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池先是被香瓔激怒,接著被他的家人包圍,心灰意冷,異常疲憊,悄悄把書信收了起來,「並不是。書信沒有什麽,我身子不舒服而已。」


    「騙人。」陳墨耕、陳佩都不信。


    「快把書信拿出來讓娘看看。」陳老太太也不信。


    陳樂欣叫道:「我想起來了!是安王府的來信!」


    她這一聲不得了,陳家人炸了,「安王府?香馥不就嫁到了安王府麽?一定是香馥!」


    「走,找她算賬去!」陳墨耕、趙氏夫婦,陳佩和齊信,義憤填膺,氣勢洶洶,一起挽袖子。


    陳墨池急得臉上泛起一陣紅潮,「站住!你們知道安王府是什麽地方麽?安王殿下,是今上的皇叔。廣寧王殿下,是今上的親堂弟。廣寧王妃是你們能得罪能冒犯的?」


    陳家人訕訕的往下放袖子,「那,那便吃了這個啞巴虧不成?便宜那個賤……」


    被陳墨池直愣愣的、惡狠狠的盯著,陳家這些人背上一寒,把「人」字硬生生咽了迴去。


    南陽公主心中一陣不舒服。


    陳墨池總會維護香馥,南陽公主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心裏是有幾分嫉妒的。


    「嬸嬸有信給駙馬?」南陽公主有意放柔了聲音。


    她心裏是嫉妒的,但她不能表現出來。那樣的話,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豈不是讓陳墨池太得意了。


    陳墨池避開南陽公主的眼神,「廣寧王妃沒有寫信給我。信是瓔兒寫的,沒甚要緊話,不過是女兒和父親撒嬌。」


    陳墨池是成過兩迴親的人,有意無意,會拿前後兩任妻子做對比。


    南陽公主比香馥差太遠了。


    南陽公主會和他分得很清,陳家人的額外開銷讓他自理。香馥從來沒有這樣,有香馥在,他陳墨池何需麵對什麽衣料、鋪子這類的俗事?香馥全部分替他打點得妥妥貼貼。


    陳墨耕到了京城想盤個鋪子過來,做法雖然不合適,但陳墨池能理解。畢竟在吉安城的時候,陳墨耕自己有過綢緞鋪、米鋪,全是香家送給他的。


    南陽公主府什麽有過這樣的胸襟度量?從來沒有。南陽公主允許陳家人住到公主府,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再多餘的東西,不肯恩賜。


    前後對比,還是香馥貼心。


    「原來是她。」陳樂欣瞪圓了眼睛,「是她把二叔氣吐血的!」


    「忤逆啊。」陳老太太顫顫巍巍,「女兒氣父親,忤逆啊。」


    「上衙門告她去。」陳佩素來不喜香瓔,這時抓到香瓔的把柄,不肯輕輕放過,「一個不孝的罪名,能製死她!」


    「這不好吧。」陳墨耕不大樂意,「瓔姐兒總歸也是自家侄女。她有不對的地方,做長輩的教給她也便是了,鬧到衙門,丟的是陳家的臉。」


    曹氏眼珠亂轉,「我聽說這告到衙門,官老爺定了罪,也能判罰銀子?那咱們也別到衙門告瓔姐兒了,直接讓瓔姐兒陪錢多好。」


    「對,賠錢。二弟還要請太醫呢,光這醫藥費便不少。」陳大太太這陣子手頭緊,正缺銀錢使用,聽到賠錢兩個字,連連點頭。


    南陽公主簡直聽不下去了。


    陳家這些人,也太市儈了吧?


    侍女報太醫院的周太醫來了,南陽公主以周太醫資格老、脾性怪為理由,讓陳老太太等人全部迴避。


    她可不能讓陳家這些人繼續留在這裏,萬一他們說出莫名其妙的話,南陽公主的臉往哪擱。


    陳老太太等人很不情願,但不敢跟南陽公主頂嘴,統一被侍女帶到了東廂房。


    室內空下來,也靜下來了。


    南陽公主和陳墨池相對無言。


    好在周太醫很快便進來了,看視過陳墨池,周太醫勸了些不要動氣之類的話,開了藥方,便告辭了。


    「你女兒說了什麽,把你氣成這樣?」南陽公主淡淡問道。


    陳墨池不想和她廢話,但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沒錢了,陳樂欣、陳墨耕的欠賬總要還上,隻好大概把事情講了講,「……秀綺樓,綢緞鋪,一定是瓔兒設計的。這孩子辨認了屍首,晚上做惡夢,心裏有氣,也隻能往我身上撒了。公主,為今之計,先把秀綺樓和綢緞鋪的事了結是正經。」


    陳墨池這等於是向南陽公主要錢了。


    南陽公主不動聲色,「好,駙馬看著辦吧。」


    南陽公主不肯給。


    陳墨池費了半晌功夫,說了這麽多話,並沒有要到錢,未免悻悻。眼睛一閉,躺榻上裝睡,不理南陽公主了。


    南陽公主冷笑數聲,帶著何盈走了。


    南陽公主走後,陳老太太、陳墨耕等沒人管束,又圍住了陳墨池,「二弟,綢緞鋪子怎麽辦?我若拿不出三百三十兩銀子,便要雙倍賠啊。」「二叔,秀綺樓的賬怎麽辦?不結了這個賬,我不用出門了,老板娘會到處敗壞我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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