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順年的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差點喊出來。


    那人幾乎是撲了過來,一把捂住了江順年的嘴。


    溫熱之氣從手上傳來。


    江順年長鬆一口氣。


    他瞬間伸手,一把將那隻手拽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一道哀求的女聲響起:“大哥,求你了,不要出聲,求求你了……”


    女聲極低,帶著泣音。


    江順年一愣。


    他眯起眼,就著月光仔細看去。


    麵前的姑娘也大概知道自己嚇著人了,將頭發往後扒了扒,露出一張稚嫩的臉。


    臉色極白,想來也受了不小的驚嚇。


    江順年想起剛才看到的遠遠的火光,壓低了聲音問:“什麽情況?”


    姑娘卻並沒迴,隻喃喃地道:“他們就快找來了,快找來了,我逃不了了……”


    越說越急,最後直接低泣出聲。


    哭著哭著,又想往破屋門口去看看情況。


    被江順年一把拽住了手腕。


    江順年感受到姑娘瑟縮了下,想了想,低聲道:“我瞧著在樹林子那邊,應該快尋過來了……你是誰,他們又是什麽人。你若是理由恰當,或許我可以幫你。”


    那姑娘猛地迴頭看江順年,似乎在確認江順年所說是真是假。


    猶豫半晌後,眼瞅著隱隱有人聲傳來,姑娘極低聲地開口:“他們是拐子,我是被拐來的。你可以把我交給公安……”


    江順年想起之前江晚意說的汪建國的話,心下一凜,立馬一把拽起這姑娘的手,帶著她輕手輕腳地往後麵去。


    這破屋,後麵有門。


    走了幾步,江順年又停了下來,示意姑娘自己先往後麵去。他則撿起一旁的一根樹枝,輕輕地將他們的腳印掃去,這才腳步極輕地往後去追那姑娘。


    江順年帶著姑娘走了另外一條路。


    一路上,連手電筒都沒開。


    也沒說話。


    其中有數次,後麵的人聲離得越來越近。


    那姑娘嚇得主動地拽住了江順年的衣角,不肯放手。


    江順年身體一僵,頓了頓,沒有推開她。


    最後,幹脆拉著她,七拐八拐的,擺脫了那些人,將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江順年帶著人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燈都沒敢點。


    幾乎是同時,江晚意被驚醒:“哥,是你嗎?”


    江順年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睡,有事明天再說。”


    江晚意本就迷迷糊糊,聞言以為她哥起夜,也就沒再管,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


    “顧淮哥哥,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江晚意羞羞怯怯地道。


    顧淮一把推開她:“滾!”


    江晚意纏上來,一雙如藕般的白臂繞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笑著道:“顧淮哥哥好狠的心,你這樣,人家是會傷心的……”


    說著,她竟然不管不顧地鑽進他懷裏,吻上了……


    顧淮隻覺得自己怎麽甩也甩不開這個沒臉沒皮的女人。


    而她如柳枝一般的腰緊貼著他……


    他被她糾纏著踉蹌了一步,手不自覺地扶在她腰上。


    白日裏,佳人在懷的各種觸感又湧上心頭……


    白日……


    顧淮猛地驚醒過來。


    坐起身,夢裏的一幕與白日裏綿軟的手感在他腦中反複交織,夢中的躁熱不減反增。


    顧淮低頭與自家小兄弟對視數秒,挫敗地起身往衛生間去。


    他估摸著自己是不是單身太多年了。


    最近,才頻繁做這樣的夢。


    一定是江晚意太妖妖嬈嬈了,等結婚後,他一定要告誡她一番。


    顧淮一邊想一邊往衛生間去,與客廳裏還未睡的範希白碰了個正著。


    範希白一眼就看見了顧淮手裏的內褲,目光幾乎下意識地就掃向顧淮的下腹,隨即露出一個猥瑣的笑來:“顧哥,再忍忍啊,忍明天一天就成了。嘿嘿,今天衛生間你隨便用,我這會兒……不,我今晚上都不用……”


    顧淮的臉黑成了炭,冷聲吐出一個字:“滾!”


    “好嘞!不過,哥,多……那啥,傷身,您悠著點呢!”說完,範希白無視顧淮那殺人的目光,嘿笑著閃身進了自己房間。


    *


    次日,她起床,看見自己家裏多出來的個陌生姑娘,差點尖叫出聲。


    “哥……她……她是誰啊?”


    “溫槿。”


    江晚意翻了個白眼,她問的僅僅隻是名字嗎?


    等等,溫槿?


    是她想的那個溫槿嗎?


    江順年不好意思地衝溫槿笑了笑:“你先去洗漱,洗漱的用具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這邊有個習俗,家裏辦席,村裏人來幫忙,要給毛巾啊臉盆啊牙刷啊這些的當做謝禮。


    因此,家裏還備了不少。


    說完,江順年將江晚意拉到廚房跟她解釋。


    “她說她叫溫槿,是京市人。今年讀大二,卻被好朋友騙了。被人拐到了咱們這裏。前些日子,她裝病,才滯留下來。昨日趁著那家人都出門,好像是要給家裏兒子去提親,這才偷偷跑了出來。本來是往山上跑了一截,但是山上有野獸,她怕,又不知道路。到了快晚上的時候,就隻好又下山。沒想到那些人尋著痕跡,一直在找她。”


    “我……我昨兒晚上,有事出去了一趟,正巧遇上了……”


    江順年又將昨天遇見溫槿的詳細情況都說了一遍,但卻將他去周家的事含糊了過去。


    溫槿,京市人。


    看來真是她沒錯了。


    原書中,是有溫槿這樣一個角色,亦是京城人,還背景了不得。


    不過,這溫槿可是做為愛慕陸長執的女配出現的,數次對女主江晚容下手。


    據說是追在陸長執身後長達十幾年,最後被陸長執設計害死。


    昨天提親,跑了……


    江晚意隻覺得自己的頭嗡嗡作疼。


    昨天,陸家人去江大伯家提親。


    又巧的是,江晚意昨兒還聽了一耳朵,這陸家人飯都沒吃,中途匆匆忙忙地跑了,說是家裏一個什麽癡傻的遠房表姐跑了……


    這就很有可能,溫槿是他們口中那個跑掉的傻姑娘。


    隻是這樣一來,溫槿很可能是被陸家人拐賣的。後麵,為什麽她還會對陸長執愛慕得如癡如狂?難道是這迴陸長執放了她?還是兩人上演了什麽虐戀情深的劇本?


    可明明書中交待過,陸長執對江晚容那是一往情深,一直等待守候的……


    一切,如同一團迷霧般遮在江晚意眼前。


    不過,不管如何,這個溫槿不能留在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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