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二人想到李暘尚未及冠,便有這樣的手筆,不由的恐懼萬分。


    「阿暘這是要他親爹的命麽?」越國公夫人喃喃,「國公爺,要不咱們去求求他,求他高抬貴手……」


    「萬萬不可。」越國公忙搖頭,「從前阿暘一直被追殺,也沒反擊,但張家想認迴他,他便惱了。夫人,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他就這麽不願意認迴來?他就因為這個要害他親爹?」越國公夫人茫然不解。


    越國公雙手掩麵,心中悲苦。


    大牢之中,開化侯收到一封信,信上五個大字:第三份大禮。開化侯手中拿著信,瞪視良久,直挺挺向後倒去。


    安王府,香瓔輕手輕腳走進房中。


    房裏隻有李暘在。


    他獨來獨往慣了,並不需要侍女服侍,單獨他一個人的時候,房裏是不留侍女的。


    「小哥。」香瓔甜甜蜜蜜的叫道。


    李暘放下手裏的書卷,「瓔兒,過來。」


    香瓔卻裹足不前,「小哥,房裏隻有咱們兩個人,離得太近了不好。」


    李暘笑得意味深長,「就是因為房裏隻有咱們兩個人,才要離得近些,再近些。」


    「離得近些作啥?」香瓔小臉紅撲撲。


    「一起看書啊。」李暘揚揚手中的書卷。


    他眸中含笑,分明是在笑話她:你看你,又想多了吧。


    香瓔大羞,舉起小拳頭威脅,「再胡說打你哦。」


    李暘微笑張開雙臂,「自己人,別客氣,隨便打。」


    氣氛有些曖昧,兩人同時紅了臉。


    香瓔是知道小哥的,他嘴上一套,實際一套,嘴上很敢說,但兩人真離得近了,小哥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了。


    「小哥,你沒事吧?」香瓔柔聲問。


    她問得很含混,但李暘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害怕他因為開化侯的事,會很難受。


    「沒事。」李暘低聲道。


    從前他孤身一人,被開化侯欺負也便欺負了。如今他娶妻成家了,不是一個人了,他要保護他的妻子,開化侯也好,任何權貴也好,若有敵意,必須狠狠還擊。


    大理寺、刑部、禦史台三司會審,三位堂官各具威儀,一般的犯人見了這個架勢先就嚇得心膽俱裂。


    開化侯膽子比常人大,底氣比常人足,到了堂上,傲立不跪。


    大理寺負責參與審理此案的並不是大理寺卿韓靖,而是少卿秦遠。秦遠性情狠戾,見狀猛的一拍驚堂木,「反賊張普,安敢囂張?」秦遠這一側下首站著的一個高個健壯衙役舉起手中的水火棍,在開化侯膝蓋猛擊,開化侯悶吼一聲,跪倒在地。


    刑部參與審理此案的是侍郎常盛,常盛見到開化侯的慘狀似有不忍,但並未出聲。


    禦史台參與審理此案的是禦史中丞陸儉,坐得筆挺,麵無表情。


    開化侯巨痛入心,雙手扶地,抬頭怒吼,「老子是朝廷一品開化侯,爵位在爾等之上……」


    「打。」秦遠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高個衙役更不猶豫,一棍打在開化侯背上,開化侯鮮血狂噴,栽倒在地。


    常侍郎起了憐憫之心,「秦少卿,這位畢竟是開國元勳之後,看在他先祖麵上,不妨寬容些。」


    禦史中丞陸儉開口說話了,依舊是麵無表情,「秦少卿這算是殺威棒?」


    秦遠笑道:「張普此人一向跋扈,不殺殺他的威風,咱們什麽也問不出來。兩位大人認為呢?」


    「還是先照常審問吧。萬一他如實招認了呢?」常侍郎堅持。


    「遵命。」秦遠很是爽快。


    常侍郎命開化侯將地下兵工廠的情況一五一十從頭講來,誰知開化侯笑得輕蔑,「什麽地下兵工廠,本侯一概不知!本侯這宅子是從一個江南富商手裏買來的,你們找他問去!」


    秦遠揶揄道:「常侍郎,下官說的沒錯吧?」


    常侍郎臉上下不來,「還是秦少卿審案老到。」


    秦遠又和陸儉商量,「中丞大人您認為呢?」


    陸儉點頭,「煞煞他的威風。」


    秦遠滿麵春風,扔下令牌,喝令責打二十大板。衙役們如狼似虎將開化侯提到一旁,當場行刑,開化侯一開始忍著不出聲,全來實在疼得受不了,扯著嗓子嚎叫。


    開化侯再被帶上來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身上血跡斑斑。


    再問他地下兵工廠是怎麽迴事,開化侯便改說法了,「我跟那江南富商買下梨花院的時候,戲樓下麵便有這麽一個兵工廠,是這個富商想進階皇商,想承辦朝廷的兵工廠,用來練手的。我接手梨花院之後,一直封存兵工廠,並不曾增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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