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劉青山提議,到外麵去吃晚飯,被陸陽拒絕了。因為,下午的時候,小雨給元叔留過言,陸陽怕他們出去後,元叔過來找不到人。


    鑒於此,劉青山也不再堅持,幾人告別陸陽,直接迴家去。


    而這天晚上,元叔也沒過來,元叔的新工程已經開工好幾天。這段時間,他也忙得不可開交,沒辦法,之前隻是單純的做一份工作,現在自己做,什麽事,都得自己親力親為,工程原本就是一個小工程,也沒辦法聘請專業的管理人員,但不管怎樣,這也是一份事業的開始,雖然忙一些,累一點,元叔也樂在其中。


    元叔過來也是第二天晚上,叔侄倆,在病房裏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元叔又急匆匆迴去了,工地上也確實忙,陸陽也理解元叔,萬事開頭難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日子在平淡中度過,這中間,宋蓧蓧給陸陽帶來一本盜版的,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這是她前幾天逛書店時,無意間發現的。


    當時,也是隨手取出來翻翻,結果,仔細閱讀之後,越看越喜歡,便買下來。想到在醫院的陸陽,便送了過來。


    陸陽這幾天也被這本書所吸引,剛開始時,看了幾頁,覺得人物關係撲朔迷離,情節結構太過複雜,並不太被接受,可靜下心來,讀著,讀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書深入細品之後,才發現這本書的世界觀,之宏偉,之驚奇。


    因為,讀下來,才深深體會,不管怎麽做,不管你承不承認,孤獨始終在我們身邊,就像一個影子一樣,如影隨形,可以說,讀懂了孤獨,也就讀懂了人生。


    此時,遠在陵州家鄉的劉曉月,也並沒有如她說的,兩天之後就上錦城來,她在迴去之後,生了一場大病,也住進了醫院。


    原因無它,當天在迴去的路上,劉曉月越想越難受,一路哭著迴去。之後,又淋了一場大雨,受了風寒,最要命的是,心裏難受,起初,並沒有第一時間接受治療,導致後來高燒高熱,最後引發腦膜炎。


    “早前讓你去看醫生,你非得拖著,結果拖成這樣,你怎麽就不為自己著想呢?大人了呀!姑娘。”父親劉文忠看著女兒,心疼不止。


    他在劉曉月剛迴來的第一天,就發現女兒的情況不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說什麽也是敷衍幾句,而且,也不怎麽吃東西,以前的劉曉月可不是這樣的,每次迴來,都是興高采烈的,像隻快樂的小鳥,而這次,太不正常了,問她什麽,也不多說。


    “那不隻是感冒嗎?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爸!讓你受累了。”劉曉月經過一天時間的治療,已經精神多了,她不敢看劉文忠的眼睛,側麵說著。


    “能給爸說說嗎?”劉文忠小心的問著。


    “說什麽?”


    “爸知道你有心事!你迴來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以往,你可不是這樣的,遇到什麽煩心事?還是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都說說吧!”


    劉曉月搖頭,把臉側過一邊,緊咬嘴唇,不說話。腦子裏迴想著,在錦城醫院裏的一幕一幕,陸陽一如既往的沉默,宋蓧蓧咄咄逼人的強勢,所有的畫麵,又重新出現在腦子裏,她感覺頭痛欲烈,額頭上浸出一層細細的汗珠,臉色一片蒼白,身體一陣輕顫。


    劉文忠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難受萬千,想要發火,但看見劉曉月的樣子,知道女兒也難受,便忍了下來。


    “不管你有什麽委屈,爸想說的,身體是自己的,除了你親爹,親娘心疼你,你自己更應該愛惜,你這樣,不光我和你媽難受,我相信,你自己也難受。就算遇見天大的事,和自己的身心健康比起來,都不算重要,事情可以慢慢解決,但身體垮了,傷了,可是一輩子的事。


    有什麽事,是不能說的?是不能解決的?都不是!都可以說出來,都能得到解決,再大的困難,再多的苦累,都有跨過去的時候。你過樣悶著,什麽都不說,而你自己,又無能為力,這是在折磨你自己,這對你,對事情的解決,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有什麽事,說出來,多一個人了解,多一個主意,多一條解決事情的途徑,退一萬步說,就算幫不上什麽忙,把煩心的事說出來,也是一種宣泄,就當是發泄,也比悶在心裏強,是不是?所以......”


    “爸......!”劉曉月打斷劉文忠的話,扭過頭,麵對麵的看著劉文忠說:“我想靜靜,求你......”


    “你這是逃避!是懦弱的表現!不管什麽事,我們都應該勇敢麵對,積極的去尋求解決,悶著,拖著,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預測,更加複雜,日事日畢,你不知道嗎?”劉文忠終於忍不住了,打斷劉曉月的話,大聲的說著。


    劉曉月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不是因為父親的訓斥而流淚,她知道,父親也是為她著想,關心她,疼愛她,這份沉甸甸的父愛,在她從小到大的成長中,從沒有缺席過。但這事,她真的不想說,感覺上,蒼白無力,感情的事,能說誰對誰錯?這沒一個界定。


    沉默許久,氣氛一度凝固。


    “姑娘,按理講,你也算長大了,很多事情,爸爸不方便說,但你終是爸爸唯一的女兒,爸爸不忍心,也不能,不管不問。如果...,爸爸說的是如果,如果你覺得對爸爸不方便說,我讓你媽過來,你給你媽說,但她的性格,你知道......。”


    過了許久,劉文忠還是開口了,他不能這樣沉默下去,女兒的情況,生病是一迴事,但更多的問題,在心裏,是心病。而心病,還得心藥醫,需要疏通,他不是心理醫生,但他做了幾十年的老師,對孩子的心理波動,心理建設這方麵,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看女兒的情況,一定是遇到感情上的事了,這件事,在春節的時候,女兒有和他交流過,他知道陸陽的存在,知道女兒的心思,更清楚女兒的感情路,注定,不會一帆風順,他從陸陽的態度裏,就清楚了這一切,所以,問題的關鍵,在陸陽,更在女兒身上,這可能,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但不管怎樣,他想從女兒嘴裏聽到些什麽,他想通過女兒找到陸陽,找他聊一聊,解決事情的根本所在。


    “是不是陸陽?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如果是,你能告訴我,具體是怎麽迴事嗎?還有...,還有我想找他聊一聊?”


    “聊什麽?怎麽聊?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你能聊什麽?能聊出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劉曉月掃了一眼劉文忠問。


    “聊什麽,怎麽聊,這個先不說,你先說說,你這次與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劉文忠深吸一口氣,緩緩唿出,讓自己盡力平靜下來。


    “他受傷了,很嚴重的傷,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了。受傷的原因,還是他一慣的作風,善良。他為了救一對母女,被一輛失控高速行駛的轎車撞傷,身體多處嚴重受損。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救下的女孩兒,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愛慕之意,而最要命的是,他沒有拒絕女孩兒,女孩兒也明確表示,要與他共患難,共富貴。”


    “你們見麵了?我說的是,三人在一起的情況下。”


    “嗯,見過,在醫院裏。”


    劉曉月把在錦城醫院的事,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又是淚流滿麵。


    她到現在還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她與陸陽同桌三年,到最後,抵不過宋蓧蓧的三次見麵?


    難道!這就是人們嘴裏常說的有緣無分?又或者說,陸陽真的對自己一點感情也沒有?可為什麽?自己明明在他眼裏看見過希望。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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