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兒?香穗追問之下,馬大舅才一臉羞愧地說了。


    那年馬大柱已經十九了,還沒有娶上媳婦,他就帶著馬大柱跟馬二柱跟人出去建房子,好趕緊多攢些錢,給馬大柱將媳婦娶上。


    誰知道,一起過去建房子的有個香穗他們村的,他迴來收過麥子之後告訴馬大舅,李大田家的麥子沒有人收。


    他們家人也大半年沒有人見到過了。


    馬大舅一聽就要迴來看看情況,馬大柱也擔心,便也跟著迴來了,隻留下馬二柱跟著那些人一起繼續在那裏幹活。


    他們在家跑東跑西尋了好久,大家都說,這都大半年過去了,他才發現自己妹妹一家不見了,總之沒少人說他們。


    他們問了隔壁柳家,知道當初是香穗的小女婿趕著騾車帶著糧食將馬氏跟石頭帶走的。


    當初是馬大柱送的香穗,他知道來程家的路,就帶著他爹跑來找,沒有找到。


    然後就是剛才說的,碰上一個人讓他們不要再在縣城打聽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留下來跟著別人一起幹活的馬二柱惹了麻煩,他腦子發昏睡了東家的小老婆。


    被人家捆起來打了一頓後扔進了柴房裏,隨後那家人就找人過來他們家送信,讓拿著銀子過去贖人。


    不拿銀子過去,他們就要將人打死了事。


    馬大舅母哭天喊地,非要馬大舅拿銀子過去贖人,人家要五十兩,他們哪裏有。


    將給馬大柱準備成親的十幾兩拿出來,然後又東借西借,東湊西湊,最後又賣了家裏的兩畝地才湊夠。


    他們拿著錢過去,人家是放了馬二柱。


    至於那東家的小老婆,他們要沉塘懲治。馬二柱不知道犯什麽混,拚著自己不要命也非要救那女子。


    馬大舅不得已又找作頭借了二十兩銀子,將那女子救了出來。


    一下子花了七十兩,對於馬大舅來說那真是破天的災禍。


    花了這麽多錢,那二十兩那女子還給他們了沒有?


    香穗一問,馬大舅就垂下來腦袋,歎息一聲:“還什麽,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娶了她。”


    香穗張著嘴巴,久久不能閉上,她輕蹙眉頭看向馬大柱,“那大表哥?如今還是一個人?”


    “借作頭的錢,去年才抵扣完。今年做工地錢就存下來給你大表哥娶媳婦。”馬大舅愁得抬不起頭。


    香穗也感同身受,心中悶悶的。她家中不好的時候,能行一點兒,她大舅都幫襯些。


    若是她娘在的話會怎麽辦?會拿出二三十兩銀子給她大舅嗎?


    馬大柱見堂屋裏氣氛緊張,便笑著說:“別說我的事了,我成不成親的都無所謂。”


    香穗看向馬大柱,像他這個年紀,就是成親晚的,孩子也該幾歲了。


    他說成不成親都無所謂,那也隻不過是因著無奈而已。


    香穗叫來綠竹,在她耳邊耳語一句。


    綠竹出去又迴來,交到香穗手裏一個不大的荷包。


    香穗從裏麵掏出一張銀票,拿給馬大舅:“大舅,這裏是三十兩銀票,你拿迴去給大表哥張羅個媳婦吧。”


    馬大舅猛然直起身子,擺著手不收。


    “不不不,大舅過來不是打秋風的,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如今你娘跟你們過得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馬大舅說著,站起來就往外走。


    香穗也忙站起來叫住了他們,“大柱哥,你之前是不是念過書?”


    聽了香穗這話,馬大柱停住了腳步,馬大舅也停了下來。


    馬大柱轉過身來,笑著對香穗說:“讀過,小時候年景好的時候讀過幾年,可是我不是讀書的料,讀了幾年就不讀了。”


    “大舅,柱子哥,你們別慌著走,先坐下來,咱們說點兒其他的。”香穗將手裏的荷包跟銀票放到桌子上,她過去要拉馬大舅跟馬大柱。


    他們兩個見此,又都乖乖地坐了迴去。


    香穗開口問:“柱子哥,你現在還跟著大舅跟作頭一起到處跑著給人建房子?”


    馬大柱點了點頭。


    香穗又說:“柱子哥,你識字,現在若是有個酒鋪子讓你管,你能管下來嗎?”


    “哪裏的酒鋪子?我沒做過掌櫃的啊?”馬大柱笑得有些不太自信。


    香穗盯著馬大柱,不過稍微動了一下腦子就說:“不會,可以學。”


    馬大柱收起笑容,望著香穗無比認真地說:“好,隻要有這個機會,我願意好好學。”


    香穗嘴角一彎,輕輕笑了起來。


    她轉頭看了旁邊的馬大舅一眼,馬大舅睜著一雙有些混濁的眼睛,期待地看著香穗。


    香穗笑了笑,轉過頭來對馬大柱說:“我在臨陽開了家酒坊,日後準備在玉田也開一家。酒坊需要掌櫃的,大柱哥要是能行的話,你這兩日就出發去臨陽跟那邊酒坊的掌櫃的先學著管理酒鋪子。”


    馬大柱緊抿著嘴唇,搓了搓手,心中是忍不住的狂喜,“好,我今兒迴去收拾兩件衣裳,明兒就能出發。”


    香穗:“嗯,我先跟那邊寫封信,你帶著過去。”


    香穗吩咐綠竹拿來筆墨,在四方桌上就寫起了信。


    不一會兒她將寫好的信吹幹放進來一張信封裏,沒有封蠟就直接拿給了馬大柱。


    “這封信你直接拿給盧掌櫃,他定然會好好帶你的。”香穗想了想又說:“我娘住在臨陽城北的夏宅裏,宅子旁邊有一大片柿子樹林,你可以先去找我娘,她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馬大柱握緊手裏的信,重重地點了點頭。


    香穗給馬大柱尋了個有出息的門路,也沒有拿著錢非要給馬大舅,馬大舅這會兒不急著迴去了,他開口問:“石頭怎麽不在?還有姑爺,他也不在?”


    香穗聽馬大舅提程乾,口中叫著姑爺,心裏總感覺別扭,她還是壓下那點兒別扭,迴馬大舅:“石頭有事去了縣衙,乾哥他出去幫著尋陰陽先生去了?”


    馬大舅忙又問:“你們尋陰陽先生幹嘛?”


    香穗看向馬大舅,迴他:“這次迴來,想將我家祖墳重修一下。”


    馬大舅明白了,他停頓了一下,說:“你有啥需要大舅幫忙的就說。”


    香穗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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