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四四方方的天看久了總會令人厭煩。


    若不是可以養養娃、串串門,隻怕真的會活生生逼瘋掉幾個人。


    富察琅嬅倒是很想提早完成kpi,將永琮提前生出來,可係統卻神神秘秘來了句“不著急”。


    雖然富察琅嬅根據自己對係統的了解嚴重懷疑它沒憋什麽好屁,但閑著也是閑著,能躺平一段時日總好過大著肚子。


    就在她發覺小女兒璟瑟似乎有些奇異之處時,另一個消息如平地驚雷般炸響了整個後宮。


    皇上突然寵幸了一個宮女!


    並且還是延禧宮的!!


    鳳鸞春恩車骨碌碌行駛過石磚路上的聲響並不小,吵醒了啼哭的嬰孩和未睡的宮妃。


    第二日請安時辰,富察琅嬅照往常般梳洗打扮好出來時,隻見所有人早已整齊坐好許久,眼神熱切好奇看向自己。


    金玉妍率先開口,詢問昨日是誰侍寢一事。


    畢竟眾人現下都在各自宮裏接駕,哪裏還有人用得到鳳鸞春恩車這種東西。


    富察琅嬅眼神瞟過如懿。


    果然,臉黑成了墨汁一樣。


    “皇後娘娘怎麽看靜嬪呢,難道昨晚是靜嬪?可瞧著也不像啊……”


    金玉妍用帕子掩住嘴,裝作無意失言的樣子。


    富察琅嬅被她拙劣的演技辣到了眼睛。


    其他人倒是沒多想,隻覺得難怪是生了孩子還要繼續補課的人,果然腦子不是一般的有問題。


    隻有靜嬪,哦,也就是如懿,氣到險些用護甲戳破自己的手。


    要不說弘曆取封號十分抽象呢,簡直是沿著“沒啥取啥”的方向一條路走到黑了。


    富察琅嬅一想到這個“靜”字是期望如懿安靜些,就覺得無比好笑。


    “好了,都是做額娘的人了還沒個正形的。昨兒是新人侍寢,咱們多了個新姐妹,你們可要有做姐姐的樣子。”


    富察琅嬅話音剛落便抬了下手,素練這才引著海蘭步入廳內。


    “嬪妾珂裏葉特·海蘭,見過皇後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


    如懿控製不住的盯著海蘭的身影,隻恨不得可以用眼神傷人,直接給她戳兩個窟窿出來。


    “呦,這不是之前潛邸裏的繡娘嗎?我怎麽記著是專門給靜嬪裁衣的,怎麽……?”


    金玉妍倒是還想叭叭,可觸及到皇後看似溫柔的眼神,下意識收口不說,還順手塞進嘴裏兩顆葡萄,給自己手動堵上了嘴。


    如懿隻覺窸窸窣窣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旁人似是都在嘲笑她,笑她識人不清,笑她被人背叛,笑她受此屈辱。


    越是如此,她越不能露怯,絕不能失了體麵!


    倒也沒人如她想象般這麽拿她當盤菜。


    不過看到她眼神兇惡死盯著海蘭,又莫名挺直了腰板,蘇綠筠和陳婉茵默默交換了個眼神。


    ‘她怎麽越來越不正常了。’


    富察琅嬅端著皇後的身份,簡單教導幾句,便叫海蘭按規矩敬了茶,又拿出了準備好的賞賜。


    剩下的人有樣學樣,這年頭誰出門不多戴兩支釵子、多套兩個鐲子的,就預防著這種突然需要掏東西的時候呢。


    不出意外的話,就一定會出意外。


    掉鏈子的果然還是如懿。


    她光從昨晚海蘭被接走侍寢一事上氣憤到整夜未睡,又因著本就不豐厚的家底在迴宮後更是有些捉襟見肘起來、導致她壓根沒多餘的應急準備。


    其他人也目光炯炯盯著如懿。


    畢竟這姐們兒當初厚著臉皮在她們孩子滿月半天時隻送了窮酸的字畫當做禮物。


    難不成當下也要找皇後娘娘借筆墨、當場提筆“製作”禮物嗎?


    如懿倒也是沒想過這種操作,她的腦袋被恨意充斥著,等反應過來窘迫時,慌亂間直接拔下了手上的護甲。


    對哦,護甲。


    一想到這玩意兒自己還是富裕的,延禧宮裏還有一盒子呢,如懿不心疼的將護甲遞了過去。


    其他人都被這個操作震驚到了。


    其他首飾送人就送人,大不了重新送去內務府炸一炸,改成新的樣式也能戴。


    如懿天天不離手的護甲直接拔下來送人,怎麽瞧著就這麽惡心呢?


    如懿不覺得惡心,兩枚護甲被她用施舍的模樣賞賜給海蘭,不知道的以為那其實是兩塊大金磚呢。


    海蘭也不拒絕,隻柔柔弱弱給如懿行禮,雙手接過護甲時不僅沒有麵露嫌棄,甚至還隱隱似有淚光閃過雙眸。


    “嬪妾多謝靜嬪娘娘賞賜,這分明是娘娘在潛邸時就打好的樣子,能夠妥善保存至今並賞給嬪妾,如此有紀念意義的護甲,嬪妾定會好生保管。”


    “噗——”


    從沒見過這麽會陰陽怪氣的人,這讓高曦月直接將剛喝的一口茶吐迴了茶盞裏。


    如懿隻覺高曦月這口茶好像全吐在自己臉上了。


    不然她怎麽覺著這麽大一股子碧螺春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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