好,西涼也好……他隻想休息一會兒。


    從前的他總是無憂無慮,什麽事兒都不必去擔心;如今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竟是什麽事情都需他操心起來。


    他竟也有……這樣的一日。


    當真是命運弄人。


    熏香嫋嫋,他聞著這熏香,一時間卻不知道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了夏薇的模樣。


    他怔了怔。


    自己,為何會突然想到她?


    正當他心思微動的時候,開門的聲音卻是突然將他驚醒——這屋子無論誰進來都需要稟報,除了一人。博士


    他的兄長拓跋錚。


    睜開雙眼抬頭一瞧,果然對上了一雙帶著微笑的眼眸。


    “三哥。”


    他連忙起身,去幫著抬拓跋錚的椅子——這椅子的下麵乃是加了小輪子,方便這椅子推動。


    不一會兒,拓跋錚便坐著椅子到了矮桌前,而拓跋烈也已經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三哥怎麽來看我?是不是屋子裏太悶了一些?”


    聽到拓跋烈的話,拓跋錚不由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怎麽,你三哥我就不能是想念烈兒,所以來瞧瞧你?”


    “是是是,是烈兒的不好。”被拓跋錚這麽一說,拓跋烈不由得笑了笑,他一邊笑著,一邊主動給拓跋錚捏起了腿。


    雖然如今這腿已經廢掉沒有知覺,但時不時也需要捏一捏。


    若是不這樣,時間長了這腿便會萎縮,並且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其他的部位。


    坐在椅子上的拓跋錚低頭看著拓跋烈的腦袋頂,他不由得請歎了一口氣:“烈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雖然拓跋烈每次見他都是帶著輕鬆的笑容,也從來不提不開心的事情,即便是他詢問,拓跋烈也總說沒有什麽麻煩事兒。


    可他卻是清楚,拓跋烈肩膀上的壓力定然是不小。


    烈兒長大了,也懂事了。


    雖然前些日子蒼老與他談起拓跋烈,說拓跋烈的性子變了許多,可拓跋錚對於拓跋烈卻是隻有心疼——這個天真善良的孩子,那曾經的天真純良,到底還是被他給藏了起來。


    沒錯,隻是藏了起來。


    他知道,雖然如今拓跋烈在麵對那些屬下的時候冷酷無情,但他卻清楚的知道,拓跋烈還是那個心善的青年。


    “三哥,不辛苦。”


    聽到拓跋錚的話,拓跋烈的動作不由得一頓,緊接著便又抬起朝著拓跋錚輕笑了一聲,手上繼續捏著。


    “隻是三哥這腿……若是能夠尋得百藥穀的神醫,說不定還能夠恢複。”他看著拓跋錚的腿,不由得輕輕地歎了口氣。


    然而拓跋錚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無礙,這些日子我都已經習慣如此,何況能夠一直坐著休息,豈不也很是輕鬆?”


    他略有些俏皮的朝著拓跋烈眨巴了一下眼睛。


    拓跋烈自然是笑了,然而心裏卻是帶著幾分的心酸——他知道,三哥這是在安慰他,不想叫他難受罷了。


    屋子裏有些安靜了起來,而拓跋錚在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卻是突然開口:“烈兒。”


    “嗯?”拓跋烈應聲,同時抬起了頭看向了拓跋錚,“怎麽了三哥?”


    拓跋錚看著拓跋烈的臉,不知為何,一時間卻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大概是看出了拓跋錚的猶豫,拓跋烈反而笑了笑:“三哥,有何事你問便是,你我兄弟之間,何須這般支吾?”


    拓跋錚這才輕咳了一聲開口:“烈兒,那我便問了。”


    “三哥請說。”


    拓跋錚大概是醞釀了一下言語,這才斟酌著開口:“烈兒,前兩日我瞧見你在畫一女子的畫像,畫到一半卻是將畫卷給丟掉。你可是喜歡上了什麽女子?”


    拓跋烈大概是沒想到拓跋錚會問這個問題,這問題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讓拓跋烈有些愣怔了起來。


    “我、我……”拓跋烈這會兒竟是有些結巴了起來,他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從前的模樣。


    看到拓跋烈這般,拓跋錚倒是更加肯定了起來。


    他不由得拉起了拓跋烈的手,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烈兒,若是你有喜歡的女子,去追便是。雖說西涼大業重要,可你的終身大事在三哥看來,更重要!”


    他希望拓跋烈能夠過得好。


    他自然也是恨極了他們的大哥拓跋鈺,那個冷酷無情的男子,他做夢都恨不得殺了那廝!


    可比起仇恨來,他更希望拓跋烈能夠過得好。


    “三哥……”聽到拓跋錚這麽說,拓跋烈看著他的目光一時間有些複雜了起來,“可是我……”


    “是擔心那女子是安寧人,而你是西涼之人麽?”拓跋錚笑了笑,“你若是真心喜歡人家,這並不是什麽問題。”


    對上拓跋錚這等希冀的目光,拓跋烈不由得有些心虛的撇開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之中,滿是複雜。


    他……喜歡夏薇?


    怎麽可能!


    可是……若是不喜歡,為何他的腦海中總是時不時的浮現出她的模樣?


    拓跋烈的內心十分的糾結與驚疑。


    而拓跋錚瞧見拓跋烈這模樣,隻當是他還在猶豫,當下便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拓跋烈的手:“無礙,你自己心裏清楚便是,三哥啊可不管你。”


    說完,他便活動了一些胳膊,帶著幾分愉悅的語氣說道:“好了好了,三哥也不在這裏打擾你,便先迴去。烈兒,你自己多加注意身體,可不要太過勞累!”


    拓跋烈點了點頭:“嗯,三哥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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