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鍾離伊人身形欲動、即將轉身離去之際。


    突然間,從那幽深茂密的樹林深處,猛地竄出了一道,令人心悸的血光。


    這道血光猶如流星一般,稍縱即逝。


    若不是鍾離伊人,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恐怕根本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煉血魔功的人!”


    鍾離伊人心中一凜,毫不猶豫地施展瞬移之術,瞬間便抵達了,那道血光閃現之處。


    待她仔細一看,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小血潭。


    潭水翻滾湧動,散發著刺鼻的血腥氣息。


    而在那血潭中央,正端坐著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


    隻見她周身環繞著,無數隻流著鮮血的野獸屍體。


    這些屍體橫七豎八地,堆積在一起,有的甚至還未完全斷氣,仍在痛苦地抽搐著。


    然而,這位女子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她隻是黛眉微皺,全神貫注地吸收著,四周那濃烈得,幾乎化不開的血氣。


    那些已經失去了,血氣的野獸屍體,則被她隨手拋出了血潭。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潭中的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少,直至最終徹底幹涸。


    此時,那位紅衣女子,方才緩緩站起身來,輕拂了一下身上的紅裙,邁步走出了,這片已然幹涸的血潭。


    “唉……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就連兇獸體內的幾滴血氣,都比不上啊!


    照這樣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複我的修為。


    難道真的要逼著我,去煉化人血不成?”


    女子低聲喃喃自語著,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恨。


    突然,她抬起頭來,望向遠方,咬牙切齒地說道:


    “楚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趁機偷襲我!


    等我恢複修為之日,必定要將你全身的精血,吸幹殆盡!


    讓你也好好品嚐一番,被世人所唾棄的滋味!”


    突然之間,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瞬間閃過,緊接著這名身姿曼妙的女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這名女子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距離她不遠的,一棵大樹旁邊,正躲藏著鍾離伊人的身影。


    “看樣子,楚霄竟然將這女子,當作了替罪羔羊!


    要知道,在整個煉血魔宗之中,恐怕也就隻有聖女,還尚存那麽一點點人性了。


    眼前這個女人,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聖女——血舞吧!


    隻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究竟為何,會出現在蒼龍界呢?”


    可是,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鍾離伊人既沒有選擇,出手阻攔血舞離開,也並未起身去追趕對方。


    她反倒是默默地轉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飛了迴去。


    當她重新返迴那座木屋之後,就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若無其事地坐到了,柳雲極的床邊,然後緩緩閉上雙眼,進入到了修煉的狀態之中。


    由於有著天啟守護的壓製,此刻她體內原本蠢蠢欲動的邪氣,也逐漸變得穩定下來,不再像以往那樣肆意妄為、難以控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柳雲極就已經,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他動作麻利地收拾好一切,然後趕著一輛馬車,帶上鍾離伊人和冰清,等待著外麵的人。


    與此同時,葉家的族人們也是紛紛行動起來。


    隻見他們大包小裹地,拎著各種物品,驅趕著好幾輛,裝滿物資的馬車,其中還坐著十幾個,年幼的孩子。


    其餘的一些葉氏族人,則騎著駿馬環繞在車隊周圍,小心翼翼地護衛著大家,以防這些族人遭遇到,任何可能的危險和傷害。


    就這樣,這支規模不小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上路了。


    一路上,眾人馬不停蹄地,向前行進著。


    誰曾想到,就在半途中,他們居然意外地,與一群行色匆匆的蒼龍衛,相遇了……


    他們見到柳雲極三人,出現在前方時,臉上並未露出絲毫驚訝之色,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一般。


    緊接著,他們便自然而然地,默默承擔起護衛的重任,各司其職,將周圍一切嚴密監視起來。


    羅平南熟練地驅趕著馬車,而柳雲極則安靜地,坐迴到了車廂內部。


    然而,這看似平常的一幕,卻未能逃過,後方沐浚敏銳的目光。


    隻見他滿臉怒容,極為不滿地騎著駿馬,快速奔至馬車旁。


    “臭小子,快給我滾出來!別以為你是什麽侯爺,就能有此特權!


    竟然膽敢與左使,同處一車廂之內?”


    冰清見狀,正欲開口解釋,柳雲極卻已迅速從車廂內走出,並穩穩當當地坐到了,羅平南的右側位置。


    “沐浚大哥,請息怒呀!實在是我的夫人唿喚於我,讓我進車廂查看一番而已。”


    沐浚絲毫不留情麵,繼續大聲斥責著:


    “哼!休要稱我為大哥,少在這裏跟我套近乎!


    若再膽敢驚擾到左使,定要把你趕到其他馬車上去!”


    “小的絕不敢了!下次一定會多加注意的!還望五護法高抬貴手!”


    柳雲極連連點頭哈腰,敷衍著沐浚。


    見柳雲極態度還算誠懇,沐浚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怒火。


    但他仍未就此離去,依舊留在馬車旁邊,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而那些蒼龍衛們,對於沐浚的舉動並未加以阻攔,隻因柳雲極之前,暗中向他們示意過。


    “五護法,日後大家皆是同門之人,沒必要把關係,搞得如此緊張僵化。”


    冰清那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緩緩地從車廂內部傳來。


    她的語調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著堅定和決絕。


    她實在不忍心看到,柳雲極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更不願意看到他,因為自己而遭受任何的欺辱。


    “左使大人,即便這個人出在門派之中,想必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罷了!


    像這樣身份低微之人,又哪裏有資格,與您同乘一輛馬車呢?”


    聽到這番話,一再隱忍的冰清,終於發怒了。


    “沐浚,他們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能如此無禮對待?


    倘若再敢有類似之事發生,可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冰清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的聲音如九天玄冰般冰冷,她的眼神似兩把利刃般犀利!


    此時,一旁的鍾離伊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以她那閱人無數的雙眼,很快便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隻見她嘴角微微上揚,略帶幾分調侃之意。


    “冰清啊!依我之見,這個叫沐浚的家夥,似乎是對你,心懷愛慕之情喲!”


    “我身為左使,此生隻為聖主一人而活,絕不會對任何人,萌生絲毫情感!”


    冰清的語氣堅決,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沒有給這份感情,留下一絲餘地。


    此話一出口,原本還滿懷期待的沐浚,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瞬間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心不在焉地望著遠方,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遠去。


    見到此情此景,鍾離伊人不禁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冰清,你可不能這般,固執己見啊!


    人生之路漫長且遙遠,除了肩負的使命之外,也應當享受一下,人間的兒女情長。


    你終究也是人,理應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將來還要孕育自己的後代。


    切不可如此冷血無情,白白浪費了,你這絕世天資啊!”


    “這......夫人,您有所不知啊,我的心和整個人,都完全地歸屬聖主!


    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我都會堅定不移地,陪伴在聖主身旁,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使命!


    而且,我們還曾立下了魂誓,如果違背誓言,必將遭受魂飛魄散的可怕後果!”


    “原來竟是這樣!看來是我錯怪了你!


    那好吧,我也就不再為難於你了!”


    “多謝夫人體諒!能得到夫人的諒解,實乃冰清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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