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閑卓還要持續輸出,這話一出來,瞬間閉上了嘴巴。


    “林青玄,好……你好的很……”捏緊了拳頭,咬著牙一字一句,“為了一個顧惜情,居然威脅我。”


    “不是威脅。”林青玄走到樓頂邊緣,瞧著黑夜裏燈光閃爍的高樓大廈,神色清冷,“我態度很明確,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話罷,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十月二十四。


    林家給林青玄辦衣冠塚葬禮的日子,天氣很好的配合著,起白霧,下細雨。


    顧惜情早上去檢查了一遍,沒有大礙,可以出院。


    收拾好後,先去了杜明誠的辦公室,會診辦公室沒人,又去他的私人辦公室,打掃衛生的阿姨說他最近一個月都沒有來。


    “沒來……?”


    顧惜情知道杜明誠,他要是迴s市,醫院是他待的最多時間最久的地方,不可能不來的。


    忐忑的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這次電話響了一會兒就有人接聽了。


    “舅舅?”


    顧惜情很激動,嗓音裏帶著哭泣聲,還以為會跟之前一樣打不通呢,舅舅沒事真是太好了。


    “舅舅剛迴來就被你外公關禁閉去了。”杜明誠走上台階,瞧著黑暗盡頭的光亮,微微歎了口氣,“小情,這次舅舅沒能及時幫你,你還好嗎?”


    “我沒事舅舅,你平安就好。”


    原來是被關禁閉了。


    杜家家規很嚴,估計是舅舅在莉歐拉地下層做實驗,被外公知道了。


    “放心,舅舅不會有事,等舅舅這兩天處理一下家裏的事情,就幫你。”


    電話那端,杜明誠的聲音依舊溫柔。


    能打通電話,顧惜情已經很開心了,不需要舅舅她自己也可以的。


    “……好。”


    掛斷電話,拿上護工從醫院食堂買來的早餐,先喝一口熱乎的南瓜粥,南瓜粥有益傷口愈合。


    再吃一口鮮嫩多汁的蒸餃。


    昨晚林青玄出去之後就沒有再迴來,顧惜情猜想他可能連夜趕迴去林家了。


    或者去睡了一覺,準備今天白天再迴去。


    洗漱完看著額頭上纏著的紗布,還有額頭發縫後麵接近頭頂的地方,這裏有一道被玻璃劃開的裂口。


    厲閑卓下手還真是狠,怎麽說李玄青和他也是多年好友,畢業後不知道,但在學校裏,在她的記憶裏,兩人形影不離,加上戴倩,三人可謂是最牢固的三角洲。


    結果因為戴倩,磨刀霍霍插林青玄兩刀?


    “塑料友誼。”小心的分了一下發縫,顧惜情瞧著鏡子裏有些憔悴,麵色蒼白的自己,無奈的壓了壓嘴角。


    剪掉長發後,每每看著鏡子裏這個短發的自己,都有一種不是本人的錯覺。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嚐試短發造型。


    很陌生……熟悉又陌生。


    而鏡子裏的這個人,好似活過來了一樣,平靜的嘴角上揚再上揚,伸起手就要穿過鏡子來找她。


    顧惜情一怔,腿軟的連連後退。


    眼看穿過玻璃的手捂住脖子,冰涼的觸感蔓延全身,整個人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林青玄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惜情雙眼空洞,神色怔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鏡子前。


    “惜情?”擔憂的走上前,手搭在她肩膀上,“顧惜情?”


    怎麽迴事?


    他的手打上來,那雙扼住顧惜情脖子的手猛然縮迴了鏡子裏的而鏡子裏麵目猙獰的人也抱頭尖嘯著離開了。


    瞬間得到自由,顧惜情整個人身形不穩,踉蹌往後摔,正好跌在林青玄懷裏。


    林青玄穩穩的接住她,她的臉色本就不好,現在更是蒼白。


    “發生了什麽?”一把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胸膛上。


    剛才她那個樣子他真的很害怕。


    這是一種病的前兆……


    母親徹底瘋癲之前,也會這樣時不時地像個木頭人一樣發呆發愣。


    平時和正常人一樣讓人察覺不出來,然後有一天她就精神崩潰,瘋了。


    “……”顧惜情無力的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他的手臂緊緊地圈著自己的腰,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木質冷香,整個人才感覺活了過來。


    剛才……剛才那雙手,要把她拖入冰冷的深水裏。


    “林青玄……”雙手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膛,委屈的眼淚冒出眼眶,聲音哽咽,“我好像病了。”


    這不是一種正常現象,這種現象通常會出現在一些病症開始的前兆。


    從一個月前開始,顧惜情就越發的感覺不對勁,時至今日,才恍然大悟……她生病了,需要看心理醫生的是她。


    需要療愈的是她。


    她因為一直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接受不了霸占了別人的人生,摧毀了原本屬於這個世界的她……屬於她的那一份幸福,久而久之……心魔占上心頭。


    一點點蠶食著她的靈魂。


    林青玄難得見顧惜情主動往他懷裏鑽,手僵硬片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有我在,沒事,沒事的……我們接受治療,會好起來的。”


    他不會讓顧惜情有事。


    等今天迴一趟林家之後,他就帶顧惜情出國。


    以後,他們就不迴來了。


    “我很怕……”顧惜情無助的抽泣著,整個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我很害怕。”


    害怕有一天,她會變成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毀了所有的一切。


    林青玄抱緊了她,“不怕不怕,惜情不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乖……”


    安撫了好一會兒,顧惜情情緒才穩定了下來。


    林青玄傾身,雙手捧起她的臉,看著眼眶通紅,鼻子也紅紅的她,湊上前啄了一下她濕潤的唇瓣。


    “林……”顧惜情剛張嘴,柔軟的唇瓣貼上來,淺嚐一下離開,等她張嘴說話,他又湊上來。


    跟個啄木鳥一樣……


    “好點了嗎?”林青玄看她眼底的傷心逐漸染上怒火,輕笑著又親了一下。


    “林青玄!唔!”


    這次,不再是輕輕的啄一口,而是一個熾熱的,霸道的吻,將她吻得窒息,吻得視線裏隻有他強勢的模樣。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顧惜情大腦缺氧,無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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