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賓主盡歡。


    期間婷婷丫頭依然金句頻出,惹得大家開心無數,奶奶更是喜笑顏開,咧著的嘴就沒停過。仿佛婷婷真的是她的重孫女兒一樣,百般溺愛,各種投喂,看得一邊的小雨也是醋壇子大翻,屋裏酸味多多。


    “奶奶!我也要!”小雨見奶奶不停的給婷婷夾菜,也開始故意作妖起來。


    奶奶隨手拍在小雨身上“:你幾歲?還要不要我喂你?沒羞沒臊,也不嫌丟人現眼的。”


    “姑姑!你是在吃我的醋嗎?”婷婷問小雨。


    小雨一愣!這下給小家夥拿捏了,瞬間感覺飯菜不香了。


    “怎麽了?不說話就是真的咯!”鬼丫頭語不驚人死不休。


    小雨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點著頭:“嗯!是的,我感覺你太奶奶不要我了,我受傷了,沒有幾塊肉治不好的那種傷。”


    陸陽也被小雨和婷婷的一番神操作整樂了,盯著妹妹小雨:“你就作吧!跟一孩子爭寵,我看你......”


    陸陽話還沒說完,婷婷趕緊接過話說:“姑姑!你別傷了,我給你肉吃。”說完把奶奶夾給她碗裏的半碗菜,不停的往小雨的碗裏放。


    小雨誇張的說道:“謝謝婷婷,姑姑的傷一下子好了。”


    婷婷急著擺擺手:“不用謝!不用客氣,”最後又來了一句:“反正我也吃不完了......”


    鬼丫頭一上午小嘴就沒停過,不是在口吐金句,就是在整零食,肯定是餓不著。


    聽見婷婷的話,小雨見自己碗裏婷婷放的一大塊雞腿和兩塊臘肉,就像看到兩坨屎,原本老香的美味,一下子不香了。


    尷尬吧!


    必須的啊!


    陸陽直接被兩個活寶給氣樂了,笑看著小雨:“作吧!該!被拿捏了吧!”這火上澆油的做派,這鍋給補的,那叫一個爽!


    張靜茹看見女兒的神操作,也是臉紅的一批。喝斥女兒:“婷婷!你的禮貌呢?”說完伸手準備把小雨碗裏婷婷夾的菜,往自己碗裏夾。


    小雨見張靜茹喝斥婷婷,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碗,並製止張靜茹著:“姐!別!別!我就是逗婷婷玩兒的,我越來越喜歡她了,您千萬別這樣說婷婷,您再這樣說婷婷,我該不知道怎麽辦了。”


    陸陽也對張靜茹說:“姐!別管她們倆個,小雨也是戲精一個。”


    張靜茹經過與小雨一上午的相處,也親如真姐妹,知道小雨的性格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也順坡下驢,不再計較。


    “都是在家給慣的!”張靜茹還是非常的覺得不好意思。


    桌子其他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孩子的天真無邪與率真不就是這樣嗎?誰家裏還沒有一個孩子,誰的孩子又不會整一些,讓大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出來,隻要無傷大雅,本質不壞,沒必要在意太多,讓孩子保留一份童真才是快樂的童年。


    午後,稍作休息,三點左右,劉青山夫妻二人提出要迴陵州,陸陽挽留不住,也好放棄。


    接下來家裏拿出一大堆鄉下特產,蔬菜,瓜果,臘肉,米酒,陸陽還特地給劉青山準備了百十個皮蛋,因為之前,張靜茹說過劉青山愛吃皮蛋,陸陽也就記心上了。


    在最後走時,奶奶又抓了一隻雄壯,肥大的公雞,至少得有七、八斤重,說什麽也要夫妻二人帶走。這種鄉下散養的走地雞,在城裏也確實少見,肉質比養雞場飼料喂養的雞好吃不少。


    這一大堆的東西,導致奧拓的尾箱沒放下,一部份東西最後隻能放在車排座上,張靜茹在副駕駛室隻好把婷婷抱在懷裏。


    送走一家三口人後,由於中午喝了不少酒,陸陽也不打算去拉客掙錢,在家陪著爺爺奶奶和小雨。


    以後的幾日,陸陽天天早出晚歸的去鎮上拉客掙錢,每天也不少掙,幾乎都能掙個一百來元左右。


    這對陸陽,對整個家庭來講,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上天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懶惰,而去同情你的貧窮。


