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陸陽,你好嗎?”陸陽終是先開口說話,不過,這話說得一點營養沒有,十足的套話,聽起來是那麽生硬。


    “你是大豬蹄子,我很不好,我恨你...。”剩下的話,宋蓧蓧說不出口了,沒有恨,又哪來的愛?


    宋蓧蓧一點不掩飾自己的不滿,陸陽憑空消失兩個多月,音訊全無,換誰能不恨你?誰的感情經得起這樣的摧殘?


    電話那頭,陸陽自知理虧,也明白宋蓧蓧的哀怨,別說被罵大豬蹄子,就是罵他狼心狗肺,也不帶一點冤枉的。


    杜若蘭在一邊,把宋蓧蓧的話全進耳朵裏,心裏突然明白,暗自想道:“原來所有的傷心難過,就是為了罵一句大豬蹄子。之前突然的判若兩人,為的就是那隻大豬蹄子,看來,這姑奶奶的冬天是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是沒完沒了的秀恩愛了。”


    杜若蘭沒打算放過陸陽,她走近宋蓧蓧身邊,左手摟著宋蓧蓧的肩膀,右手放在宋蓧蓧的腰上,輕輕地,慢慢的,來迴的用手指劃拉著。


    還明知故問的問宋蓧蓧:“哪來的大豬蹄子?今晚是要吃豬蹄嗎?我要鹵的五香味的......”


    宋蓧蓧被撓得一陣癢癢,不停的扭著身子,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陸陽聽見杜若蘭的明嘲暗諷,知道宋蓧蓧身邊有人,他猜到了是杜若蘭。在自己住院期間,杜若蘭有兩次陪宋蓧蓧一起來過。


    “我...,我...,我晚上下班後過來找你。”說完,便迅速掛掉電話,陸陽現在一句多的話都說不出來,更不知道說什麽。


    收起電話,宋蓧蓧一言不發,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杜若蘭,並用手在杜若蘭的屁股上,使勁的拍了一巴掌,算是報了剛才被撓的仇。


    杜若蘭飛快的躲開,不想再被拍一巴掌。嘴裏學著趙老師主持的《動物世界》,抑揚頓挫的念著。


    “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發情的時候。它們,又開始發情了,空氣中,四處彌漫著荷爾蒙的味道......”


    “啊......!”宋蓧蓧一聲大叫,飛身撲向杜若蘭,迅速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這死丫頭什麽人呢?怎麽什麽話都敢說,還有沒有淑女的樣子。也就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之間,才會有這樣的毫無顧忌,隨心所欲。


    掙脫宋蓧蓧環抱的手,杜若蘭停下來之後,又說道:“我可是聽見了某個渣男的話,晚上帶上我一個唄,我能保護你的安全。”


    “滾...!”宋蓧蓧甩出一個討厭你的眼神,轉身又到陽台上,接著去晾衣服。


    迴到廚房裏,陸陽一下子竟然找不到什麽事情可以做,不是沒有事做,而是現在他眼裏,全部都是宋蓧蓧的影子。從最初的見麵,到兩月前分別時的形單影孤,猶如電影畫麵一樣,一幀一幀的出現在眼前。腦子裏怎麽揮,也揮不去,就這樣,反反複複的,可謂中毒至深。


    說來奇怪,今晚餐館的生意一點也不好,七點了,隻來了一桌四人用餐。


    無聊之極,這更增加了他不受控製的思念,心兒伴著深秋的清風,飄向遠方。遠方有他心愛的姑娘,和他想要追求的幸福。


    時間來到八點,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天空中閃爍著幾顆星星,像似情人的眼睛,明亮又深遠。


    陸陽取出宋蓧蓧之前給他的尋唿機,按下開機鍵,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叮鈴聲,幾分鍾過去,顯示屏上長達一百多條的留言,全來自一個號碼。


    內容從我想你,變成我恨你,再到後來,成為我愛你。陸陽看著看著,眼睛裏一層霧氣化開,淚花泛湧。


    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有多麽的殘忍,多麽的自私。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錯得不可理喻。


    在吃飯的時候,陸陽給師父丁文忠打了個招唿,然後迴到宿舍,換掉工作服,簡單的一番洗漱之後,便騎車離去。


    一路上,他思緒如潮,油門一扭到底,他恨不得給自己插上一對翅膀,馬上飛到宋蓧蓧的身邊。


    平時二十分鍾的車程,今晚,陸陽隻用了十多分鍾。當陸陽把車停在學校門口邊上時,宋蓧蓧已在這裏等候多時。


    陸陽走過去,牽起宋蓧蓧的手,來到摩托車旁,對宋蓧蓧說道:“上車,帶你去一個地方。”


