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神態自若,「那是自然。」


    定王語氣溫柔對杭千嬌道:「表妹,你放心。」


    「好極了。」琴川公主叫好,「雖然隻有短短的五個字,卻是情深意重,耐人尋味啊。」


    「表妹,你放心。」琴川公主調皮的衝杭千嬌笑。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杭千嬌強笑。


    杭千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後退了幾步,離定王遠了些。


    香瓔心生疑竇。


    若說杭千嬌是顧慮和定王成親之後,會重複她母親的生活,因為定王的妾室庶子女等疲於應付,似乎也不應該此時便對定王這般抗拒吧?畢竟那是多年之後可能出現的事,現在的定王,至少從表麵上看,對杭千嬌溫柔又體貼。


    杭千嬌更像是不喜歡定王。若果真是不喜歡,甚至討厭,那杭千嬌以後可怎麽辦啊?皇帝、杭貴妃的命令不能違背,奉旨成婚,以後一輩子麵對不喜歡的人?


    吳王夫婦、宋王夫婦也先後來了。


    吳王的母妃或許有異域血統,吳王深目高鼻,體形健碩,少言寡語。吳王妃卻是嬌俏活潑型的,未語先笑。


    宋王看上去有幾分文弱,宋王妃則是衣飾華貴,豔麗張揚。


    這兩對夫婦祝賀過新婚小夫妻,便去陪雍城長公主看戲了。


    皇太子夫婦來得最晚。和皇太子夫婦同行的,還有太子妃的父母,越國公、越國公夫人,以及太子妃的叔叔開化侯。


    李暘看到開化侯,眸光幽深,俊臉現出薄怒之色。


    大喜的日子看到這等貨色,掃興。


    他的手被一隻溫軟的小手握住了,「小哥,他若敢說什麽不好聽的,我替你罵死他。」


    李暘一顆心也變得溫軟,「謝謝你,不過用不著。我能應付。」


    「我罵他比較好。」香瓔一心替小哥著想,「我又不是他生的,罵死他也無妨。你便不好開口了。」


    李暘方才的怒氣早不知跑哪裏去了,心境明亮,不染塵埃,「咱們不罵他。」


    不罵他,直接打,狠狠的打。


    香瓔躍躍欲試想替小哥罵人,誰知開化侯雖然笑得陰險討嫌,卻不開口說話,香瓔隻好再等等。


    越國公和越國公夫人應該是知道了什麽,老兩口把李暘看了又看,目光慈祥,還隱隱有淚光閃動。


    太子妃滿懷歉疚,「阿暘,張家對不起你。」


    香瓔怒氣蹭蹭蹭往上躥。


    這家人是一起得了癔症吧,大喜的日子,不誠心誠意的來祝賀,跑來搗什麽亂?


    看太子妃和越國公夫婦這個樣子,應該是知道小哥的身世了。太子妃連「張家對不起你」的話都說出來了,應該還有要認迴小哥的意思。這不是發癡發顛麽?且不說小哥這些年被開化侯追殺了無數次,單說小哥顛沛流離多年,現在終於認了雍城長公主為義母,又入贅了安王府,日子過得幸福又安寧,張家若有一絲一毫為小哥著想,就不應該這個時候跳出來!


    退一步說,就算張家對小哥沒有感情,所以不站在小哥的立場來考慮前因後果,不替小哥想過去將來,可他們總要顧慮一下雍城長公主吧。雍城長公主孤獨多年,終於認了個義子。這個義子才認下,越國公府就想來生事了?


    太子妃是有多麽的不精明,才會想到這樣的昏招。雍城長公主地位超然,對皇帝的影響更是極大。其餘的皇子是想方設法討好雍城長公主,太子妃卻讓她的娘家和雍城長公主搶人?


    怪不得前世是定王登基。


    有這樣的太子妃,太子妃有這樣的娘家,定王想抓太子的錯處,大概不難。


    香瓔恨死了這些人,越國公和越國公夫人卻渾然不覺,這夫妻倆和太子妃一樣滿懷愧疚的看著李暘,看樣子眼淚快要流下來了。


    開化侯則一臉陰沉笑意,就等著看好戲了。


    「太子妃嫂嫂,你說哪裏話。」香瓔笑得很甜,聲音也很甜,「我夫君姓李,和張家一點幹係也沒有。張家有什麽對得起他對不起他的?對了,太子妃嫂嫂,我王妃祖母和義母她們在聽戲,我年紀小,也不知道她們愛聽什麽戲文,你去幫我點幾出熱鬧有趣的,好不好?」


    拉著太子妃,往戲樓讓。


    太子妃想迴頭,「我有話和阿暘說……」


    香瓔笑嘻嘻,「他是我夫君,嫂嫂有什麽話跟我說吧,他的事無論大小,都歸我管。」


    香瓔湊近太子妃,壓低了聲音,「嫂嫂,今天是我倆大喜的日子,義母十分歡喜。咱們孝順她老人家,不說敗興話,不做敗興事,嫂嫂說好不好?」


    太子妃不由自主應道:「好。」


    太子妃被香瓔拉走了,李暘一張俊臉冷得像冰,越國公和越國公夫人沒意思,低頭歎息兩聲,也入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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