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裁縫看了兩人一眼,狀似解釋地說了一句:“剛那小丫頭也是送過來學藝的,性子倔,被我說了幾句就哭了。”


    江晚意那種不對的感覺又上來了,但具體什麽不對又說不出來,隻好笑笑沒吭聲。


    周裁縫又板著臉催著薛婉將東西放進去,完了,看江晚意還不走,臉一黑:“你留在這兒是要幫忙嗎?趕緊走,別占我地方。”


    江晚意隻好又叮囑了薛婉幾句,這才出去。


    走出巷子時,又碰見剛才那小姑娘,正慢慢地往迴走,臉上全是淚痕。


    還哭得挺厲害的,看來那周裁縫也是個厲害的,也不知道婉婉能不能受得了。


    江晚意散漫地想著。


    眼神在接觸到那小姑娘的一雙手時,突然就頓住了。


    那雙手枯瘦如同老嫗,根本就不像是個小姑娘的手。


    江晚意停住了腳步。


    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小姑娘太瘦了,瘦得就不正常!一身衣服寬寬大大地套在身上,就像是裹了床被單似的。


    她忍不住去攔小姑娘。


    小姑娘卻在抬眼看見她時,眼裏露出驚惶之色,然後像隻受驚的兔子似的一溜煙就跑了。


    江晚意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那麽可怕嗎?


    原地站了幾秒,江晚意腳下一拐,幹脆去街頭的餛飩鋪子要了碗餛飩。


    薄皮裹著肉餡,碗麵再漂浮著幾粒翠綠的蔥花,香氣撲鼻。


    一口咬下去,鮮得想把舌頭都吞了。


    一碗餛飩下肚,江晚意吃得大汁淋漓,笑著道:“老板,你這餛飩是真好吃,咱在家做也做不出這個味兒。要不,你再幫我煮一碗?”


    這個點兒,上班的已經上班了,不上班的也沒幾個舍得在外麵吃早餐的。


    因此整個鋪子裏也就江晚意一個客人,老板笑眯眯地應了:“那是,別看我這鋪子才開幾年,可我這是老手藝了,從我爸那兒傳過來的。”


    他邊說邊手腳麻利地開始煮餛飩。


    江晚意笑吟吟地誇了幾句, 得知老板這店鋪是自家的店麵,這一塊的事兒都熟,就問起周裁縫:“我剛路過前麵那個裁縫鋪子時差點被個小姑娘撞了,瞧著挺瘦的,還一直在哭,這是啥情況啊?”


    老板將餛飩給江晚意端過來,幹脆在對麵坐下了,歎了口氣:“老周那人,手藝那是沒得說,就是脾氣怪。這些年一直說收徒弟,可帶過來的小姑娘小夥子,整天被罵得喲……幹不了幾個月就受不了走了,一個個的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咱們都在猜他是不是不給那些孩子吃飯……真正就是周扒皮……”


    江晚意眼皮一跳,急了:“老板,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剛把我妹送去學手藝。這……不會真不給飯吃吧?咱又不收工錢,還要倒給拜師費的……”


    老板一愣,認真地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給飯吃,不對……應該是飯食還挺好的,老周自己不會做飯,都是讓我堂姐夫家的二叔家的小三子送飯過去的,我好像聽過一耳朵,菜還挺好。對啊,那這些小姑娘的怎麽一個個那麽瘦啊?吃得太少了?”


    “那還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我這記好了迴去好叮囑我妹一番。”


    “也沒什麽,不過聽說有時候他們鋪子裏半夜會有哭嚎的聲音,怕是那些小崽子打架?要不就是想家……”


    這倒也是也正常。


    可江晚意心裏還是不安。


    那老板就笑了:“瞧瞧我,說這些,還以為老周那裏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呢。哎,其實他就是性子古怪了些,其他都挺好的。這鋪子裏人來人往的,大家都盯著呢,也不可能發生什麽事兒的。妹子你就放心吧,這小姑娘家家的,不上學了也確實是要學門手藝才好。”


    江晚意吃完了餛飩,結了錢,又四周轉了一圈,打聽了一下周裁縫的事兒。


    和那早餐鋪子老板說的沒什麽兩樣。


    她皺了皺眉,一顆心就是不太踏實。想了想,她又去買了點糕點,再次踏進了裁縫鋪子。


    周裁縫抬頭看見是她,眉心皺得都快能夾死蚊子了。


    江晚意趕緊將一包糕點遞過去,笑著道:“我就是給婉婉送點糕點,再給她叮囑幾句話, 完了馬上就走。”


    周裁縫看了看那糕點,臉上的顏色緩和了幾分,高聲叫了薛婉一聲。


    薛婉小跑著從裏麵出來,一邊跑還一邊抬手擦汗。


    江晚意將她拉到了外麵:“怎麽累成這樣了?”


    薛婉笑笑:“幫著整理裏麵的東西,晚意姐,不累的。”


    江晚意斟酌著開口道:“要不,咱不學了?我另外再給你找地兒學?”


    薛婉詫異地看她:“晚意姐,這可是咱們好容易才找到的,還送了那麽多禮。為什麽不學了啊?”


    江晚意張了張嘴,她總不能說因為她心裏覺得不安,所以不讓她學了吧?


    薛婉見江晚意沒吭聲,又淺淺地笑了:“晚意姐,我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就別擔心了啊,快迴去吧。等過幾天休息,我就迴去看你。”


    說完,這小姑娘朝江晚意揮了揮手,要轉身迴鋪子。


    江晚意趕緊將她拉住了, 告訴她若是吃不飽飯就去巷頭那家早餐鋪吃,她給錢。要她記住,飯一定得吃飽,正長身體呢。


    薛婉頻頻點頭,江晚意這才鬆了手放她離開。


    看著薛婉蹦蹦跳跳的背影,江晚意歎了口氣,突然想起前世刷視頻刷到的那些送小朋友送幼兒園的媽媽……她突然想,她這是不是和媽媽們一樣的心理?


    罷了罷了, 肯定是她多想了。


    迴頭,江晚意又到了那個早餐鋪子,給了那老板十塊錢,交待他薛婉可能會過來吃飯。她會一周來一迴,若是錢不夠就先賒著,到時候她一起結。


    老板得了這意外的生意,自然是滿口答應。


    江晚意憂心忡忡地迴了家,耐著心思和顧瑩瑩玩了會兒。


    又做了午飯,一家人吃過,這才借著午休的借口上樓迴房。


    一進房,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江晚意懵了。


    這是被人打劫了?


    還是進小偷了?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沈淑音和顧青山今天都在家呢。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顧瑩瑩偷偷跑進來和金鼠王玩了,還可能玩了什麽大動作的遊戲。


    她認命地開始收拾東西。


    下一刻,江晚意看著被打開的空空如也的嫁妝櫃子,如遭雷擊。


    她的東西呢 ?她的黃金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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