    宋蓧蓧什麽也不說,乖巧得像一隻貓,依言跨上摩托車。陸陽熟練的駕駛著摩托車,沿一環路再順蜀都大道一路飛馳。


    宋蓧蓧雙手環抱著陸陽的腰,把臉貼在他背心處,晚風吹拂著她的長發,隨風飛揚。她隱隱的聽見陸陽的心跳聲,像一首美妙的音樂,她陶醉其中。


    摩托車徐徐減速,然後穩穩的停在人行道上的一棵梧桐樹下,兩百米遠的地方,是大慈寺西北門。


    之前陸陽拉客人的時候,來過這裏一次,向南一百米的位置,圍牆裏外相對的地方,剛好有兩棵梧桐樹的枝幹相向延伸,可以順著樹幹爬上圍牆,翻進寺內。


    陸陽一言不發,拉著宋蓧蓧來到樹下,然後雙手伸到宋蓧蓧腋下,雙手一托一舉,就這樣輕鬆的把宋蓧蓧舉上樹幹。


    “抓好了,別摔著。”陸陽小聲的說著,說完之後,原地起跳,抓住樹幹一扭身體,也爬上樹幹,弓著身子爬上圍牆,半蹲著腿,貓下上身,伸出右手說道:“把手給我,順著樹幹跨過來。”


    宋蓧蓧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扶著樹幹,小心的跨過去,站立在圍牆上,心髒一陣怦怦猛跳。大慈寺她來過不止一次,以往來,都是從正門,大大方方的進去。想不到這一次,竟是以這種方式進去。


    沒辦法啊,現在是晚上接近九點的時候,正門早關門了,遊人也走光了。也隻有陸陽這個大豬蹄子,能想得到這麽損的方法。


    害怕的同時,宋蓧蓧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陸陽待宋蓧蓧站穩之後,又順著圍牆垮上寺內的梧桐樹,然後,彎腰輕輕一跳,穩穩的站立在樹下的草坪上。


    宋蓧蓧也有樣學樣,重複著陸陽剛才的動作,正當她也準備跳下去的時候,陸陽叫停了她,然後伸出雙手,在樹下緊緊的抱著宋蓧蓧的雙腿,一把給宋蓧蓧抱下來。


    雙腳落地之後,宋蓧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跳逐漸平穩。


    倆人就這樣,偷偷的溜進寺內。陸陽依然拉著宋蓧蓧的手,順著寺內小道,經藏經閣向前,直直的來到大雄寶殿。


    莊嚴肅穆的寶殿內,菩薩慈眉善目的俯視著眾生,庇佑一方人民。


    陸陽帶著宋蓧蓧來到菩薩麵前,站直身體,雙手合十立於胸前,雙眼平視前方的菩薩,然後,無比虔誠的說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菩薩作證,我陸陽與宋蓧蓧,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說完,對著菩薩恭恭敬敬的彎腰,鞠上一躬。


    然後,扭頭看著身邊的宋蓧蓧,宋蓧蓧被羞得抬不起來,心裏暗誹:“天啊!這是當著菩薩的麵私定終身嗎?這也太不嚴肅了吧!這大豬蹄子整的這一出,也太不要臉了吧?”


    昏暗的燈光下,宋蓧蓧抬頭看見,正含情脈脈望著自己的陸陽,不由心裏狂跳,她差點融化在陸陽的目光裏。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菩薩作證,我宋蓧蓧暨陸陽,天長地久應有時,此情綿綿無絕期。”宋蓧蓧同樣麵對菩薩,莊嚴的許下自己的誓言與心願。


    她把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恨字去掉,改成了此情綿綿無絕期,她可不想與陸陽之間再有恨,她要的是情比天長。


    兩個有情人,就這樣在菩薩的見證下,互吐衷腸,暗結情緣。


    之後,陸陽牽著宋蓧蓧的手,十指緊扣,一路向大門走去。進來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出去的時候,陸陽不打算再翻牆而出,這對他們的愛情不尊重,他得牽著心愛姑娘的手,大方從容的,從大門堂堂正正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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