    天道酬勤。


    陸陽把這個成語充分解讀,並完全滲透的生活中去。


    天閟毖我成功,天亦惟用勤毖我民。


    正月初九這天,陸陽下午早早的收車迴到家中。明天是和元叔約好上錦城的日子,他也有一些東西要收拾,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和妹妹小雨有學習考大學的事情要交流。如果沒有意外,他計劃在小雨高考前兩天迴家,陪妹妹高考,給妹妹加油。但在妹妹臨近高考時,他真出現意外了,影響他以後一生走向的事發生了,也耽誤了陪妹妹參加高考,好在妹妹心態好,正常發揮,也算考上錦城一所比較好的本科院校。


    夜裏,吃過晚飯後,妹妹也不再去奶奶房間看電視劇,和陸陽一起在她房間裏討論著學習。小雨的文化科目一直是她的弱項,以前兄妹二人在一起上學時,陸陽可沒少幫助妹妹在這方麵做提升,可在陸陽畢業後的這半年時間就交流少了,隻能靠著偶爾寫信的機會提醒著妹妹,趁著今晚的時間,兄妹二人再一次深入的討厭著。


    “好了,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該休息了,以後具體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給哥寫信。”陸陽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腰,出現疲憊的神態,這些天,他也是每天早出晚歸的,辛苦太多。


    “謝謝哥!我等你迴來陪我一起高考。”小雨看出陸陽的疲憊,也心疼哥哥。


    “好!到時候哥一定迴來陪你一起戰鬥。”陸陽握著拳頭,對小雨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哥!晚安!”


    “晚安!”說完,陸陽走出小雨的房間,並把房間門隨手關掉。


    ......


    第二天早上,村裏元叔家院子外,奶奶帶著小雨給陸陽送行。


    奶奶昨天給陸陽準備了好多吃的東西,不過都被陸陽以各種理由推掉了。原本不富裕的家庭剛剛有一些起色,陸陽依然對家裏的爺爺奶奶不放心,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留給爺爺奶奶,好讓自己心裏多一份保障。


    元叔也早早的收拾好行李,這次上錦城萬軍也一起去,年前的時候早早的和鄧工聯係好了。大山不準備在鄧工手下做事,所以還沒找好工作,元叔也不打算再幫大山,畢竟是大山自己不願意,加上大山工作中也愛耍滑頭,元叔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趁這機會,也剛好做一個了結。


    成年人的世界,每一個人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有的得到都要曆經風雨,每一次迴報都與前一次的付出成比例,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上天不憐懶死的鬼,今天有什麽樣的付出,明天才有什麽樣的迴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你今天努力的程度,決定你明天成就的高度。大山顯然沒有這樣的認知,更沒有這樣的格局。


    陸陽把三個人的行李,一起重疊綁在摩托車的後座行李箱上,堆得高高的。三人商量好了,在村裏去鎮上的路程就坐陸陽的摩托車,到鎮上之後元叔萬軍坐大巴車,陸陽自己一個人騎摩托車。因為鎮上到錦城還有一百多公裏,需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為了安全,也為了減輕陸陽的壓力。


    收拾好一切,三人準備出發。


    “哥...!”小雨依依不舍的拉著陸陽的胳膊,眼睛紅紅的,眼眶裏的眼淚唿之欲出。兄妹二人打小感情要好,眼下又是離別在即,妹妹免不了一番傷感,不舍。


    “好了!哥答應你,等你高考時,一定迴家陪你。平時在家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爺爺奶奶。”陸陽拍拍小雨手臂,強裝鎮定,其實他心裏同樣不舍得,不舍得離開爺爺奶奶,不舍不得離開這個家。


    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依戀與脆弱,他現在,及以後,都將是這個家裏永遠的天,永遠的脊梁。他的堅強與責任,容不得他有太多的兒女情長。


    這種場景,這種現狀,正應了當下萬千打工人的真實內心寫照。


    家鄉容不下肉身,他鄉容不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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