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教宗道別之後,便上了車。司南轉頭看向馬修,有些歉意地問道:“我是不是耽誤你的安排了?”


    馬修輕輕一笑,目光溫柔地落在司南身上:“沒有,真的,其實我今天就隻是想陪著你,順便帶你去萬神殿看看而已。”


    司南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隻是這樣?”


    “是,隻是這樣。”


    “那你怎麽不早說?我以為你有什麽急事要處理。”


    馬修“……”,他內心是挺急的,他早想將麵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擁在懷裏,對她訴說自己的愛意。然而,此刻他卻隻能將這份急切深藏心底,隻淡淡地說道:“沒有,就隻是等你忙完,有時間再去萬神殿。”


    “那我們現在去來得及吧?”


    “當然。”馬修微笑著點頭,語氣堅定而溫柔。


    “那就出發吧!”


    “好。”馬修說著,便發動了跑車。剛有點沉重的心立刻輕盈起來。


    絲滑的操作,紅色法拉利就向羅馬萬神殿疾馳而去。


    上次跟上官筠來的時候,並沒有去參觀萬神殿,這次能順道參觀,司南覺得也是不錯。


    萬神殿是位於羅馬市中心,是古羅馬建築的典型代表。萬神廟最初是屋大維的女婿阿格裏帕於公元前27年,為紀念屋大維打敗安東尼和埃及豔後克羅巴特拉而建立的。作為獻給所有神靈的供奉場所而投入使用,後來遭受損毀。


    五賢帝之一的哈德良在118年前後在原址上對其進行了改造和擴建,成就了象征著美學與技藝巔峰的神聖空間。


    萬神殿的前廊為典型的希臘神廟式空間,16根整齊排列的科林斯式立柱支撐著上方三角形的山牆,並在門楣上刻有獻給marcus vipsanius agrippa的銘文。建造立柱所用到的灰色花崗岩來自埃及東部的采石場,古羅馬人利用季節性的水運條件突破了運輸上的阻礙,確保最終製式規格的統一。


    內部大廳是萬神殿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如何建造內徑為43.44m的無筋混凝土圓頂結構至今成謎。


    但從外部看,圓頂的底部可切分為7層同心環,數字“7”在天文及神學方麵的具有特殊意義,中心位置另有一個直徑為9m的開口,被稱為“oculus”,為了減輕結構上部的重量,圓頂的厚度從底座的5.9m逐步向上減至1.4m,同時混凝土骨料的成分也做了相應的調整。


    圓頂中心的開口還具有功能、美學以及神學方麵的多重含義。於功能角度而言,頂部圓孔對應的大理石地麵有22個排水孔共同構成了萬神殿內部的排水係統,可在減緩外側集水壓力的同時通過內排方式實現地麵的潔淨,減少人力資源的投入與消耗。


    馬修把司南帶到圓孔的下方,為她介紹道:“圓孔的尺寸和位置是經過縝密的計算。每年羅馬建城紀念日的中午,陽光會通過圓孔與入口大門上方的格柵結果間形成一條獨特的“光路”,通過神聖的光學效果來紀念整座羅馬城曆經的歲月。”


    司南微笑道:“這和北迴歸歸線標誌塔的原理一致,每年的6月22日左右,當太陽直射北迴歸線時,日影將穿過標誌塔上的圓孔,直射到地麵。”


    “寶貝,你真聰明!”馬修心裏高興,伸手想捏司南的臉頰,被司南擋開。


    馬修訕訕而笑,抬起手指向四周的雕塑,繼續介紹說:“這些每年需要維護的經費不少,所以在公元609年,君王將萬神殿贈送給教皇,才使它避免了日後戰爭的毀壞。”


    “成為基督教的教堂之後,萬神殿開始舉辦五旬節的紀念活動,每到複活節後的第五十天,這裏的消防隊員便會將無數的紅玫瑰花瓣自萬神殿的圓頂開口向內撒下,在柔和的陽光以及唱詩班的歌聲中紀念耶穌的降臨。”


    隨著馬修的話音落下,萬神殿中響起唱詩班孩子們合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竟然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熟悉的旋律,空靈的吟唱,溫柔如水在司南心底蕩起一圈圈漣漪。司南腦海裏竟不合時宜地閃過之前在美墨邊境海邊的一幕。


    忽然,司南感覺頭頂有什麽飄落。抬頭一望,竟是萬千玫瑰花瓣自穹頂之眼傾瀉而下。夢幻般的紅色花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渡一層金邊。


    司南看呆了,緩緩落下玫瑰花雨,親吻著她的頭發、臉頰,有著超越時空的詩意和美感。這一幕深深印在司南的心裏,後來成為著名的油畫作品:《時空雨——萬神殿玫瑰》。


    同樣看呆還有馬修,熠熠生輝的玫瑰花瓣下是少女靈動的背影,每一片花瓣仿佛是丘比特之箭紮進他的心底,化作溫柔的雨滴,淨化人心。


    許久,司南轉身,微笑看著馬修。那一刻,馬修感覺自己的心被融化了。他深情地凝視著她,情不自禁開口:“寶貝,你真的是天使。”


    司南剛想開口,馬修卻突然間緊緊抱住她。那力量之大,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裏。司南措手不及,正想要推開他。馬修感受到了女孩的掙紮,但他並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他卻搶先說道:“寶貝,我知道,你可能還不能接受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忘記所有的不愉快,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寶貝,對我來說,愛你是發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


    司南僵直了身子。良久,她才開口道:“謝謝你,我們迴去吧!”


    馬修聞言,輕輕地放開了司南,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輕聲道:“好。”


    兩人走出萬神殿,夕陽的餘暉落在他們的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無人留意,在萬神殿的柱子後麵,他們的影子在盡頭處交疊。


    快到停車場,司南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馬修:“我來開車吧!”


    馬修好奇問道:“為何?”話語中帶著好奇與玩味。


    司南狡黠一笑,說:“為了安全啊!”


    聰明如馬修,他一下就知道司南的意思。自嘲地勾了勾嘴,把車鑰匙輕輕拋給司南:“可以嗎?”


    司南穩穩接住車鑰匙,“放心,直升飛機我也能開。”她雲淡風輕說道,然後打開駕駛門上了車。


    馬修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寶貝,我們要不要在這吃了晚飯再迴佛羅倫薩?”馬修提議道。


    司南打趣著說:“佛羅倫薩更好,不是嗎?”。


    馬修聞言,立刻舉起右手,劃向前去,說:“沒錯,出發吧!”


    果然是那個認為佛羅倫薩一切都是最好的男人。


    司南熟練的操作,紅色的跑車化成紅色利箭倏地飛出。


    在疾馳的車上,馬修忍不住問道:“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好?”一切關於她的過往,他都很好奇。


    “兩年前吧。”司南平靜而淡然。


    “跟你的身份有關?”馬修追問道,他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這難得可貴的時機。


    司南輕輕點頭:“嗯。”她沒有過多解釋,但馬修已經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一些複雜的情緒。


    “你的身份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馬修鼓起勇氣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司南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是,也不全是。”司南想到的其他,心裏一陣刺痛。


    馬修見狀,連忙做出一副中箭受傷的樣子,試圖逗笑司南:“我真的傷心了。”


    司南看他做作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事了,就沒有理會他。


    過了一會,馬修再次開口:“什麽時候可以把這該死的身份擺脫掉?”


    司南輕輕搖頭:“永遠擺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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