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子那個樣子怕是要養個半年左右,香穗也不著急,跑去跟著夫子讀書認字去了。


    上次家中盤查點算,書房裏的兩個丫頭字都比她寫得好。


    她看了人家的蠅頭小楷,再看看自己鬥大的字,決定在朱娘子養身體的這段時間好好練字。


    家中請來的夫子姓何,是個秀才公。


    聽說還是臨安縣當年的案首,香穗問了程乾,案首就是考秀才考了第一的人。


    全縣考了第一的人過來教石頭跟舟兒兩個小娃娃,香穗覺著真是有點兒大材小用。


    香穗一直都是用《孫子兵法》學認字的,當她拿出書的時候,何夫子稍稍有些驚訝,也沒有說什麽。


    內宅裏的姑娘學認字,能讀能寫就行,因而何夫子隨了香穗的意,按著她想學的教她。


    香穗想將字寫好,他就找了字帖讓她在堂上臨摹。


    何夫子教石頭跟舟兒的時候,香穗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讀書或臨摹。


    念兒很喜歡跟馬氏待在一起,她總是拿著自己的針線笸籮去主院找馬氏學針線。


    馬氏有一手好針線,香穗誌不在針線,還好念兒愛學,她也樂得教她。


    袁嬸子跟夏娘子沒事也總來主院,幾個人待在西次間,或坐在羅漢榻上,或圍坐在屋裏四方桌旁做針線話家常。


    臨近冬月,夏家迎來了一件大喜事,那就是馬氏有了身孕。


    對於這件事最高興的就數夏敞了,剛知道消息的那一日,他抱著石頭轉了好幾圈。


    因為不敢抱馬氏,怕她有個什麽閃失。


    因著馬氏有孕,夏敞讓馬氏將內宅操心的事兒丟給香穗,一本正經的說要曆練曆練她。


    好在夏家的下人都是經過事的,暫時來看個個都很老實,香穗倒是沒有什麽特別操心的。


    就是朱娘子那邊,後麵香穗讓綠竹又送去了二十兩銀子,朱阿婆感激的不行。


    聽綠竹說,那朱娘子已經能坐著了,臉上的氣色比當初好看了不少。


    香穗沒有時間過去看朱娘子,綠竹就每隔十日過去看看情況迴來稟報她。


    馬氏三十四了,過了年就三十五了。


    雖說有婦人四十多還在生孩子呢,可是香穗就是擔憂她娘的身體。


    她親自尋了郎中,女醫跟穩婆詢問了一些要好好注意的事項。


    最後總結出三個方麵的注意事項。


    第一個便是飲食,冬日裏能吃到的羊肉,魚肉,瘦肉,雞肝,豬肝,菠菜,白菜,黃豆,小米,鮮果子方麵就是林檎果(蘋果)。


    第二個就是充足的睡眠,適當的運動。該睡睡,該動動,在院裏,花園裏慢走。


    第三個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情。


    第一項香穗拿去給了灶房管事,第二項跟第三項她給全家都傳達了。


    夏敞聽了高興地一個勁兒地誇她能幹。


    香穗管家之後,發現夏敞一個月的祿米全家差不多要花去一大半,餘下不了幾兩銀子。


    就這,還是非常節儉的情況下。


    果然,家中還得有其他的營生才行。


    在全家人的精心照顧下,馬氏安穩地過了頭三個月。


    正月末,馬氏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香穗找了郎中來給馬氏摸平安脈,郎中捋著胡須說,馬氏懷的是雙胎。


    灶房按著香穗的要求,精心準備吃食,馬氏臉色紅潤,人倒是沒有怎麽變胖。


    馬氏身體康健,且是雙胎,往常要補但不能大補。


    香穗將郎中的每一句話,都好好滴記在了心裏。


    夏敞很忙,幾乎沒有時間迴家,當然,香穗也很長時間沒有見程乾了。


    聽說,他們去臨安縣下麵的村落征兵去了,隻要不是年幼老弱都收。


    兵營裏突然之間多了很多新人,他們都在忙著訓練。


    以往,城門隻開了糧食蔬菜都通道,現在也讓其他的商人進出。


    二月裏,綠竹又去甜水巷看朱娘子。


    她已然大好了,人還是消瘦,郎中說是當初嚴重傷了脾胃,要慢慢調理。


    香穗跟著綠竹過來甜水巷看朱娘子,她正坐在堂屋裏做著針線。


    “荷兒,這就是給你延醫診治的恩人-李姑娘。”朱阿婆對著朱娘子介紹香穗。


    朱娘子放針線要給香穗行大禮,香穗忙伸手止住了她,“娘子不可如此。”


    行大禮被香穗擋住了,朱娘子還是蹲身給香穗行了一禮,“姑娘的大恩,奴家沒齒難忘。”


    被朱家母女一陣感激,香穗有些汗顏,她幫她也是為了拜她為師的啊。


    朱阿婆請香穗就坐之後,朱娘子就說:“等我好了,姑娘要拜我為師的事兒,我娘早給我說了。我覺得這有些不妥。”


    香穗猛然望向朱娘子,想問問她哪裏不妥?


    朱娘子接著又說:“我受姑娘家恩惠良多,總之,這樣的恩情真是當牛做馬都為以為報。姑娘對我有恩,我自是不敢做姑娘的師父。我這釀酒的手藝,姑娘隻要想學,我自當是傾力都教於姑娘。”


    哎呦,真是嚇了她一跳。


    香穗笑著說:“我拜娘子為師,娘子不受,這樣我不成了挾恩圖報了。”


    “姑娘情深義重,我們心懷感激。姑娘可不要瞎說,我聽了也不喜。”


    朱娘子無論如何不願意做香穗的師父,整得香穗還挺為難。


    書上說,挾恩圖報,君子不為。這整得她好像很不君子一樣。


    香穗還在不好意思,朱阿婆就又將她家釀酒的方子拿了出來。


    朱娘子接過來,打開給香穗看:“釀酒的每一步都很重要,可是最重要的還是酒曲的製作。這些是我家各種酒曲的製作方子,姑娘拿迴去看一看。”


    整了半天是隻是酒曲的製作方子啊。


    香穗打開一看,寫得很是詳細,香穗看了幾張。


    朱娘子又開口了,“方子上寫的都是正確的用量,但是,製作酒曲的時候,各種料的質量也得保證。像裏麵最主要的辣蓼,就得選旱地長出來的,這樣的辣蓼做出的曲釀出來的酒才夠辣。”


    原來如此,若是隻得到方子,材料選的不對也是做不出好酒曲的。


    朱娘子:“酒曲是製酒的重要一環,可是隻有在三伏天製出的曲才是最好的。”


    香穗聽得極其認真,比她上何夫子的課還認真。


    朱娘子輕輕一笑,“製曲可以等到三伏天再教姑娘,我家裏出事後,酒曲大部分都賣了,不過還留了幾塊老曲,我可以先教姑娘釀一些高粱酒。”


    這就要開始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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